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婷婷见到方孝玉替她辩解,心中不禁有些过意不去,其实她对方孝玉并无成见,只是她一到方孝玉粘在严咏春身后,心里觉得有些不舒服罢了,当下她一把夺过了他手里的甜瓜:“谁说我不吃甜瓜,我就是看不惯你那幅窝囊的样,都多大的人了,还跟在一个姑娘家后面跑。没出息!”她说话间,对着甜瓜就是一大口。
雷媚叹息:“小孩子家无礼莽撞,让方夫人见笑了。”
欧阳四海微笑:“我倒觉得令侄女挺可爱的!” 雷媚苦笑:“可爱?我怎么觉的是不讲理,若是你们家孝玉倒是知礼达书,对谁都是温淳有理,若是你们家孝玉若是能通过今年的会试,那就是咱们杭州府近年来最年青的贡生,我估计你们方家的门坎都会让媒人踩破,就是不知道哪家姑娘有福,能当你们方家的儿媳妇。”
欧阳四海笑着说:“给孩子定亲这事要靠缘份,再说他能不能考中贡生都还说不一定呢。”
雷媚笑着说:“对于你们孝玉我还是很看好,我可是在赌场里压了二百两银子压你们孝玉高中五魁的。”
“那就借雷姐吉言了。”
在欧阳四海和雷媚说话时,苗翠花则跟马玉梅在嘀咕:“现在很流行猜五魁么?” “这你都不知道?”马玉梅很奇怪地望着苗翠花:“每次贡院会考时,赌场都会把各地的知名考生给列出来,让人猜五魁,赔率是非常高的,通常都是十几倍的赔率。”
“你说我们要不要在咱们孝玉身上下点注,毕竟大家都是自家人,自家的孩子不支持还支持谁?”
听到她这话马玉梅迟疑了起来:“你真的准备押孝玉高中五魁,若说是孝玉考个贡生回来,还有几成把握,可高中五魁这难度可不是一般地大。”
苗翠花顿时迟疑了起来:“要不就押少点,全当是对自家人的支持。”
“行!” 马玉梅的心动了:“回头到赌场去下注。
当方孝玉与严咏春给看台上众人发完水果之后,就从自看台上退下来,他们刚退下来,就被雷婷婷给堵住了:“姓方的,敢不敢和我赌一把?”
“赌?”方孝玉眉微锁:“我从来不赌的!”
雷婷婷小嘴一撇:“从来不赌?哼,我看是没胆吧!”
“我和你赌,”严咏春这时已走到了方孝玉身边:“你想怎么赌?” “就赌你们琼花今天一定输给我们通天,”雷婷婷瞪着严咏春:“不敢就是无胆鼠辈!”
一听雷婷婷这句话,方孝玉就知道要糟,当下轻轻地拉着严咏春的衣角,意图阻止她的冲动,可是严咏春此刻一股怒气直往上涌,哪里还顾得其它,她一把拂开方孝玉的手:“别拉我!”然后转向雷婷婷:“赌就赌,我怕你不成!”
雷婷婷满意的笑了:“要赌我们就赌白花花的银子三十两!”
严咏春冷笑:“就赌三十两,到时候你别哭鼻子就行了!”
对此方孝玉只有叹息,他这个咏春也太好胜了,直到雷婷婷走了之后,他对严咏春说:“你不该和她赌!” “为什么?”
“通天现在多了一个高手,”方孝玉不无担忧地说:“他的武功还在我大哥之上。”
严咏春闻听蛮足大跺:“那你不早点和我说!”
方孝玉苦笑:“我已经拦你了,可是你根本不听。”
严咏春很快地冷静了下来:“不就是一个和福么,不怕,我们的阵容还是比通天强,走,去找世玉他们!”
于是她拉着方孝玉马上找到了琼花的狮队:“你们这几个臭小子听清了,我和雷家的假小子赌了白花花的银子三十两,赌你们一定能抢到青,就算是抢不到青,也不能让通天的人抢到青,不然我要你们好看。”
洪熙官说:“你放心好了,这青就包在我们身上。”
“保你的头,”洪熙官的话刚说完方世玉就给了他一脚说:“这么多狮队,难保没有高手,别的不说,就说那个和福,他的武功并不在我之下。”
洪熙官语塞。
方孝玉却在这时说:“要抢到青并不是没有办法!”
听了方孝玉的话众人的眼睛不由一亮,严咏春更是大喜过望拉着了他的手:“什么办法?”
方孝玉一字一字地说:“不要就别和福硬拚,让他替你们开路,如果他遇上敌手,那就先将他解决掉,你们节省体力,伺机而动,以有心算无心,你们至少有八成以上的把握。”
严咏春闻听鼓掌:“到底还是孝玉聪明,就这么定了。”
洪熙官却眉心深锁:“这么做有点不大光明磊落吧。”
“如果你把这场采青当成友谊赛,那怎么比都行,能否采青都无所谓,”方孝玉继续说:“但是你那么做了,你的武功永远不会有什么长进,因为那只是演武场上的武功,而非实战,实战则是要在最短的时间击倒对手,这的出手需要的是武技,智慧,经验,心境四者的结合,为了倒击对手,什么手段都可以用,那怕是偷袭,暗算,总之在敌人倒下之前,你不能有任何的松懈与不忍,否则你就会赔上你的生命。”
洪熙官忍不住地说:“可是我们不是在打仗?”
方孝玉笑了:“所以我的话只是一个建议,至于你们听不听那是另外一回事,再说你们就是将和福和雷人王从软梯上踢下来,也要不了他们的命。”
方世玉点头:“就听孝玉的,今天这个青我采定了。”
“好!”严咏春很愉快地说:“如果你们采到了青,我就请你们到醉仙楼大吃一顿。”
知府大人来得很晚,直到临近中午时,他才坐着官轿晃晃悠悠的来了。
维护现场秩序的何涛见到知府大人终于松了口气,当下迎了上来,将他从官轿中扶出来,陪着笑脸:“大人,你来了。”
知府大人四下看了看,问:“大家都来了吧?”
“是!”何涛异常恭敬地说:“各大商号的人都来了,就等大人您了。”
知府大人立刻眉头微锁,训斥何涛:“何捕头这就是你的不是,怎么能让大家等本府一个,咱们这是与民同乐,民要摆在官前嘛,咱们做官的是为人民服务嘛,怎么能让大家等着本府一个,以后一定要记住了。”
何涛心里不由得大大卑鄙了一番,可是他却不敢有任何的表露,但是嘴里却连连声应是:“大人教训的是,是卑职不会办事,卑职这就扶你上去。”
当何涛则扶着知府大人登上了正前方的彩棚时,早已候在那里的一干乡绅就一起迎了过来,七嘴八舌地说:“大人,您来了。”
“真是不好意思,本府临时有点公务,耽搁了一点时间,让各位久候了!”
知府大人致着歉意。
“大人您太客气了,”一个富商开始奉迎拍马:“大人你公务繁忙,能赏脸来我们这个小小的赛狮大会,是我等的荣幸,您这么说就折杀我等了。”
“你们实在是太客气了,”知府大人笑着说:“大家都别站着了,都坐下吧,你们这一闹,本府实在是惭愧之至!”
一个富商闻听马上将正中的椅子用衣袖擦了擦,赔着笑脸:“还是大人您先请!”
知府大人乐哈哈地说:“还是大家同请吧!”
虽然说是同请,却是没有一个人敢在知府大人之前落座,直到知府大人落坐之后,他们方才就座。大家落座之后,知府大人吩咐何涛:“让所有参赛狮队入场,另让大家等得太久了。”
“是!”
何涛答应了声立刻去了。
很快的所有的参赛狮队就站在了彩棚前等候知府大人的检阅,他们虽然等了很久,可是由于他们都习武之人,脸上并不见任何的倦容,个个显得精神百倍,毕竟前面有五百两奖金等着他们呢!
“很好很好,”知府大人说:“大家的精神都很好嘛!”
他身边的富商凑趣说:“大人你不对他们说些吧!”
知府大人的脸顿红了,要他应付上司或者是收敛钱财,那是一套一套的,可是要他致什么开幕词,那可就难住他,不过他毕竟是两榜进士出身,反应倒也极快:“大家都是大忙人,时间就是金钱嘛,本府就不耽误大家的时间了,吩咐何涛,让他们马上开赛。”
那富商不由得一愣,可是他还是马上应了声,去找何涛去了。
于是赛狮很快的就开始了,随着礼炮的燃起,参赛的狮队各自舞动着自己的狮子扑向场中的悬青塔台,那场面确实是蔚为壮观,初时,赛狮大会是有序的进行,后来狮队之前就开始拳脚相向,不少狮队还没有到达塔台之下就已经人翻马仰,见到这种情形知府大人乐得哈哈大笑。
知府大人身边的一个富商却眉心深锁:“大人,要不要警告他们一下,别把人给伤着了。”
知府大人却笑着说:“人在江湖混,哪能不挨刀,既然来参赛狮就要有负伤的觉悟,如果没有人受伤,这赛狮大会还有什么看头,大不了多给受伤一点汤药费也就是了!”
“大人教训的是!”
那富商只有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