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王府之语楼中,陷入回忆的风瑾夜在摇椅上甚是不安...
尾勺浅语手里握着棉帕给风瑾夜拭汗...
这段记忆,风瑾夜曾在尾勺浅语与他说要分道扬镳时想起过,当时脑海中涌现的记忆,无头无尾...
风瑾夜当时能体会当初极为不安的心情,却不懂他为何不安,而今渐渐清晰...
回忆肆无忌惮袭来,风瑾夜无措地抓住了尾勺浅语的手...
记忆里,夜十一犹豫着说道:“爷,邬都传来战报,昨日一战,皇甫公子斩杀了西琰太女!”
风瑾夜握住了拳头,又听门外士兵进帐禀报:“王爷,诸位将领在营外求见!”
“进!”风瑾夜冰冷道。
一位虎背熊腰的大将,耿直说道:“王爷,邬都来消息,皇甫公子将西琰太女斩杀,王爷是否将渠都的亲事定下来,末将担忧迟则生变!”
众将附和道:“是啊,战王爷,西琰太女殁,必将激发西琰国战意,有道哀军必胜呀!”
“王爷,请早做决断!”
“王爷,末将听闻,准王妃将一男子收进尾勺将军府,且尾勺浅语如今在越都,已是声名狼藉,王爷自是不必在意当初的诺言!”
风瑾夜“啪”一声,一掌将身前的案台拍碎,怒然喝道:“十一,备马!”
夜十一深知没法子改变他家王爷的决定,到马厩将马带了过来...
风瑾夜纵身跃上马背,扬鞭策马而去,留下营帐里的一众将领,望着风瑾夜远去的身影,目瞪口呆...
已是夜深,战王府万籁俱静。
这一次催眠因着风瑾夜有十足的准备,又或是前半部分回忆里的画面过于美好,一直没有中断...
可不知为何,在静谧的夜晚里,尾勺浅语总有隐隐的不安,风瑾夜在半醒半睡中也透着不安...
摇椅上风瑾夜紧皱着俊眉,时不时呢喃,一声声唤着尾勺浅语的名字...
尾勺浅语不敢睡去,一句句耐心应着...
回忆里,风瑾夜单人一骑在漆黑的夜里狂奔着,不远千里...
脑海里是出征那日,西郊城下,尾勺浅语来送他的画面,他让她回去,她转身走远的身影...
风瑾夜怕,怕她不会再转身,不会再回过头来...
同样的夜凉如。
之语楼内,尾勺浅语看向开着的窗户;睡梦中,风瑾夜一刻都未停下,向着她所在的地方奔赴而去...
漆黑的夜里 ,官道上只有烈马狂奔带起的沙尘和不间歇的马儿狂烈奔跑几乎将地面踏碎的声音...
一阵凉风吹来,尾勺浅语正欲起身将窗户带上...
“浅浅!”风瑾夜的声音,让尾勺浅语欲要走开的动作停下,转过身来...
官道上,“嘶...”一声,马匹悲鸣的声音贯彻长空,风瑾夜遇到了埋伏...
之语楼,“嘭...”一声,尾勺浅语整个人倒在了风瑾夜身上...
风瑾夜顿然从回忆中惊醒,尾勺浅语浑身是血倒在他身上...
“浅浅!”
风瑾夜慌乱将尾勺浅语抱了起来,大喊:“十一!!!”
“带冷令过来!”
风瑾夜惊魂未定...
不可能的,定是在梦里,就同他想起四年前的中秋之日,她中了毒镖那般,一定是这样,只要他醒过来,她定然好好地在他面前...
风瑾夜红着眼眶,死死抱着尾勺浅语...
不该是这样的!
该是他回到战王府,同她解释他不会娶别的女子!
该是他告诉她,她要皑皑白雪,皎洁明月,他都能如她所愿;
该是他告诉她,他不会有两意,他们之间不会有决绝;
该是他告诉她,他们之间只有一人心,只有不相离;
他该告诉她的,他不灭西琰了,他可以放下所有,只要她在他身边!
夜十一带着冷令进来,冷令望着眼前的境况,同四年前的中秋之夜极为相似...
可,有战王爷在,怎可能会让王妃受伤?
“王爷,这是止血的药丸,先喂王妃服下!”冷令端量着尾勺浅语的伤口,从药箱里拿出了药粉洒在伤口上...
“王爷...”冷令想让风瑾夜见尾勺浅语放开,让他检查伤口,忽而顿住,转而说道:“王爷,王妃伤口处的血已经止住,先将飞镖拔出来,否则王妃醒了再拔,怕是又要疼晕过去...”
风瑾夜闻言,掀眸看了冷令一眼:“下去吧。”
风瑾夜的思绪渐渐回笼...
待所有人退下,风瑾夜将尾勺浅语固定在怀中,方才将尾勺浅语肩膀处的衣裳撕开...
飞镖射中尾勺浅语右肩,曾经中毒镖的也是右肩,所幸这支镖没有毒...
风瑾夜捏住飞镖,不忍直视,偏过头便将飞镖拔了出来...
“呃...”尾勺浅语一声低呼,风瑾夜一着急,飞镖掉在了地上...
冬暖端着温水进来伺候,讶然看着战王爷,从未见过战王爷如此慌乱过...
“浅浅...”风瑾夜喉咙沙哑着唤道。
尾勺浅语未有反应,风瑾夜看着怀里脸色苍白的人儿,尽是心疼,缓缓将尾勺浅语散落的发丝撩到耳后,方才继续给伤口撒上了药粉...
冬暖走近,拿了轻裘搭在尾勺浅语身上...
风瑾夜掀眸看了一眼冬暖...
冬暖浑身一震,心中暗悔:她应该闭上眼睛走过去的!
待尾勺浅语眉头渐渐舒开,冬暖替尾勺浅语收拾妥当出去,雪春和晴夏已在门外急得跳脚...
“小姐如何了?”雪春和晴夏急切问道。
“同四年前一般,右肩受了伤,应该没有大碍,是王爷被吓到了...”冬暖道。
晴夏稍微松了一口气:“我去备点吃的,王妃醒过来定会找吃的...”
雪春微微点了点头,她家小姐懂事的时候让人心疼,闹腾的时候也让人头疼...
说起四年前,雪春忽而就想起,四年多前尾勺浅语身上出疹子,半夜醒过来非要吃绿豆糕,尾勺将军守在床边哄了无数遍,最终她和晴夏被迫无奈做了绿豆糕...
雪春其实怀念那个梦肆无忌惮撒娇或是撒泼的尾勺浅语...
风瑾夜抱着尾勺浅语侧卧躺下,将人固定在在臂弯内,免得碰到伤口...
看着怀里的人,风瑾夜不禁又想起,当初西郊城门下那抹离他远去的身影...
好在她还在,她的长发已为他盘起,注定只能是他的人。
风瑾夜阖上眼眸,细细想着今夜之事...
飞镖是从窗户射进来的,能轻易识破战王爷防卫,趁机下手的人不多,一是不久前闯过战王府的魅影双灵之一媚姬,一是...皇甫晨。
战王府内,之语楼外夜十一,夜十,夜九兵分三路,有条不紊地排查着一切可疑之处,可疑之人...
之语楼内,初九带着人在各个角落把守...
晴夏和雪春看着这一幕幕画面,总感觉有些陌生...
次日一早,允铭到了之语楼,皇甫晨竟也得知了尾勺浅语遇刺的消息赶过来...
初九在门外禀报:“爷,允皇储和皇甫公子来了...”
听着初九对允铭的称谓,风瑾夜微微皱着眉头,再听到皇甫晨的名字,风瑾夜瞬即清醒了过来...
看了一眼怀里的人儿,竟还没有醒过来的痕迹,风瑾夜凛然起身,一把夺过檀木剑架的藏渊,出门。
允铭见着风瑾夜气势凛凛出来错愕不已,随即视线转向皇甫晨,往后退了退...
“要打架?”皇甫晨慵懒说道:“没问题呀,先说说浅语如何了?”
风瑾夜冷哼一声,拔剑就向皇甫晨刺去...
“一大早的,你疯了吧!”皇甫晨错愕往后退去,不忘骂道。
风瑾夜全然不理会皇甫晨骂骂咧咧的话语,转身又是一剑对准皇甫晨的右肩刺去...
“你...怀疑我!”皇甫晨顿然收起一贯的嬉皮笑料,莫然道。
站在一旁的允铭错愕不已...
“醉琼楼,那支镖是你带走的!”风瑾夜道。
战王府的防卫,风瑾夜、皇甫晨、允铭都心知肚明,怕是除了媚姬,就是皇甫晨了。
皇甫晨冷笑:“好,就是我!你当如何?”
风瑾夜与允铭皆是一顿,随即风瑾夜又是一剑刺向皇甫晨的胸口...
之语楼内,尾勺浅语一声低呼,让风瑾夜皱了皱眉,顿然收住了剑势,却不忘抬腿一脚叫皇甫晨踢飞...
“滚。”
之语楼外,风中飘荡着一字,风瑾夜已然转身,入了楼去看他的小娇妻...
允铭叹息,他们心里有数,风瑾夜下不了手将皇甫晨如何...
说起那支镖,当时虽是皇甫晨带走了,可媚姬不也有一样的飞镖吗?今日的风瑾夜似乎有些不讲道理...
风瑾夜收起周身戾气入内...
尾勺浅语侧卧在床上,抬眸见风瑾夜手机握着藏渊走来,便问:“你...出门打架去了?”
风瑾夜点了点头。
“打赢了没有?”尾勺浅语接着问道...
风瑾夜唇边的弧度拉开,再次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