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萱儿听话。”允铭见风轻萱摇头,声音严肃不少...
风轻萱心底有些生气,凭什么她只能乖乖被安排,一个两个都学着她兄长的语气管她,吃定了她会乖乖听话...
“好!”风轻萱应了一声,转身从另一个方向回萱影阁...
允铭看着风轻萱走远的背影,喃喃说道:“生气了...”
风轻萱径直走到萱影阁外,遇见了媚姬,委屈巴巴喊了一声:“媚姨...”
媚姬看着风轻萱撒娇的模样,跟轩辕媛有几分神似:“媚姨想到一个法子可以恢复你从前的容貌,你可要试试?”
风轻萱一听,双眼亮了起来,用力点着头...
可下一瞬又防备的看着媚姬问道:“要多久能恢复?”
媚姬见风轻萱一脸防备的模样,便知道她没有放弃要去越都的念头:“一日便可,但动刀后脸上见不得灰尘,需要带着面纱和帷幕两月。”
风轻萱认真思索着,她心底有打算偷偷跟着允铭去越都,媚姨大抵看穿了她的想法,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时候来...
“算了,我这般都习惯了,不用了...”风轻萱拒绝道。
媚姬看着这小丫头方才分明心动了,突然又转了话意,便又说道:“你看上允铭那个病秧子了?”
风轻萱皱眉,她不喜欢媚姬叫允铭病秧子。
“可我听闻,那病秧子是订过亲的...”媚姬没有理会风轻萱的不满,继续说道。
风轻萱一愣,回头看向媚姬问道:“订...过亲?订过什么亲?”
媚姬没有回答风轻萱的话,反而说道:“萱儿,你现在这模样是从前的绵音易容出来的模样,是真的差强人意...”
媚姬顿了顿,又说道:“你...就不怕那个病秧子不喜欢?”
风轻萱一愣,想起方才允铭那么严厉的语气,他从前从未这么同她说过话...
“允铭哥哥是不是要回越都找他未过门的妻子了?”风轻萱喃喃问道...
难怪方才尾勺浅语说让她等他上门提亲,允铭也没有反应,方才他让她在渊王府等他,也并没有说是等他来提亲...
“大有可能,好像是定远侯府的嫡女...”媚姬状似无意提醒道。
风轻萱不知洛宴清已经死了,立刻就想起这号人来:“是洛宴清!”
风轻萱从前在茗客居是见过洛宴清的,洛宴清似乎曾有意无意的看过允铭几次,看来她是对允铭有意的...
洛宴清似乎长得也不错。
风轻萱抿紧了嘴唇,皱眉想着洛宴清是一个老姑娘,可是她好像比洛宴清还大几岁,她现在是又老又长的不好看嫁不出去的老郡主...
尾勺浅语十八岁嫁进战王府,年纪也算有点大,但好歹十五岁就同她兄长定亲,风轻萱从前就未想过她年纪大,可如今想来她确实是个又老又长得不好看还嫁不出去的老郡主...
风轻萱细细想来,若是媚姨要拦她,不用动她的脸也随意可以拦下她,倒不如应下...
“媚姨今日就能给我动刀子么?”风轻萱噘嘴问着,眼神不停威胁媚姬不许对她使坏...
媚姬看得直摇头,当真跟她娘亲很像呢:“不成呢,还得备些东西,不若明日?”
风轻萱看媚姬说得有几分真实,点了点头同意。
媚姬心下想着,“女为悦己者容”果真说得无错,天下就没有不在意容貌的女子,尤其在意中人面前...
风轻萱正与媚姬说着,便看见允铭远远走来,想到他定亲,风轻萱怒瞪了允铭一眼,扭过头就进了萱影阁...
媚姬也未理会允铭,随着风轻萱身后入了萱影阁...
允铭不由自主就要跟上去,刚迈步向前又顿住了脚步,真的把小祖宗惹急了,但想来惹急了便惹急了,总好过她跟着去越都冒险...
允铭原本想着要从萱影阁搬出去,现在想来他已把风轻萱惹生气了,搬出去或许适得其反,想想还是在萱影阁再住两日...
第二日暮色将沉,风瑾夜与皇甫晨又出现在渊王府的屋顶,允铭也寻来过来,仿若回到当年出征前,三人在战王府的屋顶喝酒一般...
而今日心境不同,脚下也不再是越都而是关临城,关临城不若越都繁华似锦,但却安详和美...
三分春色不暇,四野灯火人家。
明日便要出发去往越都,这一程关系着他们每一个人的往后余生。
“三年。”允铭淡淡二字。
时隔他们三人上一次在屋顶喝酒,已有三年之久,上一次,是皇甫晨押送粮草往关临城的前一日...
“下一次会否又是另一个三年?”允铭问道。
此刻允铭不知风瑾夜与皇甫晨所想是,大抵不会有下一次。
“那一剑,让浅语来!”皇甫晨突然说道:“莫要功亏一篑!”
风瑾夜怒然看向皇甫晨,脚下用力一踢,一片琉璃瓦便被从屋顶带起,往皇甫晨身上直飞而去...
“果真一言不合就打架?”允铭喃喃说道。
允铭看得出来风瑾夜忍了皇甫晨多日...
尾勺浅语在主院内替风瑾夜收拾明日启程的一概物拾,她似乎从未帮风瑾夜收拾过行礼...
尾勺浅语不禁回忆起刚嫁入战王府的日子,不过几月之前,日子虽是吵吵闹闹,却更加舒心快活...
翻到箱底竟是两件梨花刺绣的披风...
雪春将这两件披风都从战王府带过来了,尾勺浅语拿起玄色的一件,领上的带子是她缝的...
尾勺浅语将披风抖开,带子倏然掉了下来,尾勺浅语愣愣看着带子,想要将带子重新缝上去,可是她连穿针引线都不会...
尾勺浅语正出神想着,雪春赶了进来禀报:“王妃,王爷和皇甫公子在屋顶上打架!”
“这不是常有的事么?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尾勺浅语不甚在意说道。
雪春急了:“可是...可是王爷踢碎了好多琉璃瓦,要花好多银子才能填补好!”
尾勺浅语被雪春一提醒,瞬即将披风放下赶来出去:“夜十一,上去数数打烂了多少片琉璃瓦?”
夜十一一愣,又听尾勺浅语说道:“全记在皇甫晨头上,连夜去关临城外的军营将银子要回来!”
明日皇甫晨一离开绝对会赖账!
“夜九,夜十,快!”尾勺浅语下令说道:“将皇甫晨围起来,让他在欠条上签字画押,再让他们继续打,本王妃好安枕无忧!”
皇甫晨闻言挺了下来,风瑾夜一连几踢,数十张琉璃瓦立即又响皇甫晨砸去...
皇甫晨跳下了屋顶躲开,琉璃瓦全数砸在了屋顶的琉璃瓦上,损失翻倍...
尾勺浅语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低声同雪春说道:“每张多数几两银子,准不亏!”
皇甫晨正欲走向尾勺浅语,被夜十和夜九拦住,雪春的速度极快,已然备好了欠条...
皇甫晨看着欠条上所写的三千两白银,冷嗤了一声,提笔改了几个字,扔给了雪春,随后离去...
尾勺浅语从雪春手中拿过欠条,叹了一声,交给了夜十一...
她似乎过分了,但从前便是如此,但也回不去从前了...
随着皇甫晨离去,一群人散去...
允铭回了萱影阁,去看风轻萱,风轻萱仍旧在昏睡中,今日媚姬给风轻萱动了刀子,至今风轻萱都未醒来...
“三日后才会醒。”媚姬说道。
她骗了风轻萱,这丫头看似聪明,其实同她娘亲一般容易犯傻...
允铭淡笑了笑,想着风轻萱三日后定会气得跳脚。
三日后他们已经到了越都,风轻萱如何赶也赶不到他们计划之前...
夜很静,主院只剩风瑾夜同尾勺浅语...
“风瑾夜,不如今夜我们再一起看星?”尾勺浅语提议说道。
不禁想起年初的顺星节,在战王府他们一起看过星星的画面。
风瑾夜点头,深知这一夜注定无眠。
尾勺浅语靠这风瑾夜的肩膀,就似从前一般,但是彼此都知道曾经憧憬过的未来要发生改变...
“风瑾夜。”尾勺浅语喃喃喊着。
“嗯。”
风瑾夜低应了一声,两人都没有了下文,只静静坐着,从星起一直到日出...
尾勺浅语曾说“朝看日出,暮看晚霞”,从前因她醒不来,所以只在傍晚时分让风瑾夜送她归家,暮看晚霞...
第一次看日出,可这一次日升却意味着两人要走向别离...
皇甫晨昨夜回到关临城外的军营,带着夜十一和一队暗卫,夜十一带着欠条...
皇甫晨在渊王府将欠条上的三千两银子,改成了以米粮偿还,夜十一是带着人来搬粮草的...
皇甫晨顿然想起尾勺浅语看向他改的欠条时,眼底浮现的几许愧疚,转身胸口气血涌动,险险一口鲜血又吐出来...
尾勺浅语的性子没有丝毫改变,但冥冥之中一切都变了,一切都不复从前。
皇甫晨体内的噬心蛊也提醒着他,一切回不到从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