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是把整个箕尾山都照搬进去吗?”缘何确认道:“山下的河溪呢?”
“能搬的话,就一并搬进去。”
“好。”
缘何话落动手,慢慢放出灵力遍布整个箕尾山,采集其上景象。
“你不帮忙吗?”见琉珖并未动手,芫芜问道:“缘何一个人可以独自仿造一座箕尾山吗?”
“一座山而已,他自己能造出来。”琉珖道:“就是有些费力气,在至华境中把箕尾山仿造出来之后,他大约要好好休息几日。”
芫芜嗔她一眼。
“别瞪我。”琉珖道:“我不是吝惜灵力,不帮忙自然有不帮忙的道理。”
“他的幻术是半路出家,没有学到极致,白白浪费了难得的资质。眼下你要建造至华境,正好是个锻炼他的好机会。”
“他一个人仿造这座山,大约需要多久?”芫芜问。
“熟记景象需要半天,返回至华境中造景,大概要半月。”琉珖估摸了一下,回答道。
说到这里,她又想起来一件事:“你让那境中的人写下了想要搬进境内的景象,一共写了几处?除了箕尾山之外,还有别的吗?”
芫芜没说话,默默看了一眼上邪。
琉珖也看过去。
只见上邪拿出一个卷轴,挥手展于空中。且不论上面到底写了哪些地方,只看纸张的长度,便已经让琉珖无言了。
那密密麻麻写满了字的纸张,居然足有两丈之长!
“你这是要把整个人界搬进你的阵法吗?”
芫芜此时也有些不好意思,遂解释道:“我先前并不知造出一处景象需要这么久的时间,这么麻烦。只是想着既然要造,不如把境中生灵原本的栖息之地照搬进去。”
“于是就让上邪去统计,然后他们就写了这些。”
芫芜说话期间,琉珖将卷轴上的地名大致浏览了一遍。果然如她所说,这上面涵盖了所有他们救下那些妖魔的地方。
“把这些地方全部搬进至华境,单靠我和缘何,一百年也搬不完。”琉珖直言道:“你再想其他办法吧。”
芫芜的确已经在考虑其他办法了,但是他们这群人,只有琉珖跟缘何会使用幻术。就算是有心出力,也是力有余而心不足啊。
“要是让他们自己学仿造之法,自己把想要的景象搬进至华境,怎么样?”
“你的意思是,让他们全部人都学幻术?”
“我自然明白,能够修炼幻术的资质只有极少数人才有。”芫芜道:“我的意思是,你能不能设法把仿造景象这一个术法从单独分离出来,整理出修炼之法,让他们去学。学成之后,自己在至华境中仿造想要的景象。”
“这倒是个好办法。”琉珖思虑片刻,道:“总比让我和缘何两个人替你将整个人界搬进去更加更加现实一些。”
“我倒是可以照你说的那样把这个术法单独分离出来,但是有几个人能学会用,就要看他们自己了。”
“不急。”芫芜松了口气,“一步一步来。我跟陵游也可以跟着修习,以后闲暇时,就来人界游逛,遇到别致的景象便采摘回去。”
“有人来犯。”其厌忽然出声,话落身形已经消失在原地。
只见他现身之处,一队白衣银甲的士兵列阵将其包围。
“又是神族的巡逻兵。”见了太多次,琉珖已经习以为常了。
“是北方颛顼氏的巡逻兵。”芫芜说着,打算上前。而前方的其厌,已经动起手来。
她停下了脚步。
“他并不需要帮忙。”琉珖看了两眼前方的打斗之后便没了兴趣,注意力重新回到缘何身上。
正如她所言,其厌不仅不需要帮忙,反而让人觉得仅仅是那一队士兵,根本不够他泄愤。
芫芜不得不想起初遇之时,这人趴在一棵树上,被一条蛇吓得嚎叫失声的狼狈模样……
不到一刻钟,神族士兵无一生还,其厌事了拂衣去,分外从容地走了回来。
“有一样东西给你。”芫芜示意上邪。
后者会意,拿出一枚黑色的簪子,递向其厌。
“这……你怎么会拿着它?”
“从前因为一些事情见过祁风氏的族长,他给我的。”芫芜道:“现在我留着也没用了,既然是你们族中的东西,还给你吧。”
“这是历任族长才能持有的信物。”其厌道:“现任族长是谁?他怎么会把这个给你?”
“叫祭余,我和上邪去鬼界……”
“算了。”其厌打断芫芜,“不必说了,我早已被逐出祁风氏,已经和它没有关系了。”
“这是族长之物,她既然送给了你,便是你的东西。”他把簪子还给芫芜。
芫芜把簪子接回来,忽然想起还有一件事没有办:“你们在这儿等着缘何,我离开片刻。”
“去哪儿?”陵游拉住她的手。
“之前答应一个人要替她传个口信。”
“我和你一起去。”
“好。”芫芜道。
“主人带上我。”上邪说着话,已经变回原身,回到芫芜手中。
“你们三个留在这里,可以吗?”芫芜看向琉珖跟其厌。
琉珖用一种“你是认真询问的吗”的眼神望向她。
芫芜一笑,道:“好吧,是我多虑了。”
……
“这是哪里?”
“半兽族的栖息之地。”芫芜问一答二,“我遇到了一个被困在外面的半兽族人,得她相助才办成了自己的事,所以答应了她帮她传递消息。”
“这里有结界,硬闯恐怕会惊动里面的人。”
“如今也没有别的办法了。”芫芜话落,上邪已经出手。
三次撞击之后,结界的另一面出现动静。须臾,有人身豹尾、虎身人面两人出现在对面。
“来人是谁?”其中一人喝道。
“受故人相托,带话给半兽族族长。”
对面两人没说话,顿了顿,其中一个隐了身形。
片刻之后,那人去而复返,身边多了好几道人影。
多出来的是两男一女三个人,芫芜和他们对望,双方都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