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氏闻言自然应了,想着这次回章水镇也没去看看姐姐姐夫,便笑着说道:“姐姐姐夫过完年就出孝了,到时候她们应该会来州府吧?”
董姐夫丁忧了这三年,出孝了肯定是要来州府活动的,看看能不能谋到一个外放的肥缺。
李老娘叹了口气道:“那是一定的,只是不知到时候能不能谋个好缺。” “一定没问题的,祖母您不是说我姑姑命里带着富贵吗,今次姑父出了孝,姑姑怎么着也要做个县令太太了。”李梅儿笑着与李老娘安慰道。
李老娘面上这才有了些笑意,十分得意道:“那是,你姑姑小时候你祖父拿了她的八字去算,人家算命先生就说,你姑姑命里带着富贵呢。如今看,可不是应验了么。”
“那算命先生有没有说我爹命咋样,以后是不是当大官的命?”李梅儿虽然对这些迷信活动存怀疑态度,但还是忍不住地好奇。
“那自然也是当大官的命,还说以后能见着皇帝呢。”李老娘依旧得意洋洋,觉得儿子将来定是前途远大,全然忘了那算命先生还说她和那死老头子以后能长命百岁呢。
说了一会儿李青青夫妇,蒋氏也想起了自己那远在京城的弟弟,心中不禁思念起来,叹气道:“也不知言之他们如今怎么样了? 李老娘笑,“能如何?做了翰林老爷,威风呗。”
李梅儿也在一旁附和,“对对,舅舅为人处世向来稳妥,做官也定是不赖的,娘您不用担心。”
“等过两年阿彦去京城参加会试,咱们不就能见着亲家他们了,也就是一眨眼的事儿,梅儿她娘你不用记挂,大舅爷不是也经常写信过来吗,说他们在京城都挺好。”李老娘又宽慰儿媳。
蒋氏点头笑了笑,她其实就怕蒋言之在信中只是报喜不报忧,毕竟京城居大不易,她娘家又人生地不熟的,刚开始去的时候定是十分不容易的,但以大弟的性子,自然光会挑些好的说,那些不好的事都是自己抗下了,她如今也希望两年能赶快过去,这般就能去京城瞧爹娘弟弟了。
中秋节礼的事情,婆媳两个商商量量的便也都决定了,然后便是秋后田里收成的事情,李老娘以往总是说,帮李梅儿和蒋山青存了钱置地,这话她自然不是随便说说的,除了章水镇的那几百亩祖地,一家人到了州府之后,也着实买了许多田地,虽说不全是上等田,毕竟州府不比镇上,许多田地都是那些大族们世代传下来的,变卖的终归少些,但她们还是托了李鑫的关系,在城郊买下了几百几百亩的田地,上等田和中等田都有。 家里田地的出产,自然都是李老娘收起来的,她老人家如今还是当家人。蒋氏的私房,都是归蒋氏的,李老娘也不要。再有,蒋山青的田里收入,她也都是叫蒋氏算清楚的,专门拿了个本记录,以后给蒋言之和蒋山青都是个交待。
算清了田里收入,李老娘蒋氏好几天都是乐呵呵的,可见收成不差。
大家趁着中秋将至,一并去保国寺烧香带郊游,再者,还要去看看她们家置办的田地,地段儿也是在保国寺脚下。
虽不都是一等的肥田,却也还好,分给几家佃户种着。这几家佃户共推出一个姓郑的做管事,跟蒋氏汇报田地的事儿。
蒋氏这回想让李梅儿多历练,便让她与那管事对接,李梅儿将模作样的听着,然后说,“我知你们这一年用心,过中秋的,每户两坛子酒两条猪腿,明儿个郑叔你去我家里拉来,给大家分一分,也是过节的意思。” 郑管事喜笑颜开千恩万谢,想着这主家年纪虽小,却是开眼的很。
郑管事并没有因为李梅儿年纪小就有些轻视,而是十分恭敬地给李梅儿讲了讲田里的事儿,还要家里女人杀鸡宰羊款待李家一行吃饭,李梅儿因着还要上山看一回她那面馆,便婉拒了,郑管事送她们老远,看她们上了车才罢。
李梅儿在车上便向蒋氏和李老娘邀功,“娘,我刚才说的还成不?”
蒋氏便笑,“挺像那么回事儿。”
李梅儿闻言便喜滋滋的。 李老娘却是有些不满意道,“你这回怎这般大方了,一家两条猪腿哩。”还有酒。
李梅儿却自有一套自己的想法,“这叫有舍才有得,这会儿咱们大方了,佃户知道咱们是好主家,自然好生干活儿的。但好也有个限度,人要一味好,那心眼儿坏的人便觉着你好欺,所以,好归好,但也不能叫人觉着好欺负。”
李老娘没想到自家孙女儿想的这般通透,老脸带笑地点头赞道,“丫头片子总算是有些心眼儿了。”
李梅儿一本正经,道,“祖母,我一直是有大智慧滴,只是您老人家没发现罢了。”
“才刚夸你一句,这尾巴就要翘到天上去了。”李老娘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觉得丫头片子真是不能夸。
一行人又去看了回李梅儿的面馆,看生意确实还不错,李老娘这才放了心,觉得孙女儿这铺子买的总算是不亏本了,一行人在面馆里吃了午饭,这才下山回家去了。
中秋过后,李昂便带着下人和书童到了州府,蒋氏和李梅儿亲自去码头接了他,李鑫和李俭同他一起来的,一行人一起去百味楼吃了宴席,李鑫就把人托付给李梅儿家了。
李昂对自家亲爹和亲祖父倒是一点留恋也没有,十分开心地跟李梅儿一起回了家,一进她家就十分熟门熟路地说道:“梅儿妹妹,这宅子我可比你熟,我小时候来州府玩儿的时候,就是住在这里的,如今这儿成了你家,也真是缘分啊。”说完就回头问李梅儿,“对了,我住哪间啊?”
李梅儿看他这自来熟的模样,没好气道:“你住西厢房,那里还有空房间,我娘早给你收拾好了。”说着就要领他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