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青不必多礼,你这样的人才,自然值得山长和看重。”章先生连忙起身去扶他,面上笑容愈盛,觉得将面前这少年收入已是十拿九稳。
蒋山青站直身子,却是话锋一转道:“可是……学生只希望凭借自己的能力在科举之路上有所进意,且学生也不是那么志向远大的人,若将来有幸考取了功名,能成为保卫一方的知县便已知足,让知府大人收我当学生,实是有些浪费了。”
章先生听完他的话,脸上的笑容便有些绷不住了,但他还是忍不住劝道:“山青,你如今年纪还小,对于未来的事情也想的太过简单,这可是关系到你一生的大事,你不若问问长辈的意见,在做决定不迟。”这般说着,他便把目光看向了李彦,希望他能劝解一下蒋山青。 李彦却只是憨厚的笑笑,道:“我自是尊重山青自己的意见的,这孩子从小就稳重,不论做何事都有自己的打算,我虽是长辈,却也不会干涉他的任何决定。”
章先生真的是要被李彦气死了,但他又不甘心这样被拒绝,便只能继续道:“山青,我知晓你父亲是在京城翰林院为官,这等大事,我觉得你还是写信问问你父亲的意见为好,我这边也并不着急,月底之前你给我答复就行。”一个举人自然没什么见识,但若是在朝中为官的蒋言之,自然知晓一个师长对以后仕途道路上的帮助。
蒋山青也不好太不给章先生面子,便点点头,表示自己会写信同义父说明此事的。
章先生看时间不早了,他还得赶在天黑之前上山回,便准备告辞离开。
蒋山青和李彦亲自将他送到了门口,章先生离开之后还是忍不住又劝说了蒋山青一句,“山青,你再好好想想,你来咱们,只有百利而无一害,你若是愿意,还可以专门请大儒来给你授课的。” 蒋山青仍只是温和地笑了笑,并不表态,“知道了先生,我会好好考虑的。”
温先生只能叹了口气,遗憾地离开了。等人走后,李彦才笑着问蒋山青,“他刚刚说的那些,山青你真的不心动,说起来惭愧,姑父我都有些心动了呢。”
蒋山青也笑笑,“实话实说,我是有些心动的,可是我对那清风的观感并不太好,总觉得他们太功利了,不若白鹭纯粹,不像是能做好学问的地方,我读书考科举虽是为了做官,但做官的目的也是想为百姓做些实事,并不是为了荣华富贵,所以我本也没打算做多大的管,我觉得白鹭能教给我更多的东西,所以我才选它,并不会考虑什么其他的东西。”
蒋山青这番话,让李彦这个做长辈的又是惭愧又是钦佩,拍拍他的肩膀说道:“姑父活了这些年,还没你这个孩子看的通透,想来若是言之听了你这番话,也会赞同你自己的选择。”
“姑父,你可别夸我了,我今天都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了。”蒋山青哭笑不得道。 李彦却是不以为然道:“你这般优秀,往后自然少不得人夸赞,你慢慢习惯就好了。”
蒋山青闻言顿时愈发哭笑不得。
“你虽已做了决定,但此事还是写信同你义父说一声的好,毕竟这对你来说,也算是人生大事了。”李彦仍是提醒了蒋山青一句。
“我知晓了。”蒋山青点头应了。
“还有,你既然决定就读白鹭,那就要开始准备入的考试了,虽说你这次秀才试得了案首,但白鹭的考核并不比秀才试简单,你若是太掉以轻心,可是有可能阴沟里翻船的。”李彦以过来人的姿态教导道。 “姑父,你放心吧,我知晓白鹭难进,一点都不敢懈怠的。”蒋山青立马道。
蒋山青没把清风当回事儿,而是专心准备白鹭的入学考试。因为李彦马上也要回念书。蒋氏便准备给他们俩各做几身新衣裳,李彦先不说,每年都要做好几身新衣的,蒋山青更是头一遭进,自是不能穿的太寒酸了。
“娘,山青哥哥的衣裳我来做吧,他衣裳的大小我都知道,做起来也快。”李梅儿看蒋氏正在挑做衣裳的料子,便自告奋勇道。
蒋氏拿出一匹上等的湖蓝料子,觉得挺满意,便递给李梅儿道:“那就用这匹料子做吧,也不用绣啥花样,就在领口袖口滚个边,干净清爽就行,多做两身,以后山青在山上也好替换,他们大男人,也不会洗衣服,存着休沐的时候拿回家一起洗就得。”
李梅儿看看那料子,也觉得挺不错,就思量着做怎样的样式。 蒋氏又从衣箱子里挑出了一匹鹅黄的料子,同李梅儿道:“你今年夏衫也该再做几件了,我看你去年的裙子都短了。”
“我长高了吗。”李梅儿很是得意地说道,这一年她的个子猛地蹿高了许多,去年做的衣裳今年穿着都有些小了。
“那便多做几身,夏天好换着穿。”蒋氏看着越发亭亭玉立的女儿,笑着说道。
“也不用做太多了,我觉得我还要长呢,不然今年做的衣裳明年又不能穿了,不是浪费了。”李梅儿跟李老娘耳濡目染久了,也是个节约小能手,吃穿用度很少铺张浪费。
“不过就是费几匹料子的事儿,咱家如今宽裕了,也不在乎这些,你这会儿正是好年华,娘不想看你不如那些同龄的女孩儿,你如今也大了,娘以后会时常带你出去见世面,自然要置办些好行头,不能让旁人看轻了。”蒋氏心中疼爱女儿,不愿让女儿受委屈,且如今家中银钱不缺,她自然想给女儿最好的。
李梅儿自然明白蒋氏的慈母心,便也不扭捏,点头应道:“那娘您就给我做四身吧,天气热了也不好穿太艳的颜色,看着就热的慌,就鹅黄的、樱草的、月白的、天青色各一件吧。”蒋氏听李梅儿挑了颜色,便一一记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