陆家一家子临近日落才到的战王府,但战王府的晚膳还是备得十分丰盛,尾勺浅语给了晴夏一个赞许的眼神。
一群人坐下用膳,尾勺浅语不时给陆国公夹菜,风瑾夜有些郁闷。
看着眼前他爱吃的鱼片,那是尾勺浅语给他夹过最多遍的菜,风瑾夜不知道,这个“最多”将要发生改变。
风瑾夜见尾勺浅语未给他夹菜,执起暖玉筷子,准备夹一块鱼片...
尾勺浅语眼角注意到风瑾夜看中的鱼片,快一步将风瑾夜想夹的鱼片夹了起来,风瑾夜心下一喜,等着尾勺浅语把鱼肉送到他碗里...
可下一瞬,尾勺浅语将鱼肉放进陆国公碗里,说道:“外公,吃鱼,冷太医说,吃鱼肉对身体好!”
风瑾夜瞬时脸沉了下来,就差没将“以后不准你们来我家吃饭”说出来。
尾勺浅语面纱下抿着唇,避免笑出声来,转而给风瑾夜夹了一筷子青菜,道:“我家王爷这两日肠胃不适,沾不得荤腥,只能吃青菜!”
风瑾夜瞬时便想起,昨日尾勺浅语将原本该摆在听风楼的晚膳,摆在之语楼,还勒令初九听风楼元宵之前只能吃素!
风瑾夜一脸平静,并未多说什么,夹起碗里的青菜放进嘴里,细嚼起来,好歹也是尾勺浅语给夹的。
昨日风瑾也已经见识过,这个女人一句狠话都说不得,吃素便吃素吧。
故而,接下来的十几日里,尾勺浅语夹的最多的菜,便成了青菜。
晚膳过后,陆家人不多停留,风瑾夜依旧牵着尾勺浅语,送陆国公一群人到府外。
陆国公深感欣慰,却意味深长对风瑾夜说了一句:“瑾夜,该过去的便让它过去,往后安好便罢了!”
陆国公说完,又是意味深长地看了尾勺浅语一眼,尾勺浅语愣了愣,不知她外公和风瑾夜打什么哑谜...
风瑾夜面无波澜,点了点头,似乎是将陆国公的劝说听进去了。
国公府一家子走了,尾勺浅语纠缠着风瑾夜问道:“外公与你打什么哑谜?”
风瑾夜扫了尾勺浅语一眼,带着宠溺回了一句:“国公爷今日,让本王好好调教你!”
“胡说八道,外公只会纵着我...”尾勺浅语知道陆国公的话,断不会简单,却也不好逼着风瑾夜说。
“你都上房揭瓦了,国公爷会让本王纵着你?”风瑾夜想起昨日尾勺浅语发脾气的模样,想来竟觉得有几分可爱。
“你听风楼的房瓦不是还好好的?”尾勺浅语瞪了风瑾夜一眼,示意风瑾夜不该旧事重提。
风瑾夜与尾勺浅语散着步回到听风楼,允铭白衣飘飘就站在院门外等着...
允铭看着远远走来一对璧人,调笑道:“可喜可贺!战王爷与战王妃昨日还水浇油,今日就糖黏豆了!”
尾勺浅语也不尴尬,反而笑道:“要不允世子,也找个世子妃蜜里调油?”
“本妃看洛宴清就很是不错!”尾勺浅语又加了一句。
允铭心里想着“洛宴清给你们战王府当侧妃也很不错”,但允铭不敢得罪面前的两位爷。
“我见夜十一回了,来看看!”允铭丝豪不想与尾勺浅语斗嘴,转而说起正事来。
听允铭如此一说是,三人不约而同,往主院走去,风瑾夜敲了敲案台,夜十一立即现身。
“说吧。”尾勺浅语道这一句像足了风瑾夜,夜十一听得一愣,但转瞬想起王妃是尾勺浅语,便习以为常。
“属下查到,洛宴清每一届诗会都会出席,她第一次见到王妃是五年前诗会上,当时两人并无交集,但与洛宴清同行的李家姑娘对王妃的才貌称赞不绝,惹了洛宴清不快!”夜十一毕恭毕敬回着话。
尾勺浅语若有所思,难不成因为五年前她那首诗,盖过了洛宴清的风头?
夜十一继续禀道:“而后诗会王妃未去过,洛宴清去年诗会之前,也未提过王妃,去年的诗会,她被评为第一才女,她才说她才貌不及王妃,去年的诗会,允世子去了!”
听到此处,尾勺浅语便断定洛宴清提及她,定是为了吸引允铭注意!
“属下查了允世子与洛宴清的交集,发现五年前,王爷与允世子,皇甫公子在茗客居品茶,洛宴清也去了,允世子外出是夏日和春日居多,允世子在的地方,洛姑娘都会出现!”夜十一说着,尾勺浅语都觉得和要比现代版的追星还有疯狂了。
“允世子与王妃第一次见面是四年前冬日,在晚来雪,王妃给了允世子暖袋,洛宴清也出现在晚来雪对面的茗客居!”夜十一说到这里声线有些微弱了下去...
尾勺浅语听明白了夜十一的意思,不作理会,坦然道:“之前我们分析过,她诗会上提起我,是想引人注意,而去年诗会上允铭在。那么她的目标是允铭!”
“恭喜允世子,被魔女看上了!”尾勺浅语幸灾乐祸一般道。
尾勺浅语不解,洛宴清针对她的理由,当真如此可笑吗?若说洛宴清妒忌她与允铭交好,她已嫁给风瑾夜,不会碍着洛宴清,况且允铭待尾勺浅语是家人,就同他待风瑾夜是一样的!
这一点尾勺浅语十分清楚,每次她给允铭暖袋,允铭看她的表情,就同风瑾夜帮他挡风时一样!
“有一事,五年前的诗会,茗客居有人说第一才女十有八九会是洛宴清!”允铭风流才子也不是白装的,是装得像模像样的!
“后来,一众才子选出来的才女,是...你!”允铭扇子指了指尾勺浅语。
“呵呵,我怎么就不知道呢!”尾勺浅语心里想着,若是早知道她是第一才女,她好歹要装个文化人!浪费了从小背的唐诗三百首!
“你当时那首诗确实绝无仅有!”允铭倒不意外尾勺浅语不知道她被誉为才女,一句“挺像个泼妇”允铭不敢说。
“哪首?”尾勺浅语记得当时背的是纳兰性德的诗,但不记得是拿一首。
尾勺浅语心道:“你要哪首千古名句,我从三岁开始会背古诗,你说说看!”
“哪首不要紧,但你可能碍着她的路了,若是当年水月阁被烧,她看见的不是你,她有可能一开始,就看出来你是尾勺浅语!”允铭一改不以为意模样,说得有几分严肃。
“你想想,若她要对付尾勺浅语,会作何?接下来的流言,会直接攻击你也说不准!”允铭想起了两年前,关于尾勺浅语在越都的传言来,郑重提醒道。
“两年前,我在越都差点就被流言蜚语淹没,这几日竟然没想起来,真是疯了!”尾勺浅语也想了起来,看来今日陆国公这出,是白演了!
“风瑾夜,你赶紧将人逮回来!”尾勺浅语忽而急冲冲道。
“夜十一,你去!”风瑾夜倒是好奇,尾勺浅语紧张什么!
“什么流言?”风瑾夜听着,允铭和尾勺浅语话里话外这流言似乎十分严重。
允铭觉得这两口子很快又要水浇油了,呵呵笑道:“你们聊,本世子先走!”
“呵呵,你还是不知道的好!”尾勺浅语对着风瑾夜讪讪道。
尾勺浅语越是瞒着,风瑾夜越是好奇。
夜十一去了不到半个时辰便回来,豪不怜香惜玉地将人直接打晕,抗在肩膀上带了回来。
夜十一一盆冷水,就要将人泼醒,被尾勺浅语拦住:“等等,等等!”
“十一兄弟,你将人带去一处破庙什么的,我们再演一出!免得王爷不好交代!”尾勺浅语讪笑道,你不是爱演戏么你,那我们好好演!
“不是很会演吗?本王妃找个人给你客串客串!”尾勺浅语一脸坏笑。
洛宴清从破庙醒过来,被一女子兜头兜面一巴掌狠狠甩过去:“叫你痴心幻想我家允铭哥哥,看我不打死你!”
春雪知道,洛宴清曾在宫宴,纵容侍女打过尾勺浅语一巴掌,雪春这一巴掌,是打了十足十的力道!
洛宴清没有意外,脸上还挂着笑容:“呵,你家允铭哥哥?不必做戏了,是谁让你来的,你我心知肚明!”
洛宴清未想到,尾勺浅语竟胆大妄为,她可是定远侯嫡女,尾勺浅语敢将她逮来,等她脱了困,绝不会放过尾勺浅语!
雪春却听不懂洛宴清说的,又继续一巴掌过去:“你别给姑奶奶瞎嘀咕!”
“我同你说,允铭哥哥,将来是要当皇帝的,他当了皇帝就是越都最有钱的人,那他肯定得是我家的,将来国库的银子也是我的!”这是冬暖就同雪春说的,雪春是真正听了进去的!
在雪春心里,银子是世界上最好的东西,将军夫人说过,对小姐好就是对她最好的报答,雪春对尾勺浅语好的方式,就是赚最多的银子,给尾勺浅语花!
雪春看似有点傻,但只要是关乎银子和尾勺浅语的,她就特别精明!
洛宴清听了一愣,眼前的女人竟如此直白说,允铭将来是要等皇帝的,看来是个傻的!
“我与允世子定亲也是被逼的!你抓我作甚?”洛宴清立即花颜失色,梨花带泪道。
“越都不都说你天生凤命吗?万一允铭哥哥娶你不娶我,我不就没银子了!”雪春是十足十本色出演。
洛宴清一听,雪春的意思是,想要让她从越都消失,惊慌问道:“你想杀我?”
“你不是喜欢皇甫公子吗?那我就将你,送到勤伯候府给皇甫公子!”雪春断定洛宴清不是好人,明显是有怎样的心思,看别人就是怎样心思。
洛宴清松一口气,猜想皇甫熙也不会对她如何。
雪春将洛宴清似乎很是信任皇甫熙,又恐吓道。:“是扒光了衣服,天快亮的时候送进去!”
洛宴清不知雪春的底细,但见雪春底气十足,似乎真的能将她脱光了,扔进勤伯候府,惊恐骂道:“你疯了吧!”
“彼此彼此!”雪春状似对洛宴清做过的事情了如指掌。
洛宴清瞬间紧张起来,看着雪春有些傻憨憨的,便诱导道:“你就算杀了我也无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