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我吧?求你杀了我!”
蔺家的掌上明珠,帝国之新月,被白鬼攻心之术,折磨的一心想死。
如白鬼般的魔头,极为擅长琢磨人心,也会蛊惑人心。
岁月悠久的白鬼,见过太多人,区区一个蔺竹筠,玩弄在股掌之间,自然不在话下。
“缔结魂印,令她深爱我?”
虞渊一脸莞尔,笑了笑,便摇头说道:“这种女人的爱,恐怕比恨还要可怕。算了算了,我可无福消受,我宁愿她继续仇恨我。”
“我就知道,你瞧不上她。”白鬼也不勉强,笑着催促,“时间紧迫,你还是趁早,将那青铜丰碑沉落吧。”
“白鬼大人,记得放我妹妹一条活路。”虞渊认真道。
“放心放心。”白鬼连连表态。
半个时辰后。
虚空狂驰的青铜丰碑,骤然凝滞,只见那些缠绕在丰碑上的,诸多锁链、藤蔓,噼里啪啦地一条条爆灭。
潜隐在丰碑内的撼天大帝,还有天魔青魇,仿佛嗅到了化魂池的气息。
两位古老强大的存在,不知道暂时休战,还是胜负即将分出,竟同时抢夺青铜丰碑的掌控权,并暗自发力,斩断那些捆缚丰碑的禁制力量。
“他们感应出化魂池,近在咫尺!”
地魔白鬼蓦地变sè,一双yīn森冷冽的银白眼瞳,深深看向青铜丰碑,道:“虞渊,我的力量,也会触发禁制,被其针对。而我,逸入丰碑内的小天地,也非撼天和青魇的敌手。”
“那?”虞渊皱眉。
“或许,你需要依仗剑魂之力,引更强的禁制之力,将丰碑强行拖曳走。”白鬼喝道。
虞渊沉着脸,闭目凝神,尝试着,再次沟通剑魂。
臂骨中,诸多剑芒如火苗,烫的他手臂都火辣辣的。
“这东西,兴许能助你一臂之力。”
犹豫了一下,地魔白鬼将手中的分魂棍,猛地投掷而来。
咻地一声,那分魂棍便在虞渊眼前出现,就在其胸前停住不动,棍尖,则微微颤动。
“分魂棍的器魂,如果愿意重归于内,此器物,该能压制撼天和青魇一二。”白鬼显得很急切,“我知道,你应该持有分魂棍的器魂,你该可以唤出它的。”
虞渊一把抓住分魂棍,只觉得这布满金银花纹的分魂棍,出奇的沉重。
他提着分魂棍,很是吃力。
“此分魂棍,你从严禄手中强夺而来,不是自己要用,而是给我?”他很是讶然。
“本想自己用,可现在……”白鬼一副很无奈的样子,“在你的手中,这分魂棍能发挥更强的力量,你先用着吧。”
虞渊觉得有些不妥。
他本能的感到,那地魔白鬼非常期待他,让他唤出白纸扇内的黑白童子,希望那融合为一的黑白童子,主动飞逸出来,钻入那分魂棍。
似乎,黑白童子入
内,那分魂棍就算是真正的成形。
黑白童子,乃分魂棍的器魂,从中脱离后,魂灵分离在禁地,历经多年的变化进阶,灵智大开,成为一种特殊的魂魄生灵。
自认为,摆脱器魂归宿的黑白童子,本就不愿重归分魂棍。
虞渊和其沟通过几次,从那黑白童子反馈而来的讯息,都是希望继续在白纸扇,很抗拒从白纸扇飞离。
“分魂棍的器魂,我无法沟通,没有能力让其出现,主动去融入此器物。”虞渊一脸羞愧,对白鬼说道:“所以这分魂棍,在我手中,并不能发挥出威力。我境界低微,只是抓着它,都觉得费力,什么都做不了。”
如不堪重负,他手一抖,那分魂棍突然落下。
落向青铜丰碑!
地魔白鬼骤然变sè,疾喝:“别!”
可惜已来不及阻止。
“当!”
那根布满金银花纹的分魂棍,就这般,重重地砸在了青铜丰碑上。
地魔白鬼眸中杀机,一闪而逝,却强行忍住了,没有急着下杀手。
小小一根分魂棍,落在青铜丰碑之上,竟然如重山轰落,导致那巨大无比的青铜丰碑,一路往下坠!
分魂棍如磁铁,牢牢吸附在青铜丰碑,震的丰碑表面的千万魂文,皆瞬间明耀。
如此异变,让虞渊都手足无措,愕然看着丰碑的下沉,道:“这是怎么回事?”
“赶紧将分魂棍捡起!”地魔白鬼高喝。
虞渊蹲下,一手握住分魂棍,猛力一提。
分魂棍纹丝不动!
“怎么回事?”
他脸sè深沉,另外一只手,也握住分魂棍,再次用力,依然不能改变什么,于是冷冷看向远方,“白鬼大人,你是不是有什么隐瞒了我?这分魂棍,凭什么能压沉青铜丰碑?还有,为什么我不能提起来?”
白鬼随手一抛。
动弹不得的蔺竹筠,忽然如一只大鸟般,朝着虞渊飞来。
空中的蔺竹筠,通体冰寒,下丹田黄庭,中丹田玄门,皆铁板一块,灵力和气血一丝不能动用。
她在空中,连指头都无法活动,就这么憋屈无力地,傻傻看着越来越近的虞渊。
虞渊没看她一眼,只是皱着眉头,道:“白鬼大人,这是何意?”
“蓬!”
蔺竹筠受白鬼力量托动着,不轻不重地,就落在虞渊的脚下。
青铜丰碑依然在迅猛下沉。
如一大片天,那奇大无比的青铜丰碑,终重重地砸了下来。
雪白的旷野,结出的冰霜岩块,在那青铜丰碑落地的霎那,纷纷爆裂。
连那片大地,都轰隆隆的爆响,地底深处,也有“喀嚓”声,不断地响起。
轰鸣声,不绝于耳,青铜丰碑沉落处,大地渐渐地四分五裂。
地魔白鬼浮在半空,凝视着青铜丰碑,看着丰碑下的大
地,突生的变化,眼瞳充盈着诡异sè彩,却没有接虞渊的话。
虞渊神经绷紧,隐隐觉得某种未知的奇变,已在不觉间发生。
分魂棍在脚下,动弹不得的蔺竹筠,也在脚下。
青铜丰碑的边角,数不尽的碑文,在这个时刻,居然像是一条条鱼儿,从丰碑边角游了出来。
游离丰碑的碑文,鱼儿入海般,深入丰碑下四分五裂的大地。
大地被撕裂的,愈发的零碎,一道道幽深的沟壑,接连显现出来。
与此同时,虞渊也从大地下面,感受出异常恐怖的波荡。
那波荡,唯有他一次次精炼的天魂,能隐约捕捉一二。
“哧啦!”
云层深处,有万千雷霆闪电,八方汇聚。
虞渊一抬头,就看到仿佛陨月禁地空中,各方区域的禁制力量,都突然变得集中,都朝着此地聚集。
除他脚下,别的大地深处,埋藏了千万年的剑芒禁制,都被一一触发。
借助臂骨的灼热,透过和剑魂的微妙联系,他居然能感觉出,附近存在的很多坑洞,坑洞内的月之碎片,都在爆裂。
冰冷坚固的,由天外而来的陨石,爆为碎块。
禁地突生的剧变,让虞渊呆若木鸡,也让虞渊完全摸不着头脑。
时不时地,看向白鬼的他,从白鬼警惕的眼神,从白鬼紧张的态度,意识到白鬼似在深深忌惮着什么东西。
“下面,下面是谁?”
愣了半响,虞渊霍然反应过来,“这片大地底下,也被镇压着一位,如你们般的古老存在?青铜丰碑的沉落,对大地的重击,令制衡他的禁制,有了一些些松动?白鬼大人,是我猜测的那样吗?”
“你干的好事!”白鬼像是深深吸了一口冷气,“青铜丰碑,落地的那一霎,恐怕就很难再次浮起来了。你有没有感觉到,连撼天和青魇的魂战,都已经终止了?”
虞渊低头,看着诸多魂文离开的青铜丰碑,感受着撼天大帝和青魇的气息,不由点了点头,说道:“似乎是这样?”
天上聚涌的雷霆闪电,大地深处的剑芒异动,似在提醒他,那位即将从古老长眠苏醒的家伙,有多么的可怕。
“他究竟是谁?”虞渊再问。
“他是分魂棍,真正的持有人,是那器魂的主人。”地魔白鬼在说起那位时,都很是不安,“他是神魂宗的罪孽,也是青铜丰碑的炼制者。天魔青魇,就是被他给借助青铜丰碑,镇压于此的。”
虞渊骇然,“神魂宗不是被覆灭了吗?他,为何还在?”
“神魂宗完了,不该死的,几乎都死光了。”白鬼不知道怎么解释,只说:“但最该死的,却依然活着!”
“既然出自神魂宗,这方封天化魂阵,为何也要制衡他?”虞渊再问。
“因为,他成了禁地最恐怖的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