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许胡言乱语!”
那伍工声音一沉,另一人顿时闭上了嘴。
只是脸上还带着几分愤慨, “我又没说错...”
“闭嘴!”
伍工脸色难看,目光也落在众人之间,
“听说这次来的人中,有上次提出建议的谋士?不知是哪一位?正好也与我们多说说这其中的关窍?”
“他居然还敢来?” 吴老二顿时腾的一下站了起来,
“谁?是哪个?”
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的落在了沈明珠身上,那吴老二也顿时反应了过来,两步冲上前,恶狠狠的瞪着沈明珠,
“就是你?”
“......” 她神色微沉,缓缓起身,
“是我。”
“要不是你我怎么会死了那么多弟兄?你还敢送上门儿来?我今儿非让你给他他们陪葬不可......”
“吴老二!”
“砰!” 傅无咎手中的茶杯一甩。
才刚刚扬起手的吴老二顿时整个人踉跄着退了好几步,抓住沈明珠的手也顿时松开,脸色难看的站在后面,
“大哥!”
伍工没吭声。
左风上前一步,脸色一冷, “爷面前,也敢动手?”
“啪!”
伍工闻言更是慌忙上前给了他一巴掌,狠狠瞪了一眼,
“还不赶紧给爷赔罪!滚下去!”
“......是小人鲁莽!”
他咬牙切齿的开口,话落转身欲走,却被左风挡在了前面,手下一落,便听到一声‘咔嚓’声,吴老二的胳膊顿时断了,脸色更是瞬间变得惨白一片!
“这是第一次。”
“......”
屋内气氛骤然一沉。
傅无咎坐在上方抿了口茶,神色清冷淡漠似什么都没看到一般。
伍工脸色有点僵,左风松开手看着的吴老二脸色苍白的退下去,蓝肖嘴角挂着几分笑意莫名的盯着沈明珠。
她神色淡淡,波澜不惊。
沈明珠自然不会自作多情的认为左风是帮她出气,只初来乍到需要立威,正巧这个男人主动送上门罢了。
自己不过是个推出来的棋子而已。
**
谈完话。
沈明珠一行人便跟着伍工安排的人向着泄洪点而去,越是往里走,路也越来越泥泞,空气更是湿润,薄薄的水雾将人的头发都打湿些许,衣衫更是被浸湿了不少。
“主子,你先回去,我和沈公子看看情况即可,您身上还有伤......”
“不必。”
他不容拒绝。
只是脸色苍白了几分。
这一路颠簸,他也未必轻松。
怪不得。
想来离着那日他被活埋,也不过是几日功夫,也怪不得那日她能从他手底下逃脱,只是,以他的身份地位,谁会对他动手?还险些得逞?
沈明珠眸子闪烁。
正想着。
旁边的蓝肖看着她却冷不丁的开口,
“你脸上的灰掉了。”
“什么?”
她身子一僵!
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却发现手上乌漆嘛黑的一片,她之前精心画的妆容,此时居然全被水雾冲花了!
沈明珠犹如晴天霹雳!
她忘了,古代的这种胭脂水粉根本不防水!
怎么办?
她顿时慌了!
若让傅无咎或者左风发现她的真容,那她岂不是要真的以身去堵洪水口了?
“你先给我想办法拖住他们,我先行一步!万一被傅无咎发现我的情况,那我们一个都跑不了!”
她焦急道。
将袖子一扯便掩住了脸,低着头转身就想走,却被蓝肖直接拉住了衣袖,
“你走了我怎么办!现在主要的是为了让你看看上面的情况!你走了我怎么和他说?你给我想个理由再走!”
他也是头皮发麻!
如沈明珠所言,且不说他们这一路上姿态熟稔,单单是沈明珠是县令推给傅无咎的,她身份出了问题他们怎么可能置身事外?但现在,他也是完全没有头绪,要如何和傅无咎说清她突然离去的缘故?
“你随便找个理由先敷衍过去也就是了!”
“我......”
“你们在干什么?”
“......”
“......”
沉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些许怀疑。
蓝肖脸色一白。
沈明珠心里更是咯噔一下,脸色瞬间难看了起来,
“你们两个在干什么?”
傅无咎声音淡淡的透着几分清冷,原本走在最前,此时听着身后两人的窃窃私语且背对着他们,顿时转过身向着两人的方向走了过来,蓝肖听着动静脸都刷白一片了,心慌的更是不知道要如何是好!
若真被发现,他们也免不了被治罪!
“怎么办!”
“啊......”
沈明珠忽然惊呼。
在蓝肖震惊的眼神中,打了个转儿‘砰’的一下,整个人都砸在了地上,溅起的泥泞顿时将她衣衫弄得狼狈一片!
脸上更是溅上了点点泥泞,尤其是看着沈明珠撑着手肘,顺势又在自己脸上抹了一把后,更是瞪大了眼睛!
这也行?
“怎么回事?”
“蓝肖!纵然你看不惯我小人得志,也不必这般动手,简直有辱斯文!”
沈明珠端的是一脸恼怒!
“......”
他一愣,
“我...我只是见不惯你这种小人得志的姿态!”
“......”
左风神色恍然。
傅无咎缓步上前,当看到沈明珠一身泥泞连脸上都满是污泥的时候,更是拧紧了眉头,下意识和她拉开了些许距离,声音冷漠,
“回去换衣服,不必再过来了。”
“是...”
沈明珠喏喏点头。
蓝肖忍不住看了她几眼,这才明白为何云倾尘会对她赞不绝口,她也却是有几分急智!若非如此的话,傅无咎必然会起疑心,想要瞒天过海更是难如登天......此时,他看着沈明珠的眼神儿也变了几分,只一想到来时她自己弄坏马车被迫骑马,他又觉得这女人智商忽上忽下,确实有几分难以捉摸......
**
她缓缓松了口气。
纵然身上粘腻,但也是无奈之举了。
沈明珠自顾自的回了伍工为他们安排的简陋茅草屋,两个床榻,一个简单的小桌子,除此之外再没有什么其他物件了。让人帮她弄了些略清澈的溪水,简单的擦了擦身子后,又慌忙拿出那些脂粉扑了厚厚的一层,连带着身上都多了脂粉香,浓浓的让人忍不住拧眉。
现下她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转身坐在桌面前,沈明珠拿起了笔,开始写写画画,便是没有去那泄洪口,她也大致的猜到了几分情况,只需把细节更清楚些便好......
正写着。
她忽然觉得后背一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