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分部地下室,山本被X的人从烈焰带回来,已被苏离折磨得不成样子。
高档的西装外套不知所踪,整洁的白衬衫沾染了血迹,皱皱巴巴的贴在他身上。
蓝色的眸子里带着一股绝望的死寂,两条腿软趴趴的在地上拖曳出一条长长的血迹。 沐御尘坐在中央的真皮沙发上,手里把玩着从云那儿拿过来的瓶子,橙黄色的液体碰撞着瓶壁,看得山本胆战心惊。
“苏少真不够意思,把山本先生折腾得这么狼狈,我都不知道从哪儿下手了。”
沐御尘看了山本一眼,那华丽低沉的嗓音如催命的魔曲,偏偏说得无比惋惜。
山本吐了一口唾沫,面目狰狞:“沐御尘,你要杀就杀,别那么多废话。”
“啧啧啧,山本先生,你知道的,我不喜欢杀人。” 沐御尘摇摇头,一身酒红色的休闲服衬得他高贵邪肆,在山本看来却像是恶魔般可怖。
他还没说话,地下室里陡然传来另一道淡漠疏离的声音。
“沐少,不要吓着山本先生了,我这么够意思的给你留着他的命,相信你不会让我失望的。”
一边说着话,苏离出现在地下室里,一身白衣,翩然冷漠,落座在沐御尘旁边,对着山本笑了笑。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沐御尘和苏离都是那种不喜欢直接杀人的人,他们更享受看着对手垂死挣扎的过程。 沐御尘看了他一眼,让两名手下把山本架起来,把瓶子里的液体打进注射器里。
注射器拿在手里,他起身,一步步靠近山本,苏离翘着二郎腿,饶有兴致的看着。
“沐少,什么东西?”他故意问道,从沐御尘手里拿出来的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
“据说是致幻剂,会让人自残,却不会伤及要害,一刀一刀的划,血一点一滴的流干净。我想试试效果。”
沐御尘就像在解说一幅名画,那优雅邪肆的样子,再找不出第二人。 苏离笑得更欢乐,他已经和山本玩过俄罗斯转盘,人形移动靶,废了他两条腿,山本心理快崩溃了。
沐御尘此举,彻底击垮了他的心理防线。他缩着身子往后退,保镖牢牢的禁锢着他的身体。
“山本先生,不要害怕,颜色这么漂亮的试剂,不会太痛苦的。”
针头扎进山本的脖子,沐御尘在他耳边善意的安抚着他。
回到沙发上,沐御尘擦了擦手,两名保镖放开山本,卸掉了他的下巴,他跌坐到地上,恨恨的看着沐御尘和苏离。 他手下的组织被X抢了好几桩生意,一直憋着一口气,没办法,人家X是全球最大的黑.道组织,干不过人家,他忍。
但是,沐御尘那天在游轮上对他的所作所为,简直是侮辱。
趁着合作的机会,趁着沐御尘身边没人,他以为可以一举杀了他,抢回东亚地区的主导权。
却没想到他的命却那么大,他安排了那么多人都没能杀死他。
落在敌人手里,他只求个痛快的死法,没想到碰上的是这两尊变态的杀神。
药效发作,沐御尘往山本的面前丢了一把刀,山本下意识的捡起来,划了自己的胳膊一刀。
那狠劲,好像胳膊的主人和他有多么大的深仇大恨。
沐御尘倒了杯红酒,递给苏离一杯香槟,两人悠闲自得的品着。
五分钟过去,山本的身上少说也有几十刀,整个人像从血池里捞出来一样,鲜血染红了地板。
他已经没多少力气,却还是锲而不舍的往自己身上划刀子。
嘴里发出一声声凄厉的惨叫,却因为被卸了下巴,惨叫只能卡在喉间,听起来像是半夜里的呜咽。
沐御尘眼角都没看他一眼,径自和苏离商量着接下来的交易。
“山本的地盘给你,这次的假钞交易,你帮我拖住联邦那群人。”苏离抿了一口香槟,说出到这里来的目的。
“X不缺地盘,那批假钞我倒是很有兴趣。”
沐御尘笑容灿烂,为了这笔交易,挨了两颗枪子儿,不分杯羹,怎么对得起他大老远跑到美国。
“沐少,有财大家一起发,从鹿鸣回来,好歹我们也是共患难过的生死之交,这么小气,不厚道了。”
苏离一开始的目标就是那批假钞。
“假钞你七我三,地盘五成对半,如何?”沐御尘微微眯着眸子,虽是商量的语气,却已经做出了决定。
苏离是因为他才被拖累的,平白无故挨了一枪,他做出的让步权当赔偿了。
“仗义。”苏离举杯,合作达成,“成交。”
山本已经断气,血肉模糊,死无全尸,只差自己把自己剁成肉酱,恶心至极。
“你真残暴。”苏离瞥到山本的样子,很中肯的给出四个字。
“谢谢夸奖。”沐御尘不谦虚的收下苏离的评价。
残暴这个词,秦梓慕不止一次说过了。
“处理一下,X的地板这么脏,会影响形象的。”沐御尘放下高脚杯,蹙眉看了一眼山本,起身离开。
回到酒店,已是中午两点。
沐御尘径直进了浴室,洗掉一身的血腥味。
秦梓慕已经洗过澡,坐在沙发上,捧着一本小说在看,肿起的脚搭在茶几上,看起来没什么异样。
水声停了一会儿,沐御尘从浴室出来,只围了一条浴巾,受伤的胳膊吊在脖子上,纱布被打湿了一点。
他坐到秦梓慕身边,刚坐下就听见一声奇怪的声响,秦梓慕咬唇,把书往上挪了挪,遮住尴尬的脸。
沐御尘唇角无语的抽搐,打电话让酒店把饭菜送上来。
一个胳膊受伤,一个崴了脚,回国的日程又往后延迟了几天。
晚上,沐御尘逮着秦梓慕吃了半天豆腐,顾及两人如今的伤势,没过多的胡闹就睡了过去。
半夜的时候,沐御尘睡得懵懵醒醒的,秦梓慕一巴掌拍到他受伤的胳膊,他瞬间就清醒了。
他以为秦梓慕是故意的,睁开眼却发现她在胡乱的挥着手。
沐御尘把床头灯打开,秦梓慕布满汗珠的脸映入他的眼帘。
她睫毛轻颤,嘴里喊着不要,头不停的左右摆着,似乎在试着赶走什么东西。
他轻轻的拭去她额头的汗,把她拥入怀里,她大叫一声,惊醒过来。
“做噩梦了?”沐御尘吻了吻她的头发,声音带着安抚,夹杂着温柔。
秦梓慕咽了咽口水,愣愣的点点头,她梦见了那个死在她面前的黑人,缠着她要她偿命,怎么都挣脱不开。
那些没见过的血腥场景也在她梦里一一闪过,吓得她三魂七魄丢了三魂六魄。
“真菜,这么点事儿也能把你吓成这样。”
沐御尘吐槽,鄙视她的承受能力,大手却轻柔的顺着她的后背,抚平她的不安。
他很欣慰,她没想象中那么胆小,经历如此惊心动魄的暗杀,也只是做噩梦而已。
过去的二十几年,她是养在温室里的千金小姐,见过最残暴的画面就是车祸。
那天的那场狙杀行动,她全程参与,没吓个精神失常已是超乎常人的承受能力了。
“你以为我是你?”
秦梓慕戳他的俊脸,伸手环保住他的腰身,他的胸膛,很有安全感。
“睡吧。”
据说受伤的人都比较容易困,沐御尘揪着秦梓慕来了个法式热吻,让她埋首在他胸膛入睡。
之后的几天,秦梓慕偶尔做噩梦,沐御尘被她吵得睡眠不足,每天的起床气重得不可理喻。
秦梓慕乖顺的窝在他怀里撒娇,顺毛,他每次都傲娇的瞎哼哼,却很享受秦梓慕难得的温驯。
在酒店呆了一个周,秦梓慕的脚终于可以不用一瘸一拐的走路了,她开心得直想蹦跳几下。
沐御尘的恢复能力惊人,才一个周,胳膊上的枪伤已经好得七七八八了。
脚好了,秦梓慕去看望秦爸爸,他的情况比想象中要好,每天有十几个小时的时间跟正常人无异。
秦梓慕开心极了,一整个下午都在医院和秦爸爸聊天。
“梓慕啊,把我转到这里是沐少的主意还是你求的他?”这么久了,秦爸爸第一次问这样的问题。
秦梓慕和沐御尘的关系,他看不透,他见过两人相处时的样子,不像恋人,不像金主与情妇,更不像上司和下属。
“爸爸,这您就不用管了,安心养病,等你好了,我赚好多好多钱,然后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给您养老。”
秦爸爸的身体不如以前那么硬朗,即使是这次病好了,秦梓慕也不打算让他再去工作,更不用说夺回秦氏。
秦爸爸虽不到晚年的年纪,但秦梓慕不想他再有一丁点的操劳,她如今在沐氏的工资,足够让父女两人过上富足的小康生活。
“梓慕,爸爸就你这么一个女儿,你一定要好好爱惜自己,不要为了爸爸做傻事,那样的话,爸爸还不如去死。”
秦爸爸最害怕的事情,就是秦梓慕为了医治自己的病,和沐御尘做了什么不正当的交易。
“爸爸,您说什么呢?放心吧,女儿都这么大了,知道怎么保护自己,别担心啦。
您的医药费可是我提前预支的工资,把自己的劳动力和这颗聪明的脑袋卖给了沐氏,好几年呢。”
秦梓慕推着秦爸爸在医院的草地上散步,唇角掠过苦涩,若是爸爸知道她做了沐御尘见不得光的女人,会做何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