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全城抓捕欧阳四海时,却并不知道欧阳四海舒舒服服地在她家里呆着,而她的老公正在在用沙锅给欧阳四海炖着一只老母鸡,鸡还没有炖好,沙锅里已飘出了一股浓郁的香气,所以她趁方德没留意就将一只鸡腿给撕了下来在一旁大嚼。鸡汤虽然还没有炖好,可鸡肉总算是熟了,香喷喷的鸡腿着实是让她有些爱不释口:“想不到你的厨艺倒挺不错的,就是跟皇宫大内的御厨相比也差不了多少,不过你老婆的厨艺却差得太远了,上次她炒的菜难吃死了。”
方德顿时笑了:“是么?”
说实话,李小环的厨艺还真不是一般地差。 永宁则很认真地说:“我跟你说,如果你不想闹家变,最好把那个叫欧阳四海的送走,纸里是包不住火的,你把她藏在家里早晚都会让你老婆知道。”
方德苦笑:“这我知道,可问题我们人地两生,把她往哪送,更重要的是她伤得可不轻,行动不便。”
“积香庵,”永宁一边啃着鸡腿,一边说:“那里的师太跟我很熟,如果你没意见我可以帮你把她送去那。”
方德却在这时迟疑了:“还是等她能行动了再说。”
晚上李小环果然回来了,她带回来七八道大菜,一瓶香槟,亲自方德吃饭。 她亲自给方德斟满了酒:“这些天是我不好,因为外面的事冷落了你,小环给你陪罪了。”
方德笑:“大家都是自己人陪什么罪,这也太见外了。”
李小环的眼睛中尽是柔情:“以前是我不好,对你冷落了些,我保证以后会好好地补偿于你。”
方德笑:“大家都老夫老妻,这么客气做什么?”
李小环一双眼睛望着方德:“不管我做什么,可我都是为了我们这个家,我可不想你有什么事瞒着我?” “我能有什么事瞒着你?”
“你老实告诉我,这些天你有没有见地过一个穿紫衣妇人?。”
“穿紫衣的妇人?”
李小环很认真地说:“那个女人可不是什么好人。”
“是么?”方德的声音笑了:“你不会告诉我她是什么江洋大盗吧,我看她也不象?” 李小环很正色地说:“她的确不是什么江洋大盗,她是你的前妻,几年前你生意失败,她伙同外人卷走了你所有的家产和人家私奔,现在人家不要她了,她走投无路才来找你的,我倒不是心疼那点钱,对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你千万不能心软,如果你收留她,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会在你的背上再捅一刀。”
方德眉深锁:“看她的样子也没你说的那么坏。”
“你只所以这么说那是因为你心肠软,而且把以前的事给忘记了,再说了我是你老婆,我会骗你么?”
“那倒也是,”方德点了点头,说:“不过过去的事已经过去,而且她也没有害倒我,还记那么多做什么,再说她既然来投我们了,我们就大度些,我想我的夫人应该不是那种斤斤计较的女人,做人应该懂得宽恕,再说了家里也不是养不起一个人,你就把她当成请来的下人好了,和一个下人有什么好计较的。”
李小环的脸色立刻变得很难看:“我就是小气,我就是爱斤斤计较,你是不是想覆水重收,是的话我成全你。” 方德苦笑:“你又想到那里去了?”
“是,人家比我漂亮,比我温柔,比我体贴,不然的话当年你也不会丢下我不理不顾,可你也不想想,是谁在你最困难,最落魄的时候陪着你,没有我这个笨女人,你能东山再起么,现在她一来,你就欺负我,你这么做对得起我么?”
方德叹息:“那有你说的这回事!”
李小环很倔强:“那你马上赶她走!”
“她已经无处可去,你让她上哪里?”
李小环怒:“那你和她过好了!”
然后她已飞也似的跑了出去。
当方德追出去时,李小环已冲入了雨不见了踪影,而雨水打在她的身上,而他全无感觉。
良久一把雨伞递到了他的头上,遮住了落下来的雨滴。
她挡住雨滴的是欧阳四海。
看到欧阳四海用雨伞为他挡雨,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却又捕捉不住。
“和小环吵架了。”
欧阳四海的声音很温柔。
方德苦笑却又没有说话。
——这还不是为了你么?
“小环是有些任性,可是她始终是对你情深一片,假如有一天你记起了过去,发现她有些对不起你的地方,我希望你能想想她对你的这份浓情,不要与她计较。”
方德眉微锁:“你到底想说什么?”
“现在说这么太早了,如果我是你就马上把她找回来。”
“我会亲自找她回来。”
欧阳四海微笑:“我们一起去,也好有个照应。”
他们时,雨下得很大,街上的雨水齐足而没,他(她)们手里虽然有伞,却挡不住如注的大雨,不多时,两人身上的衣衫就已尽湿,往下流水。
“真是对不起,这么些大的雨还让你和我一起出来。”
“大家都是自己人,用得着这么客气么,现在最重要的是把小环找回来,你想想看她经常会去什么地方。”
“积香庵,通常她发脾气时都会到积香庵住几天。”
“那我们去积香庵……”
说话间欧阳四海脚下一滑,不由得向后倒下,方德见状,连忙拉住了她的手,将她拉起扶住:“小心些,别滑倒了。”
“谢谢!”
“大家都是自己人,还说什么谢谢,如果一定要有人说的话,那人一定是,这么晚了,还下这么大的雨,还要你陪着我出来找小环,真是难为你了。”
欧阳四海微笑:“话不能这么说,小环也是我的好姐妹!”
方德望着欧阳四海那张曾经熟悉的脸:“那我们以前是不是也见过?”
“你怎么会这么问?”
方德眉微锁:“我总觉得小环有些事瞒着我!”
“有些事还是她亲自和你说的好……”
欧阳四海的话刚说完就听得前面“扑通”一声,有人倒了下去。
“有人跌倒了,我们去看看!”
欧阳四海说罢已飞快地赶了过去。倒在地上是一青衣劲装的妇人,她听到的人走过来,想爬起来,却又因体力不支倒下。
“是个女人!”
“她好象受伤了,”欧阳四海上前,去扶那妇人,当她看到那妇人的脸时,却很是意外:“四嫂?”
那妇人正是鸳鸯刀骆冰。
“四海?是你么?”
当她见到面前那人是欧阳四海时,不禁面有喜色。
欧阳四海连连点头:“是我,我是四海,你怎么受伤了,四哥呢,他怎么没和你在一起?”
骆冰紧紧地抓住了她的手:“我们遇上了冯道德和几个大内高手,他们正在前面的十里坡斗,你快去帮他。”
“我这就去。”
欧阳四海的话音刚落,就听方德说:“有人过来了。”
欧阳四海随声望去,已见到五个手执刀剑的江湖汉子向这边飞奔而来。
“他们是什么人?”
“大内侍卫,”骆冰喘息:“不要留活口,不然方家会有麻烦的。”
欧阳四海点了点头,转向方德:“先带四嫂回去!”
“你行不行?”
欧阳四海笑:“你就放心好了,我已经很久没有和人动手了,正好一试身手!”
“那你小心些!”
方德的话还未说完,欧阳四海已向追飞也似的迎了上去,片刻间,她就与追兵相遇。
为首的追兵是个中年的汉子,他一见到欧阳四海冲过来,便挥刀就劈,他的刀劲十分刚猛,就连雨丝也被击飞。
欧阳四海见到刀劈至,立刻侧身避刀,然后于电光石火间出手,夺刀。
——偷天换日夺剑式!
偷天换日夺剑式看似简单,但实则是经过千锤百炼的不二绝技,那汉子还没有反应过来,刀已脱手,然后他就见到了刀光,冰冷的刀锋已自咽喉间掠过,血如泉涌,紧跟着他就失去了知觉,人倒地。
余下的那几个追兵见状,立刻各举刀枪杀向欧阳四海,但是他们刚冲出数步,就见到欧阳四海已一冲而至,从他们中间冲过。
——好快!
那几个追兵不由得发出了一声赞叹,然后他们就失去了知觉,倒下,原来欧阳四海自他们中间掠过之际,手里的刀也同时自他们的颈项间掠过。
击毙这几个追兵之后,欧阳四海见到方德并没有走,反而向她这边走了过来。
“怎么还没走?”
欧阳四海微带责备。
“我听人说那个冯道德很厉害的,我和你一起去。”
听到他这么说,欧阳四海心间微甜,相公虽然失了忆,却还是很关心她的,不过却不会让他和她一起去冒这个险的;“放心好了,我不会和他硬拚的,在家里等我!”
她已自地上拾起一把剑,飞燕般的消失在了茫茫地雨夜之中。
骆冰见状不禁叹息:“两年不见,四海的武功又精进了不少,我看就是你四哥也未必是她的对手。”
听到她夸奖欧阳四海,方德不禁也有些高兴:“四嫂过奖了,你伤得这么重,若是你不介意的话,我背你回去。”
骆冰笑:“你背得动我么,还是你扶我好了。”
“也好!”
方德没有再坚持,毕竟男女有别嘛。
回去之后,方德就骆冰安置在客房:“你先休息一下,我这就给你拿几件更换,然后给你请大夫!”
“给我两件干净点衣服就行了,大夫就不要请了。”
“那你的伤……”
“这点小伤还难不住你四嫂,倒是你四哥和四少让人放心不下,他们面对的可是武当的掌门冯道德和一干大内高手,他们这些人可是高手中的高手,尤其是冯道德,他的太虚十三剑非常了得,可是当今武林一绝。”
方德苦笑:“可惜的是我一点武功也不会,一点忙都帮不上。”
骆冰见状连忙安慰他:“你也不用这么担心,冯道德虽然厉害,可是你四哥与四海也未必会赢给他们,就算他们不敌,至少也可以全身而退。”
“但愿如此,”方德唯有叹息:“如果小环在家就好了。”
骆冰微感意外:“小环也在这里?”
方德笑了:“她是我媳妇,当然和我在一起,不过我们刚才吵了一架,她就赌气跑了出去。”
骆冰闻听一怒:“她是你媳妇,那四海呢?”
“小环说她是我的以前的妻子,不过她在我最困难的时候跟别人跑了。”
骆冰怒:“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看你是脑袋烧坏了。”
方德的脸上带着歉意:“真是抱歉得很,前些天我得了一场大病,整整病了半个月,病好以后把以前的人和事全都记不起了,好在小环一直照顾着我,不离不弃。”说到李小环时,他的眼睛中尽中柔情。
“这怎么可能?”
骆冰动容。
“我也不希望这是真的,可是这事偏偏就发生在我身上,”方德无奈地笑了笑,然后说:“现在天不早了,你还是早点休息,有什么事我们明天再说。”说罢他就自屋里跟了出去。
欧阳四海赶到十字坡下时,就见到坡下横七竖八的倒着几个大内侍卫,他们个个胸骨尽碎,显然是毙在文泰来的天地奔雷掌下,而文泰来与冯道德则在坡顶恶斗。欧阳四海并没有直接出面相助文泰来,而是躲在一旁等候时机,要知道冯道德可是受到了朝廷的策封,方家家大业大,可是这种人还是不要正面开罪的好,为他为敌,只会给方家带灭很大的麻烦,这种事绝对不能让其发生,而这也是刚才她对那几个大内侍卫痛下杀手的原因。山坡上,文泰来与冯道德恶百招分开,他们分开时文泰来的身上已多了七处剑伤。
“文泰来,你还是降了吧,现在的你绝对不是贫道的敌手,只要你说出三德的下落,贫道可是记往不纠,并向朝廷举荐于你,以你的身手何尝不能博个荣华富贵,封妻荫子,光宗耀祖。”
冯道德很是从容,一如往常,文泰来则是气喘吁吁,毕竟他已连斗数大高手,可是他眼睛中却没有丝毫的胆怯:“在文泰来的眼里从来没有一个降字。”
“那贫道就只有送你上路。”
他的剑已再度刺出,一剑七式,剑如烟花,文泰来的整个人尽在剑势的笼罩之下。
文泰来出棍,棍走中冲,笔直的刺出,直刺冯道德执剑的手。
“好!”
冯道德不由得赞了声,然后他的招也变了,七式合一,剑棍相交斗,文泰来的棍立断,冯道德掌中之剑非同凡品,而是武当派历代掌门所佩的七星剑,削铁如泥。
棍虽断,文泰来却并未慌乱,立刻弃棍,出掌,天地奔雷掌,掌如惊雷,劲如怒涛。
冯道德的剑势虽然用老,可是他的另一只手却及时递出,以武当绵掌力接文泰来的天地奔雷掌,两人互拚七掌,分开,冯道德连退八步,文泰来却是吐出了一口鲜血,人已伤。以武功而论,两人是旗鼓相当,无奈文泰来已与众大内侍卫恶斗数场,早已力尽,他能支持到现在完全是凭着一投强烈的战意,否则他早就倒了下去。
“最后再给你一个机会,”冯道德说:“贫道要的只是三德,说出他的下落,贫道可以放你一马!”
文泰来不屑地笑:“文某虽然不才,却从来不会出卖朋友。”
“那就要你的骨头有多硬!”
冯道德出手,他那鹰爪般的手锁拿文泰来的琵琶骨,他欲先废了对方的武功,再行严刑逼供,拷问三德的下落,是以他一出手便用上了武当派的小擒拿。
文泰来苦笑,若在平时,他根本不惧冯道德,只可惜他先与几个大内侍卫恶斗,紧跟着又遇上了冯道德,早已是精疲力尽,现在的他哪里还能躲过冯道德这全力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