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勺浅语还在滞愣,陆嫣然将林睿抱了起来,扯着尾勺浅语往后门跑去...
“还不快走,你留在这,是要整个陆家给你陪葬吗?”陆嫣然怒道。
冬暖将藏渊递到了尾勺浅语手上,看着尾勺浅语的手臂,颇为担忧...
陆嫣然随着冬暖的视线看向尾勺浅语的手臂,心底有一丝愧疚,却口不对心说道:“可笑,让你一个废人保护我!”
尾勺浅语闻言一顿,左手握住剑柄,将藏渊拔了出来...
接连两日,皇城卫包围了战王府和陆国公府,越都城内,人心惶惶...
尾勺浅语、冬暖和陆嫣然母子从陆国公后门出去...
密密麻麻的皇城卫便围了上来,根本无路可走...
三月初,陆国公府后门的西府海棠盛开,尾勺浅语心里可惜,她还未去过战王府知语院,看过风瑾夜亲自种的西府海棠...
尾勺浅语握紧手中的藏渊,举目望去,带领皇城卫而来的将领有些面熟,冬暖轻道:“是皇城卫统领曲坤。”
尾勺浅语点头,丝豪不加闪躲,气场全开...
“战王妃何不将手中的武器放下,就算整个陆国公府陪你垫底,你也杀不清这么多皇城卫!”曲坤道。
尾勺浅语轻狂一笑,娓娓说道:“所以,曲小统领带领皇城卫不为保家,不为护国,而是为了一个个送上来喂本王妃的剑的?”
陆嫣然看着尾勺浅语一把将他们母子和冬暖拦在身后,有些愣然,转头将林睿交给了冬暖...
皇城卫听着尾勺浅语的话语,有一刻凝滞...
“战王妃何必多费口舌,你今日是逃不掉的!”曲坤不以为意又道。
尾勺浅语也深知,今日逃过这一劫的可能微乎其微。
冬暖刚打探到消息,皇城卫就围堵了过来,可见对方是做好了完全的准备,打她们一个措手不及...
尾勺浅语顿了顿,鄙睨道:“听闻洛舒清出阁前,挑夫婿是挑了又挑,选了又选,没想到定远侯的嫡长女是个眼瞎的,竟挑中你个窝囊废!”
尾勺浅语想了许久,才想起眼前的小将是洛舒清的夫君,这话也是当日洛舒清来战王府说亲时亲口说的。
“你!”曲坤被尾勺浅语激怒,拔剑从马背上跃起,就冲尾勺浅语刺来...
尾勺浅语眼神示意陆嫣然,陆嫣然动作极快,两支飞镖齐发,一支切中曲坤的手腕,曲坤佩剑掉落,另一支飞镖刺中曲坤的右肩...
尾勺浅语上前,藏渊架在了曲坤的脖子上...
陆嫣然一把将曲坤拽了起来:“果真是窝囊废!”
“让出一条道来。”尾勺浅语剑尖顶着曲坤的喉咙,威胁道。
曲坤没有理睬撇过了头。
尾勺浅语冷笑两声,淡淡说道:“本王妃的剑可不长眼...”
“呲...”一声,藏渊就刺入了曲坤的手臂,废了曲坤的右手...
众人瞧着尾勺浅语倒吸了一口气...
尾勺浅语眸色微暗,再次淡淡告知:“接下来是左手...”
曲坤脸色铁青,急令:“退开!”
尾勺浅语肆然一笑:“晚了,说了左手便是左手!”
再一次“呲”一声,利剑刺入血肉的声音,曲坤短短几个呼吸间毁了两条手臂...
曲坤面色凝滞,几近跌坐在地上,却被路陆嫣然生生拽住:“站好!”
“退开!退开!”曲坤吓破了胆,急急吼道...
尾勺浅语深知时间紧迫,一突出重围,丝豪不犹豫便将曲坤打晕遗弃在半路,拼命往城东跑去...
“为何往这边跑,风瑾夜的军营不是在西郊?”陆嫣然问道。
“你都能想到,谁能想不到!”尾勺浅语道。
城西是风瑾夜的军营,城北离国公府最近,那必定是逃不出去的,只有城东,风瑾夜知道允铭为媚姬所害,必定会让暗卫在城东搜寻媚姬的踪迹...
“冬儿,一到城门便燃鸣竹!”尾勺浅语道。
冬暖应着,陆嫣然皱眉,燃鸣竹不久暴露位置么?
尾勺浅语似乎看出了陆嫣然所想,淡然说道:“城东城门就是硬碰硬,祈祷城东外有战王府的暗卫来救我们!”
陆嫣然愕然,尾勺浅语怕不是个疯子吧!
尾勺浅语不管陆嫣然,转而看向抱着林睿的冬暖:“若是被俘,就说他是风瑾夜的儿子...”
“王妃!”冬暖愕然。
林睿转悠着眼珠子看尾勺浅语,小脑袋里只有那一句“他是风瑾夜的儿子”...
许多年后,林睿才明白,尾勺浅语这句话是把最后生还的机会让给他!
陆嫣然错愕问道:“非要硬碰硬,不能乔装?”
尾勺浅语摇了摇头:“今日这仗势,皇帝是做足了准备,城门肯定是关上了!”
陆嫣然震惊:“你当真是疯了,我们就三个人,怎么可能打开城门?”
“是疯了,但只有这个选择,而且皇帝一弄清楚我们往哪一边走,带着皇城卫围上来,我们就一点活路都没有!”
尾勺浅语话刚说完,便停下了奔跑的脚步,将几人扯到一边角落...
人算不如天算。
皇城卫已经围满了城东城门,城门附近更有一列列皇城卫到处搜人...
尾勺浅语举目望去,震惊地拽住了冬暖的衣服:“是半秋!”
此一战,还未开打,全盘溃败。
城楼下,被两列皇城卫围了起来,四把刀架在脖子上的一抹身影,正是半秋...
冬暖知道尾勺浅语必定会为半秋自投罗网,心下一急将林睿放下,拔下发簪燃了鸣竹...
示意陆嫣然,陆嫣然曾是杀手,大抵是杀手与暗卫的默契,陆嫣然即刻会意,手中出现一支飞镖,瞬即向半秋射去!
尾勺浅语讶然,冬暖即刻捂住了尾勺浅语的嘴:“主子,那不是半秋,半秋是死都不会让人抓住威胁主子!”
尾勺浅语泪如泉涌...
人质瞬间死于无形,皇城卫霎时间乱了起来!
“硬拼,我可以拖半个时辰...”陆嫣然道。
“冬暖,护好睿儿!”察觉到皇城卫靠近,尾勺浅语勒令道。
尾勺浅语说完凛然站起身,左手瞬即出现一柄飞刀,陆嫣然错愕于尾勺浅语不仅能用左手持剑,还能用左手扔飞刀...
陆嫣然不知,尾勺浅语的剑法和飞刀都是跟风瑾夜学的,风瑾夜当初为让尾勺浅语日日来寻他练剑说过:“两只手都会,才叫学会。”
“我不明白为何外公要让你跟我一起走?”尾勺浅语将心里的疑问问了出来。
陆嫣然愣然,也未想到这个时候尾勺浅语在想这个问题。
尾勺浅语戚然道:“也许今日便要葬身于此,不能让我当个明白鬼吗?”
陆嫣然一顿:“这不明摆着吗?我是暮霭阁的人,在陆家被逮到这不牵连整个陆家?”
“原来这样,竟是我糊涂了!”尾勺浅语并不相信这般简单,也没想到陆嫣然到了如斯境况都不告诉她。
“手腕用力,横切过去,一支镖能解决一列,看你悟性!”陆嫣然道:“还有十步。”
皇城卫一步步靠近,就如死神的步伐一步步逼近...
尾勺浅语阖上眼眸,脑海中浮现初见时风瑾夜对她笑的画面...
城东城门外,风瑾夜心里顿然慌乱起来,尽是不安...
只剩三步,几乎毫无生可能得一场鏖战就要拉开序幕...
忽而,所有皇城卫停住了脚步,往城门跑去,一道洪亮的声音传来:“关临城守将陆立垣,奉旨押送战王风瑾夜回京,请守城将领打开城门!”
陆嫣然和尾勺浅语都蓦然松了一口气...
陆嫣然问道:“现在怎么办?”
“不管如何,待会若是城门打开,我们就一个劲往外冲...”尾勺浅语道。
留在城内只有死路一条。
“可若是我们往外冲,陆立垣头脑发热救了我们,陆家怎么办?”陆嫣然难得聪明一回。
一行人再次陷入两难。
城楼上传来守城将领浑厚的声音:“圣上有令,风瑾夜谋害皇储,罪证确凿,请陆将军就地格杀!”
尾勺浅语闻言忍不住爆骂:“汝心进地沟油,见汝当念四字:身残志坚!”
顿然,尾勺浅语灵机一动:“冬暖,去一趟晚来雪最快多久?”
“至少半个时辰!”冬暖道。
“好,就赌这半个时辰!去!”尾勺浅语靠近在冬暖耳边交代了几句。
希望陆国公能多拖住皇帝几炷香时间!
陆嫣然不知尾勺浅语葫芦里买的什么药...
可半个时辰未到,一行宫人已经缓缓向城东走来,带头的公公尖声喊道:“圣旨到!”
城东守城将领眉头紧锁,看着明晃晃的圣旨仍旧跪了下去:“奉圣上令,风瑾夜谋害皇储,罪证确凿,赐鸩酒一杯!”
圣旨宣完,一位大腹便便的公公端着酒上前,宣旨的公公大喊:“开城门,赐鸩酒!”
守城门的将领仍旧心有怀疑:“请大人容我一观圣旨。”
带头的公公皱眉,似乎不满,单手握住圣旨将黄金色的锦帛垂下,带着圣旨一拳头伸到将领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