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说李元春的添妆,就是周菡萏,因为是从小看着李梅儿长大的,添妆也准备的不薄,后头她还暗自庆幸,幸好自己是花了些心思准备的,不然不是要被李元春这个小辈给比下去了。
有李元春和周菡萏的添妆, 李梅儿的嫁妆就很能看了。谢氏那边也送来了一份极贵重的添妆,是一对赤金嵌宝镯。
李老娘倍觉体面的同时,又有些遗憾的嘀咕,“可惜佑之那小子还没娶上媳妇呢。”不然,还能多一份添妆。所以说,光棍讨厌么。 在李梅儿成亲之前,李家又清点了一回嫁妆,连带亲戚朋友给添妆的,这嫁妆堪比京城小官宦人家了。
李老娘却是在清点嫁妆后,上了一场大火,嘴角又起了一溜儿的水泡,蒋氏直着急,“怎么这般大火?”
请了大夫来,大夫也只说是夏天到了,老人家火气较旺,这发出来,已是无事了。
全家人放下心来,李梅儿却仍是有些忧心道,“上这样的大火,可吃不了席了。”
李老娘心下伤感,吃啥席哩,丫头片子就要带着这么些嫁妆,连带着人一道嫁给别人家啦。割她老人家的肉还差不多,还吃席哩。 她老人家没有半点儿想吃席的心情好不好!
李梅儿的心情却是还不错的,因为她发现, 自己这会儿也算是个小富婆啦。
嫁妆单子是早就开始写的, 最后再做一下整理。蒋氏给她把成套的首饰,一套放一个匣子,然后零碎的收拢起来,单独放一个匣子。
还有皇后娘娘赏的那个璎珞,李梅儿打算做传家宝啦。那块大璎珞她从李老娘那里要回来了,一个璎珞占一个匣子,光首饰就放了一箱,算是一抬嫁妆。
蒋氏也为自家女儿开心,喜滋滋地说,“咱家梅梅儿正经有几样好东西啦。” 李梅儿心中也乐,笑道“也是我运气好,有这么多长辈给你我添妆,不然也没有这许多。”
李彦也在一旁笑,“所以说我闺女有福气哩。”
“啥福气哟,泼出去的水。”李老娘捂着长口疮的嘴巴,郁闷的说一句。
李梅儿笑眯眯地,“爹娘,你们看祖母,她还嫌我哩。”
“少说些有的没的。”李老娘嘟囔一句, 再次叮嘱道,“可得把东西都收好了。” “知道啦!别人收东西您不放心,我收东西难道您还不放心?”
李老娘咧嘴一乐,立刻疼的一皱眉,点头,“这倒是。”捂着嘴巴与儿子媳妇儿道,“这丫头片子藏的私房钱,我找好几回找不到,也不知藏哪个耗子洞去了!”深觉丫头片子是得了自己的真传。
虽然心疼这么些银子和人都要嫁过去了,好在,丫头片子出嫁也是住在家里,在李老娘的认知里,只要还在自己家,那东西和人也就算是自己家的。这么一想,李老娘又觉宽慰不少。
待把嫁妆单子整理清楚,蒋氏也深觉体面,笑道,“咱们梅梅儿这么些嫁妆,于官宦人家也不差什么的。”
真的,要是以后儿媳妇有女儿这许多嫁妆,她就心满意足了。要首饰有首饰要田地有田地要铺子有铺子,虽然田地都在老家,可一样是不动产的收入啊。 李老娘斜着眼睛道,“就这么一个丫头片子,还是个刁钻的,少给一点儿还不得跟我急眼啊。”
李梅儿笑嘻嘻地,忙殷勤地过去给李老娘敲敲肩,笑道,“我也没想到祖母给我这许多压箱底的呢!”
李老娘哼一声,大度道,“就这一次啊,这些给你了,以后可不许再跟家里要钱要东西,家里剩下的以后都是你弟弟们的!”
李梅儿十分委屈地眨巴着眼,回头看爹娘,“娘,祖母这话忒伤我心了,我这心里头哇凉哇凉的!”
李彦和蒋氏都被祖孙俩逗得直乐,蒋氏掩着帕子说:“你祖母就是刀子嘴,她舍不得你嫁哩。”
“谁说我舍不得的?”李老娘斜着眼,嘀咕一句,“反正嫁了也是住家里,跟没嫁也没什么不一样。”又问媳妇儿,“可找好梳头娘子了?”
蒋氏立马答,“母亲放心吧,我特意问了弟妹的,请了这片儿手艺最好的娘子。”
李老娘满意了,点点头,再拿出嫁衣来瞧一回,她老人家都忍不住感慨,“这嫁衣可真好,比我当年穿的也就差那么一线了。”
李梅儿忍不住好奇问,“祖母,您当年的嫁衣有这么好?”
李老娘哼一声,一脸你可真没见识的模样,嗤道,“丫头片子,你可见过什么世面!我当年穿的衣裳,那料子还是我曾祖母传下来,原是我曾祖母的娘传给她的,是前朝的好料子,你去打听打听,当时我那衣裳一穿出来,映红章水镇半边天!”
李梅儿瞥笑,忍不住吐槽,“这要是不知道的,还得以为镇上失了火呢。”
李老娘给气笑,笑骂,“你懂什么?那可是难得的宝贝,我压箱底儿的东西,你不信,我就叫阿林拿出来给你开开眼!”说着便叫林嬷嬷开箱拿东西去了。
李老娘还真不是吹牛,那料子,隔这许多年还光泽雅致,摸在手里,既柔且滑,李梅儿深觉开了眼界,拿在手里就舍不得放下了,口中啧啧,“祖母,您可真是真人不露相啊,竟还藏着这样的好东西哪!”
“那是!”李老娘深为得意,道,“为这料子,我当年还跟我那些个姐妹们干了一仗。谁都想要这好料子,可我才是嫡长女呢!理当就是应该给我的!瞧瞧,这可是前朝进上的东西,不是容易得的!”
李梅儿很是稀罕,巴巴地凑过去,十分乖巧地讨好道,“祖母,您干脆送我吧,反正您现在也用不着了。”
“屁哩!”李老娘一口回绝,道,“这是我留的妆裹衣裳,等我闭了眼,你们就给我换上,到地下好去见那短命鬼!”
“看娘,怎么说这种话!”蒋氏和李彦立马异口同声地埋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