竖日,一大批军队进入凌阳府衙,整齐排列,声势浩大,这可把官差们给吓到了,以为他们大人犯了什么事,他们纷纷围了上去,满脸的惊恐,
沈风扫了眼众人,冷冷的开口:“将军在何处,”
一说到将军,他们微微松了口气,原来是来找萧将军的,随即便有一个官差拱手道:“大人,小的这就请萧将军前来,”
沈风挥了挥手,轻轻的说着:“不必了,你在前面带路便可,”
悬崖那件事一直是沈风的噩耗,为此他还和于城闹了好久,他一直认为是于城没有保护好主子,才让主子坠落悬崖,生死不明,直到传来主子还在人世的消息,他激动不已,便日夜兼程,赶来此地,所以便比圣上的人早一步先到,
沈风忽的转过身来,对着士兵说着:“你们在此等候,”
士兵齐声称是,
凉亭处,萧然正在剥着橘子,一个一个的送入苏暮口中,苏暮一脸满足的说着:“这橘子真是又大又甜,比京都的好吃多了,”
萧然宠溺一笑:“这凌阳的橘子天下闻名,以后若你馋了,我便陪你回到这里,让你吃个够,还有,顺便还可以来看看诗儿,”
苏暮笑靥如花,眉目如画,唇齿轻启:“你说的啊,若是以后你忘记了怎么办,”
萧然突然放下手中的橘子,一脸正色的说着:“不会,只要暮儿你说的话,我萧然至死都不会忘,”
苏暮见他这么正经,便扑哧一笑,笑得合不拢嘴,随即一脸神秘的说着:“你知道我最喜欢吃什么嘛,”
萧然立刻回答:“你喜欢吃糖醋鱼,几乎你的膳食每天都有它,你还喜欢吃桂花糕,每隔三天便会去城西那间铺子去买,还有糖炒栗子,你无事了便会悠闲的吃着它,旁边配着一壶茶,”
苏暮一愣,敢情这人一直在监视着她,苏暮微微想起三年前,她的房中都会无缘无故的出现一碟桂花糕,她起初以为是苏遮哥哥命人送的,可她尝过后,便否决了这个想法,因为那个桂花糕的味道不似宫里,也不似城西的那家,后来她便以为是苏遮哥哥自己做的,可是后来,苏遮哥哥来给她送桂花糕的时候,恰巧她的房中也有一碟桂花糕,这就验证她的猜想,桂花糕出自两个人,
那个时候,她并没有多想,现在想来,应该是他,萧然,这个盯了她将近十年的男子,应该也只有他干的出来,
苏暮突然幽幽的说着:“你会做桂花糕嘛,”
萧然想也没想,便立即否定:“不会,”
苏暮玩味的说着:“我喜欢会下厨的男子,尤其会做桂花糕的,像你们这种只会打仗的男人,实在不稀罕的很,”
萧然立刻便急了,急忙说道:“我会,其实我会,你房中的经常出现的桂花糕便是我做的,”
苏暮不解,随即说着:“为何要说谎,”
萧然缓缓的说着:“我觉得,一切都过去了,不管以前我为你做了什么,都是我心甘情愿的,所以不值一提,只要你能够开心,我怎么样都无所谓,”
苏暮感动的一塌糊涂,紧紧的抱住了他,舍不得放手,
突然,一声轻咳声传来,苏暮立即放开了萧然,赫然望去,只见一名副将打扮的男子和一个官差,正直直的盯着他们,苏暮脸微红,不自然的移开视线,不再看他们,
沈风不自然的微微躬身:“主子,郡主,”
沈风面色虽云淡风轻,但心里波澜起伏,他半个月前才替主子哀悼不值,竟为了个不爱他的女子纵身跃下悬崖,如今他们的关系竟有了转变,难道是苍天有眼,知道主子的不易,才成全于他嘛,
萧然淡淡的扫了他一眼,冷冷的说着:“边境战事如何,”
沈风如实回答:“齐昌像是酝酿良久,有备而来,我国边境的绍城已被侵占,现在,慕容将军们正死守第二道城池芜城,”
萧然不解,微微蹙眉:“慕容将军是当世少有的良将,怎会如此损失惨重,”
沈风又继续说着:“齐昌研制了一种毒,只要微微吸入,军中将士便会痛苦不堪,瘫倒在地,无法应战,最后慢慢的死去,任人宰割,所以才会失了城池,”
苏暮微惊,缓缓的开口:“这种毒所产生的症状,我在师父所撰写的医书上看到过,”
苏暮又道:“是不是嘴唇发紫,双眼流血,”
沈风点头,又说着:“军医也是束手无策,这毒无色无味,防不胜防,”
萧然复杂的看向苏暮,缓缓开口:“可,暮儿,你师父写的医书自是他亲手所研究的,怎会出现在齐昌,”
苏暮淡淡的说着:“师父本是齐昌人,他说齐昌有太多悲伤的往事,不愿回想,更不愿回去,从此便居住于药王谷,专心的钻研医术,每当让他讲他年轻时候的事时,他总是轻描淡写的一句带过,但我能感受到,师父一辈子也不想再踏入齐昌,五年前,我还硬拉着他陪我去齐昌境内,但回来过后,他总是精神恍惚,夜不能寐,”
萧然见苏暮这么说,便也不再怀疑,又轻轻的问着:“那云药师可有解药,”
苏暮微愣,不确定的说着:“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我应该亲自回药王谷一趟,”
萧然沉思片刻,轻轻的开口:“那我陪你回去,”
苏暮急忙开口:“你不是要奔赴边境嘛,”
萧然缓缓的说着:“如果没有解药,我去了也无用,也只会增添亡魂罢了,”
苏暮轻轻的点头,
客栈中
木祁樾脸色变得越来越凝重,简直怒不可遏,木洋为难的说着:“主子,已经两天了,这来了至少有十几名女子,你都说不是她,那证明她不在凌阳,我们还是去别处找吧,”
木祁樾冷眸微眯,不作声,突然,一个侍卫隔着门窗轻轻的说着:“主子,属下有事回禀,”
木祁樾头也没抬,淡淡道:“进来,”
侍卫禀报着:“主子,之前您让我盯紧凌阳府衙,现在已有所发现,今天早上,一大批军队进入了凌阳府衙,还有,过后不久,便看到萧将军和郡主坐着马车出去了,后面跟着几个士兵,”
木祁樾眼眸眯起,语气淡淡的:“他们向何处走去,”
侍卫:“东南方向,”
木祁樾暗道,京都在东边,为何往东南走去,萧然竟不直接去边境,反而去了那里,难道说那里的事情比国家存亡还重要,不,他了解萧然,他绝不是会这样弃家国不顾的,除非,他在找对付他齐昌的办法,
木祁樾眼眸一闪,随即吩咐:“你带着一队人马暗中跟着他们,看他们见了什么人,要做什么事,一但发现异常,速速来报,”
侍卫沉声应下,便转身走了出去,
木洋微微疑惑:“主子,难道他们要做什么不成,”
木洋又一脸担心的说着:“不过此时,切不可轻举妄动,毕竟还在别人家的地盘上,”
木洋又道:“主子,已按你的吩咐,把北虞前丞相之女宫素清先送至齐昌王府内,”
木祁樾一副明了的神情,挥了挥手,示意他退下,
暮阳王府内
暮阳王妃是坐立不安,面容疲倦,她的手撑在额头上,缓缓的叹了口气,
侍女面色一凝,担忧道:“王妃,圣上已派人去凌阳把郡主接回来了,这一来一回,至少要七天,你一定要保重身体啊,到时候郡主回来,看到你这般茶饭不思的模样,又该心疼了,”
暮阳王妃面容憔悴,轻轻的开口:“暮儿一日还未回来,我的心便悬着一日,总是担心她不要再遇到什么事的好,又要怜惜她这半月过的好不好,从那么高的悬崖上掉下去,会不会留下病根,”
侍女又劝慰着说:“王妃不用担心,郡主身边还有萧将军,虽然此人冷酷无情,但他能陪郡主纵身跃下万丈深渊,就可得知,他是极重情义的,”
王妃幽幽的开口:“你真以为他纵身跃下悬崖,是为了阳儿与圣上的情义,”
侍女不解:“难道不是,”
王妃不语,眼眸却闪过一丝复杂,其实,她早就看出来,暮儿于萧然来说是不同的,她不希望暮儿在重蹈她当年的覆辙,所幸萧然不似那人心狠手辣,
当年因为她是年少无知,害死了多少人,又有多少人为她的爱情陪葬,她不愿,暮儿也像她一样,愧疚一生,偿还不得,
她突然用帕子捂住,猛烈的咳着,摊开来,丝丝血迹落在梨花帕上,
侍女惊慌的说着:“王妃,您需要好好休息了,否则陪不了郡主多久了,您说,还要看她开开心心的出嫁呢,您可要保重身体啊,”
王妃无奈一笑,她也怕她陪不了暮儿多久了,这么多年了,她一直被那件事纠缠不休,郁郁寡欢,愧疚不已,才致今日之疾,
她年少时爱的人,因她而死
年少时爱他的人,也死了,
所幸,最后她爱且爱的人还在,只是,她没有多长时间再陪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