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聪还在不知疲倦的寻觅,即使进入到危地之后,他还是在每走一段后摆一座法阵进行观摩,这阵是觅踪阵,可以捕捉半年内经过此地生灵残留的气息和灵踪,所谓灵踪,是指生灵本灵觉与大道共鸣后产生的某些踪迹,就像是手指拨动琴弦后的余音。这在萧家的阵法里,算得上是一种比较高明的手段,但萧聪这般并不算什么,听说某些传说中像萧凤哲萧逸尘那样的祖辈甚至可以靠迷踪阵捕捉到千年之前的痕迹,那才算是惊世骇俗。
没办法,以现在萧聪的阵法造诣,半年已经算得上是最大限度,此时的他只能祈祷那冥乌王就算是已经化成了鬼,也不要太低调了,毕竟当年可是与金乌王一较高下的神话嘛!
值此之境,虽然还有少量凛原狼在外游戈,但一般已经遇不上,其他古兽也难以遇上,这里是硬茬子们的栖居地,像凛原狼那样的低端生灵,要是没有上千只,随便遇上头古兽,绝对要被杀的留不下一个活口,当然,若是有一个道行高超的来领头,那就不一样了。 这一,两人来到一处冰丘旁,准备歇歇脚,才刚坐下,突觉周冷了许多,萧聪赶紧站起来,从弥芥中取出诛仙握在手里,东张西望一副如临大敌之色,
鸿翔见萧聪这副作态,也赶紧从地上爬起来,自剑鞘中抽出短剑,与萧聪背贴着背相互戒备。
突然,萧聪一声大喝,
“闪开!”
两道影迅速分开并向各自一边跃出好远,一道片状劲风自两人之前站立的位置割过,带着刺耳的破空声,眨眼间便将不远处的冰丘切成了两半。 鸿翔回首正好看到这一幕,被吓得怔在原地目瞪口呆,萧聪抓起一把雪攥成雪球准确无误地砸在鸿翔脸上,鸿翔回过神来,将脸转向萧聪,用力晃了晃脑袋。
此时强打精神,看来他也知道这不是应该发呆的时间!
鸿翔虽受到惊吓,萧聪的胆子可没有鸿翔这般小,用雪球将鸿翔砸回神儿,他顺手斜挥起诛仙,也不藏着掖着,上来就是一记破天戮阳斩,月牙仞半没在冰下,所过之处冰飞雪舞,眨眼间从冰雪下劈出个高约有十数丈的长毛怪物!
这怪物虽是人形,却没人样,面容像古猿,大眼低鼻,阔口方颌,端的是丑陋无比,连鸿翔见了都忍不住皱眉,嫌弃道:
“这是什么玩意儿,太丑了。” 那长毛怪物自地下跃出,连更都不打,便咆哮着向萧聪这边奔啸而来,跑到近前抬腿猛蹬,**无mo的大脚掌被萧聪侧躲过,一脚落空,紧接着又往前踏出一步,一记直拳梭到萧聪前,这长毛怪物的速度简直是匪夷所思,萧聪竟一时没反应过来,被这一记老拳结结实实地锤
在腰上,直直往后飞出好远。
“哥哥!”鸿翔失声惊呼,却未敢乱动。
落地后的萧聪没有摔倒,只是嘴角溢出了一缕鲜血,他抬手将血迹抹去,狞笑道:
“一头摘星境的饮血魔猿,还真是小看你了。” 那头被萧聪称作是饮血魔猿的长毛怪物冷冷地立在原地,半垂着脑袋,看来也小看了他。
这倒是给了萧聪喘息的机会,他缓缓举起诛仙,继续狞笑着道:
“敢小看本少爷,你是第一个让我动怒的畜生,不过,你死定了!”
话音未落,被举过头顶的诛仙乌光大放,那饮血魔猿还是如方才那般冷冷地站在那儿,萧聪一边嘴角高高上扬,露出沾血的牙齿,一张本来人畜无害的小脸此时看着竟有点森然邪异。
他继续蓄力,诛仙剑光华愈加繁盛,那默然不动的饮血魔猿终于有些动容了,只见他握拳提腿,以方才那近乎鬼魅般的速度向萧聪急速欺来,两只臂膀变成石化般的灰白色,欺至前时双臂已经高高抬起,顺势砸下将萧聪砸成一滩泥! 站在不远处的鸿翔见此景瞠目结舌,连惊呼都忘了,只是张着小嘴怔在原地,也不顾满贯进嘴里的风割出怎样的疼痛,泪水夺眶而出。
萧聪嘴角的狞笑越来越冷,高举在头顶上的诛仙被顺势直直劈下,饮血魔猿眼中终于出现几分人化的惊惧,赶紧交臂相挡,却为时已晚,注满天道真气的诛仙剑锋刃全开,所向披靡,当年仅注入一点天道真气就足以将盗仙猊活劈,任他饮血魔猿将双臂强化到极致又怎在话下,不出所料,剑刃无声无息的切开了饮血魔猿灰白色的双臂,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画着圆弧自其口处劈下,速度不减,自裆部划出,戛然而止。
两条断臂落地之时,伤口处血喷涌,冒着滚滚气将持剑而立的萧聪浇成个血人,萧聪不仰天长啸,声波dàng)dàng)中震碎了脚下的冰层,冰飞雪舞间依然在被血浇灌的萧聪影隐约可见,唯美血腥,震撼摄人,看得怔在一旁的鸿翔此时连眼珠都不能动一下。
不到万不得已,萧聪不会出此杀技,因为这样直接地结束战斗实在是有点作弊的嫌疑,当然也是没有意义的。可也不知为何,在饮血魔猿对他停止攻击的时候,他的心里反倒是没来由生起一股子戾气,这股子戾气催促了他心里的狠辣毒,使他恨不得即刻将那长毛怪物撕个粉碎,可就算能将饮血魔猿撕个粉碎,貌似也不会比用注满天道真气的诛仙剑将其顺利无虞地劈开更让他觉得痛快。但事实是,注满天道真气的诛仙剑将饮血魔猿的半个子劈开并没有让他享受到想象中的痛快,反而感觉有一种沉郁越积越重,让他忍不住要仰天
长啸,以图能觉得舒服些。
冰雪尽数回落,血不再喷薄,可那饮血魔猿的子还是那样叉开腿扎着马步般站着,从侧面看,一半纯白如雪,一半猩红如血,萧聪就站在魔猿前不到半尺处,双手握剑,剑尖斜指朝下,保持着方才的姿势一动不动,滚滚气还在蒸腾,流到地上的血融化了长年积压的冰雪,血水交融,以一种眼可见的速度缓缓地往外溢,漫成十尺见方的一片,气终于消散,萧聪血红色的影不再隐约,他终于还是缓缓收起了诛仙,抬起另一只同样满是血污的手,在脸上抹了一把,那手还未完全垂下,人却先一步轰然倒地了。
“哥哥!”
鸿翔尖叫出声,丢下短剑向这边玩命奔来。
……
两个时辰后,萧聪悠悠醒转,时已至初夜,四野静悄悄的,饮血魔猿被劈开的尸体还是那样站在不远处出,估计已经冻硬,蒙蒙胧一轮月亮挂在天上,久不见太阳的凛原今夜竟出现了月亮,说来也算是奇了怪了。
萧聪静静地躺在鸿翔腿上,目不转睛,眼神暗淡地看着朦胧的圆月,一张血红间如蛛网密布的脸上也看不出什么表,一句话也不说,就那么一动不动地看着。鸿翔就这样静静地用手托着萧聪的头,紧抿着小嘴低头看着萧聪的脸,亦是一句话也不说。
上的血已经干涸结成血枷,粘在衣服上像是一层薄甲,萧聪忽然长长地呼出一口浊气,并缓缓坐起来,进而长而起,后的鸿翔也赶紧才从地上爬起来,神色慌张地往前踉跄了几步,却听得萧聪头也不转地冷冷道:
“你老实在这儿呆着,我去去就回。”
说完,凌空一跃,振“翅”而去。
“哥……”
鸿翔张着小嘴,将要脱口而出的一句哥哥终究是没有说完,一只冻得通红的小手停在空中,久久才被放下,他闭上嘴,抿抿嘴唇,长叹一声后悻悻然转,坐回到之前坐着的石墩上,双臂环抱着两条蜷起的腿,下把抵在膝盖上,嘟着小嘴,怔怔出神。
消失在苍茫夜色里的萧聪一路来到一片平坦空地之上,双手握拳四肢伸张间衣袍尽碎,旋化钻直冲向下,破冰而入,一声震耳聋的爆破声中忽然扬起一道巨大的水花,接着,碎冰落地的撞击声与哗哗水声响成一片,少倾,周围再次归于寂静无声。
足有三丈厚的冰层下,隐约可见水色流转,朦胧月光照在冰层与水面上,使其像极了一面折起的镜子,慢慢地,水波不再dàng)漾,酷寒使其再次结冰,除了落差处的那一道清晰无比的“痕“,它终于变成了与之前一个色儿。
约莫半个时辰后,刚刚结成的不到三尺厚的冰面再次破碎开去,水面上出现一双攥
紧的拳头,在破掉冰层后紧抓向冰沿,紧接着一颗湿漉漉的脑袋探出来,然后是脊背,再然后是丰tun,那赤条条的影借着双臂的力量笨拙地爬上来,最后如力竭了一般翻四仰八叉地躺在了冰面上。
这赤条条的影自然是之前以破天独龙钻进到湖底的萧聪。
如此又是半晌,赤条条地躺在冰面上的萧聪缓缓坐起来,蜷起一条腿。并抬起一条胳膊,将胳膊肘撑在膝盖上,,以手撑额,皱着眉头是一副毫不做作的思索状,三刻钟不到,他又缓缓仰起头,望着孤月沧茫的夜空,幽幽一叹,低首间用力甩了甩既未结冰也未干透的头发,抬手抹了把脸,然后站起来一步一步地往前走,就这样走了有一刻钟的时间,他右手一番,从弥芥中取出一干净的衣袍边走边将其穿在上,腰带被系上的那一刻,他再次凌空跃起,振“翅”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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