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刘裕身在此处,定然会勃然大怒,为国捐躯这事儿太高尚,轮不到老子去办吧?
只是可惜,刘裕到现在都不知自己已经被算计上了,还暗自因藏爱阙之事憋屈愤恨不已。
自己因其恩义,将藏爱阙当朋友,但是在人家眼里,自己根本就是一坨狗屎啊。
否则,但凡当个陌生人,都不应该如此对待自己吧?
“裕哥儿,真不去璞玉楼中饮上一杯?”徐羡之靠近刘裕道。
自从刘裕忿然离开夫子学宫后,徐羡之与王谧便一路跟着他,安慰之声不绝于耳。
被自己媳妇当着这么多人多面打了一巴掌,是个男人,脸上都无光。
更何况,还是因为另一个男人而打的他这个明媒正娶的正室。
当场一些认识者看着刘裕,顿然发觉其头上好似有顶绿油油的帽子,格外耀眼。
刘裕一言不发,恍若未闻,依旧自顾自的走着,漫无目的却是脚步不慢,只想逃离那夫子学宫远远的。
纵使其脸皮再厚,也难以接受那些因嘲笑而格外刺眼的目光。
“女人嘛,多少是有点不讲道理,别和她们一般见识。”徐羡之继续用他那三寸不烂之舌安慰道,奈何刘裕依旧没理会于他。
徐羡之一咬压,狠道:“今日我做东,就去璞玉楼喝他个不醉不归,还要叫上几个姑娘,让她们好好抚慰一下你那受伤的心灵,可以不?”
“对,就当如此。”王谧也附和道:“哪里没有女人,又不是只有她藏爱阙一个,去他娘的什么藏爱亲,藏爱阙的,今日咱们就明目张胆的去逛璞玉楼,好好喝他个花酒,就是我家那老头子要打死我,我也一样要喝,谁来都不好使,今天,我已经决定舍命陪君子了。”
......
“我就不去了。”许久之后,刘裕才缓缓回道:“你们去吧,不用理会我,我随意逛逛。”
“我认识徐羡之这小子这么多年,他可谓是一毛不拔,连我都没请过一次,这机会难得,你当真不去?”
“嗯。”刘裕毫不犹疑道。
“那太可惜了。”徐羡之靠近刘裕低语道:“其实,璞玉楼中也有可以过夜的姑娘,只是以前我们都未叫过而已,要不要给你叫个试试?”
“不用了。”刘裕心中一惊,总算是回神了,看着徐羡之满脸的不可思议。
这小子
不愧是青楼小能手啊,他刘裕去了这么多次,还以为那里真的是个正经的地儿呢,说好的传说中的卖艺不卖身呢?
原来这社会很复杂,单纯的只是自己啊。
见刘裕眼神回光,徐羡之二人总算是放心了一点。
“别想那些不开心的事,走,咱们三兄弟喝花酒去,今天定要好好宰徐羡之这小子一顿。”
“我就不去了,你们想去就去吧。”刘裕强颜欢笑了一声,平静道:“我没什么心情,去了也是绑着个脸,也扫了大家的兴,我自己逛逛就好了。”
刚刚不是回神了吗?怎么还这幅样子,好像这平静无情的语气,更加令人可怕啊。
这是气傻啦?
徐羡之与王谧无奈的对视了一眼,刘裕这副样子也太反常了。
“你不会因倍感羞辱而投河自尽吧?”徐羡之指了指旁边的秦淮河道:“千万别这样,实在过不下去,今日我们与你一同前去藏府退了这婚,搬出他们家,我徐府虽小,也定能容你一家。”
“对呀。”王谧也道:“我王府也空得很,实在不行,你来我处吧。”
刘裕稍稍感动,但还是拒绝了。
要他拖家带口的去他们那里,不说母亲肯不肯,就是他自己也有点心结,实在过意不去。
“想什么呢你们。”刘裕无奈道:“我没那么脆弱,只是想随便逛逛而已,来建康这么久,都没怎么逛过,就天天跑璞玉楼去了。”
“逛逛好呀。”徐羡之赶紧附和般笑道:“稚远兄这骚包,还真是有事没事就会逛璞玉楼,肤浅。”
王谧顿时脸色一黑,一巴掌拍向徐羡之道:“你还好意思说我,你小子不也是如此?我还记得,我的第一次可是你带过去的。”
“怪我咯。”徐羡之贱贱的笑道。
“滚。”
......
日头慢慢西下。
刘裕不知自己究竟走了多久多远,原本麻痹的心也随着劳累慢慢又火热了起来。
刘裕回头看了一下徐羡之与王谧二人,只见这两个公子哥虽劳累不堪,却还是一直陪伴在他身边,心里多少有点感动。
“舒心点没?”王谧见刘裕总算是停了下来,便笑道:“若是还不舒心,咱再逛逛。”
“我不行了。”徐羡之寻了一地儿,立马坐下道:“老
子长这么大,还没走过这么远的路呢,这天也快黑了,咱们回去吧,下次再走了。”
“嗯。”刘裕微微一笑,回道:“不走了,回去吧。”
徐羡之一听,立马来了精神,跳起来道:“回去了回去了,对了,你今晚住我那里还是回去藏...额...要不还是住我那里吧?”
“不了。”刘裕笑道:“我这一路想了很多,迟早还是要面对,躲不了的。”
“那你要不要休了她?然后搬出藏府?”
刘裕愕然了一阵,回道:“暂还未有打算。”
现在叫他就立马搬出去,着实也是不可能。
将来他若是出征,母亲与两个年幼的弟弟那生活还怎么过?
如今自己死皮赖脸的赖在藏府,虽委屈,却对母亲与弟弟也算有个照应。
要搬,那也得待他出征凯旋归来之时。
徐羡之沉默了一会,“嗯”了一声表示尊重刘裕的选择。
才往回行几步,其又突然停下,转身对着刘裕严肃道:“对了,问你个事儿,你需老实答我。”
刘裕冷不丁的被徐羡之这副严肃的模样给吓了一跳:“何...何事?你说便是,突然来这么一着,我差点给你惊出一身冷汗。”
徐羡之却依旧直盯着刘裕的眼睛道:“你对那藏爱阙是什么感觉?”
“什么?什么意思?”刘裕懵了一下:“说清楚点,我云里雾里的。”
王谧也凑了过来,立即嬉笑道:“徐羡之的意思是,你是不是喜欢那藏爱阙?”
“啊?”刘裕后知后觉一般,愣了好一会儿后,竟不知为何有点心虚了起来。
“为...为何这么问?”刘裕以笑相掩饰道。
“你这副样子,我看八九不离十了。”徐羡之嘴角上扬,而后实在忍不住,哈哈笑道。
王谧顿时也跟着大笑不已:“俺也一样如此认为啊。”
刘裕有点恼羞成怒了,喝道:“你们认为什么?想哪里去了?”
“你这是当局者迷啊。”王谧依旧哈哈笑道:“不过这应该算是人之常情吧?所谓日久生情或许便是如此吧?”说着,还对着刘裕抛了个眼神儿。
你懂的。
“......”
刘裕的脸立马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