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候不知道沈易安此刻是什么表情,可他急匆匆而来的脚步却顿住。
因为严沁此刻的表情,冰冷的像是珠峰上千年不化的雪。
她让他捐精,便是已经不再打算跟他再有什么瓜葛了,这次,是前所未有的果决。 “沁沁……”
“季候,帮我送沈总裁出去吧,我累了。”严沁看到了门口的季候,说道。
季候走进来,点了点头后,抬手:“沈总裁,请吧。”
沈易安没有动。
季候按住他的胳膊,“让她静一静。” 在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之后,任何人都不可能做到无动于衷,尤其,严沁对沈家已经恨成了这样。
病房的门关上,沈易安站在门外,像是矗立着的石碑。
病房内,季候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静静的抱了抱她,手掌抚摸着她的长发,说:“不难过了,就算是天塌下来了,我个高,也都能给你挡着,等你觉得事情处理完了,咱们就重新回到国外,逗猫遛狗,你想不想养孔雀?上次你跟铃铛去动物园,不是觉得很好看吗?咱们弄两只孔雀回去养着怎么样?”
严沁在他一点都不高明的转移注意力里哭出声来,她哭着说:“那是绿孔雀,不能家养……”
季候抱着她,“得,不能养,咱们就养能养的,你还非要绿孔雀,红的蓝的白的,不行……老子给你染成绿色儿的行不行?” 严沁就趴在他身上哭,声音没有多大,眼泪却像是断了线的珍珠。
季候给她哭的心里难受,他打架斗殴的时候可以说是有着十八般武艺,可对于她的眼泪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祖宗,咱们不哭了行吗?”他给她擦着眼泪,动作像是粗鲁的,但实际上,是一点力气都没有敢用。
病房外,沈易安听着她低低的哭声,指关节攥出响。
“总裁,查到了,最开始挑事和对严小姐动手的,都是同一个人。”方秘书在查到第一时间,就打来了电话,“人在外面吃饭的时候被抓到了,您看……是送到什么地方?”
沈易安眸色深深的报了一个地址,方秘书反应过来,那是集团旗下,一废弃用来堆放杂物的仓库:“是。” 半个小时后,一辆黑色轿车停在一落败的仓库门前。
车门打开,一包裹在熨帖黑裤下的长腿迈下,意国纯手工成衣不似西装的一板一眼,深黑如幽潭的眼眸里遍布着的死凌冽的寒意。
“总裁——”
“总裁——”
门口的两人将沉重的铁门推开,沈易安长腿迈入。 仓库中央捆绑着一被塞住嘴巴的男人,方秘书缓步走至沈易安的跟前,“总裁,就是这个人,陈洋32岁,无业游民,平时没有什么收入,靠坑蒙拐骗赚钱,但……就在昨天,他的卡上突然多两万钱。”
是什么情况能让一个无业游民突然之间就那么巧合的小赚一笔?
方秘书说完,他以为沈易安会让对方交代出背后是不是有人指使的,是谁指使的,然后将人送到警局,毕竟这符合沈易安正派的行为方式。
但——
沈易安缓缓挽起了袖口,继而抬手接过了保镖递上的匕首,起唇让保镖解开了陈洋身上的绳子,把他的手按在了地上。
方秘书的眼皮狠狠的跳动了两下,下一秒就看到——
手起刀落,沈易安一刀插在了陈洋的掌心,从手背到掌心扎了一个对穿。
“啊!!”
哪怕是嘴巴被堵上了,惨叫声依旧在巨大的疼痛面前喊出来。
一刀插下去,拔出,接着又是一刀。
方秘书看着眼前的神情冷峻没有任何表情变化的男人,他从进来之后什么都没有问,就已然亲自动手,同他以往冷静自持的行事作风大不相同。
像是忽然之间就变了一个人。
“啊——”
在沈易安折断陈洋手腕的时候,方秘书都忍不住撇开了脸。
血水溅到他疏冷清举的脸上,可他却连眼神都没有波动一下,那抹红在莹白的肤色上,像是圣子坠入红血滔天的地狱之海。
“当啷——”
沈易安将匕首丢到一旁,扯掉了陈洋嘴上的抹布,他这才问:“谁,指使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