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赌坊到底有多少个坊主?”打量着前方那人,芫芜皱起了眉头。刚刚听其厌喊那个抢剑的人十六坊主的时候她就想问这个问题。但是前脚把那人送走还没来得及开口,这又来了一个六坊主。
“赌坊真正的坊主只有一个,但有坊主之称的却有二十一个。”其厌这一回倒是主动抛弃了连篇废话,直抓重点,“根据赌坊的规矩,他们自然是整个赌坊本领修为排在前二十一的生灵。”
“坊主是其中实力最强的一位,是赌坊说一不二的存在。其下二十个算是预备坊主,根据他们的排名,‘坊主’二字之前又依次缀有一到二十。前面所缀的数字越小,便意味着其离坊主的位置越近。” “刚才逃跑的那个是十六坊主兆过,他的实力在赌坊能排到第十七名。”其厌语气加重,“可是芫芜美人应该知道,顶级高手之间分毫的差距,便是我等平庸者想象不到的巨大。”
“这位六坊主出身半兽族,得天独厚的天资便不用我再多说了。我想说的是,兆过和有苏纯狐,是不可同日而语的存在。”
“……”芫芜默了片刻,开口道:“说仔细些。”
“恩公不是他的对手。”
…… “厌公子又来找小九?”有苏纯狐说话的同时身后白影一闪,引得芫芜眼神微动,想起了许久未见的半夏。
“是啊。”其厌应声的同时上前一步,笑着道:“这几位是九姑娘的朋友,我们便相约一起过来叙叙旧。”
“小九的朋友?”有苏纯狐饶有兴趣地将目光移到芫芜等三人身上,然后道:“第一回来赌坊的朋友?”
“正是。”其厌不慌不忙,“是九姑娘来赌坊之前的挚友,中间因为某些缘故失了联络,近些时日过来找寻,才知道九姑娘已经来了赌坊。正好被在下遇到,便领着他们过来了。”
缘何忍不住看向其厌,感觉到掌心被芫芜捏了捏,便立即止住动作。心中却道:这厮之前是说了多少慌,才练就了如今的本事? “那在下就先带着他们过去了。”不等有苏纯狐回话,其厌接着道:“也不知道九姑娘在不在家。”
“等等。”有苏纯狐开口,其厌转身转到一半停下,又转了回去。面上出现了恰如其分的惊讶:“六坊主找在下有事?”
“不是你。”有苏纯狐不止和半夏长了看不出差别的狐尾,眼睛的形状也几乎一模一样。不过半夏的眼睛灵动活泼,能压下整张面容的艳色。这人却像是装了两湾死水,和散在鬓旁的黑发一起,遮挡住了红唇粉面、细梁浓眉。
“是她。”有苏纯狐的视线移到了芫芜身上,“我要和你对赌。我赢了,把你的佩剑给我。”
“哎……佩剑?”其厌抢在芫芜和陵游做出反应之前略有些夸张地转头,从芫芜的左手看到右手,像是才知道她有佩剑一样。 然后他看向有苏纯狐,笑着问道:“六坊主,这把剑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厌公子号称无所不知,这些还要来问我?”有苏纯狐说话的语气几乎没有起伏,却能让人清晰地接收到他要表达的意思。
“哈哈哈……”其厌略带尴尬地笑了几声,“在此向六坊主解释一句,这无所不知的评价绝对不是在下自己传出去的。响亮名头谁不爱,可是在下的面皮到底是面皮,太厚了这脸上也挂不住呀。六坊主您说是不是?”
他面上不正经地插科打诨,心思却早已绕了不知道几百个弯儿,想着怎么样才能摆脱眼前的困局。
同时也在后悔自己大意疏漏,若是一早让芫芜将上邪收起来,便能避免这些无端的祸事。 厌公子一心可以多用,一边计划一边自责也不影响他不动声色地排解怒气。在心中大骂道:“今天这一个两个的是吃饱了撑的还是闲得腚疼?看看这内城,照明用的是规格相同的夜明珠,铺路用的是质地上乘的白玉石。而这些家伙几乎享受整个赌坊的供奉,想要什么没有?”
“兆过那个目光短浅又自大无知的傻子也就算了,难道是运交华盖,连这只黑心狐狸的脑子都出了问题?你那两只狐狸爪子都没拿过兵器,把上邪抢回去你会用吗?”
“出手吧。”有苏纯狐直接忽视其厌,对芫芜说道。
“你要和我对赌,我就要答应吗?”芫芜开口道。
有苏纯狐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又好笑的笑话,死水一样的眼睛居然了波澜,随之发出一声嗤笑。
其厌心道要糟。
随即听有苏纯狐道:“是。”
他在回答芫芜的问题。
芫芜不知何时放开了缘何的手,和他调换位置站在了陵游身旁。在有苏纯狐开口的同一时间,伸手抓住了陵游的手臂。
“如果我不答应呢?”她压住陵游的手,对有苏纯狐道:“况且上邪已经认我为主,就算到你手中你也用不了。”
“那就让它改认我为主。”有苏纯狐道:“自然就能用了。”
“六坊主难道不知?”芫芜道:“一件灵器只会有一个主人。”
“听说过。”有苏纯狐道:“那就将你杀了,它自然就没有主人了。”
“别打!”其厌话音未落,两道身影已经撞在一起,正是有苏纯狐和陵游。
“看好缘何。”芫芜将缘何推到其厌身边。
“哎芫……”其厌刚刚张开嘴,芫芜已经拔剑加入战局。
“阿姐小心!”缘何喊完,立即转身看向其厌,“你刚才说陵游哥哥打不过那个白尾巴,那阿姐他们两个一起呢,能打得过吗?”
“这个……”其厌看着芫芜加入战局之后有苏纯狐明显不再如先前从容,喃喃道:“是我局限了,看对赌看得多了,居然忘了除了倚强凌弱,还有以多欺少这回事。”
“芫芜美人果真聪明,这群架打得也熟练。”
“哎!”缘何人不够高,想要将其厌的视线拉回来只能靠手,他猛拽对方的袖子,“这么说,是不是阿姐他们会赢?”
“会不会赢我现在还看不出来。”其厌看向缘何,说话的时候嘴角上扬,“不过我可以给他们加大胜算。”
“怎么加?”
“靠嘴加。”其厌说完,目光重回战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