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是何意?”
木倾宇再也忍不住了,拿起木启明手中的礼单打开粗略看了一眼。
气得他差点儿背过气儿去!
快步朝容管家走去,正想与他好好理论一番,却被木倾歌给及时拉住了。
“哥,我来看看,”拿起木倾宇手中的礼单,木倾歌低头看了起来。
好似是商量好了似的,就在木倾歌打开礼单的同时,一名太监陡然吆喝起来。
“两对鸡、两雄两雌;猪肉三斤;鲮鱼两条。”
“四京果两斤;斗二米;海味四式;椰子两对;桃花酿四坛;聘饼一担;茶叶两罐;四色糖两斤;龙凤烛一对;聘金五百两!”
太监尖细的声音缓缓落下,尚书府外等着看好戏的百姓一片哗然。
“这厂公下的聘礼也太寒酸了吧!”
“是啊,除了聘金五百两,其他任意一样普通百姓下聘都比这个多,看来厂公对这门婚事是万千不愿啊!”
“谁说不是呢,厂公本就厌恶女色,皇上还将木大小姐赐与他,心里指不定憋着多少气儿呢!”
“……”
听着外面七嘴八舌的议论声,木倾宇被气到脸色通红,将木倾歌手中的礼单抽出往容管家脸上用力扔了过去。
“将你们的聘礼抬回去,真当我们木家的女儿嫁不出去呢,拿这些寒碜我们?”
容管家也不躲避,被礼单狠砸了个满脸。
静静地睨了眼掉落在地上的礼单子,依旧毕恭毕敬的敬礼,如同他不是来羞辱木启明的一般。
“看来,木大人是对这份礼单不满意了?”
“我们厂公说了,这聘礼是按照北齐习俗而定,一样不缺、一样不少。”
“若是木大人觉得有哪里不妥的话,大可以说出来,我们厂公可以在现有的基础上再补一些的。”
话音一落,门外再次响起了一阵阵嘲讽的议论声。
“在现有的基础上补一些,那也补不了多少啊!”
“对啊!你们说,前些日子木大小姐被人掳走了,在外面呆了那么长时间肯定是被糟蹋了,这还未成婚就成了不洁之身,厂公心里铁定有多不乐意呢,出这些聘礼估计是在发泄心中的怒意。”
“……”
对于外面百姓的众说纷纭,木倾歌倒是无所谓。
人人都有一张口,别人想说什么是他们的自由,她不会在乎别人的评价。
可现在看来,这个厂公大人好像对她不是很满意啊。
也对。
前些日子她被人掳走了,名节、名声都没有了,任是任何人都会对她不满意吧!
他让人送这些聘礼,摆明了是来给她个下马威,故意让她丢脸。
可换一句话说,她自己丢脸无所谓,但他不能让为她操心的爹娘也丢脸。
想到此,木倾歌上前一步,目光凝视着眼前的容管家,严词厉色道,“这场婚事乃皇上亲自下旨赐婚,圣旨上说,一切礼仪交由礼部与提督府共同操办。”
“同时皇上也有口谕,这桩婚事皇上甚是满意,特赐十里红妆、珠宝二十箱,以公主出嫁礼仪行嫁娶之事。”
“那么我想问一下容管家,以公主礼仪行嫁娶之事这句话应该如何理解?”
“公主嫁娶之事,聘礼也只有这些么?”
“其实我并不在乎厂公送来的聘礼有多少,但我怕厂公的行为会违背皇上的意愿。”
“毕竟,皇上赏赐小女十里红妆与珠宝二十箱,由此可见皇上有多看重这场婚事。”
“还有……”
木倾歌语气骤转,将目光投向大门口的百姓身上,愠声愠气道,“皇上夸我与厂公乃天造地设一对,所以皇上才会亲旨赐婚,也甚是满意这场亲事。”
“皇上的决定是可以质疑的么?”
“若是有人的胡言乱语传入了宫内被皇上听到了,其中结果可想而知……”
木倾歌话至此处,余下不用多说什么,相信也不敢有人在议论这场婚事了。
听到木倾歌这一两拨千金的话,容管家略微有些紧张。
他可还记得孙梓提醒他那一句,“容管家,别怪我不提醒你,木大小姐 要小心伺候着,否则……以后有你好果子吃!”
容管家忐忑皱眉,上前一步再次对着木倾歌行礼,将恭敬有度展现的淋漓尽致,“依木大小姐的意思,这个聘礼我们应该下多少?”
“????”
木倾歌眼眸一睁,嘴角不可抑制地上扬,“我说下多少就下多少吗?”
“这……”
管家为难地皱眉。
这个他可不敢随意为厂公做主!
想了想,沉声道,“木大小姐可以先说出来,杂家派人去询问厂公的意思。”
就知道没有这么好的事儿,木倾歌瘪了瘪嘴,没有主动说多少,反而指了指天空,意有所指道,“按照皇上的意思来就可以了。”
“……”
容管家懂了。
木大小姐这是想让厂公以给公主下聘的数量给她下聘啊!
心底不由得升起一股怒意,一个被人掳走数日、身子不洁净的女人,还敢让厂公以公主的礼仪迎娶她,简直是白日做梦。
虽然心底满是嘲讽,态度依旧恭谦,“杂家知道木大小姐的意思了,杂家这就派人去询问厂公。”
转身正想安排其中一个太监回提督府,却被木倾歌铿锵有力的声音打断。
“不用了。”
踢了一脚地上的礼单,木倾歌嫌弃地皱眉,“将你们的聘礼带回去,等你们厂公按照皇上的意思下聘之时,我才会接收聘礼。”
“毕竟皇命不可违,既然皇上都说了要以公主礼仪行嫁娶之事,就算你们敢给我这些务真务实的聘礼、我们木府也不敢接啊。”
“这……”
容管家再次踌躇了,聘礼都带过来了哪有提回去的道理。
见木倾歌将容管家怼的哑口无言,木倾宇就差拍手叫好了。
“对对对,把你们这些聘礼带回去。”
“我们木府不敢违背圣意随意接受这些不符合礼仪的聘礼。”
颇有气势地大手一挥,对着一侧的仆人命令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将容管家的聘礼帮忙抬出去。”
“是,少爷,”木府管家心照不宣地叫了仆人将聘礼往外抬去。
木倾歌对着容管家高傲地抬了抬下颚,“容管家,慢走不送!”
语落,转身朝着闺房内走去。
见木倾歌走了,木夫人紧跟其后。
拉住木倾歌的手满眼忧愁,“歌儿,看来厂公对这件亲事不甚满意,而你今日这么做,也彻彻底底得罪了他。”
“若是你嫁入提督府,想来过的不会太顺心的……”
“没关系的娘,”反握住木夫人的手,木倾歌言笑晏晏道,“如果厂公不喜欢我,大不了我就乖乖呆在后院不出现在他面前喽。”
“皇上给了我那么多嫁妆足够我一辈子吃穿不愁,我没有必要依附着他!”
话虽这样说,可谁不想嫁给一个疼爱自己的相公。
木夫人心疼的长叹口气,“哎,都怪娘不好,没有能力保护你,也不能求皇上收回成命……”
见木夫人又开始自责了,木倾歌及时打断道,“娘,你给我讲讲小时候的事儿吧,我现在脑子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到。”
知道木倾歌是在转移话题,木夫人心底更是疼惜,却不好再在她面前露出伤心神色,只能将木倾歌自小到大的事情言简意核地给她讲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