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阳光璀璨,就是这么一个简单的侧脸,让她彻底沉沦。
多像啊,若不是张岭这一身的气息太过妖媚,叶琪几乎以为他就是她的张岭。
然而,时过境迁,往事不可追,想到这,她的恨意又铺天盖地的席卷着仅有的伤感。 张岭偏头,恰好看见她的黯然,狐媚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又想起他了?”
叶琪浅笑,眉梢都带了冷厉,不回答,径自转身。
哪有什么想得起想不起之说,有这么个妖媚的张岭在身边,不是是时时刻刻都在提醒她,她的那个张岭回不来了吗?
“琪琪,我一定会报仇的,对不起你的人,我都会让他们生不如死。”
张岭追上叶琪,眉宇间的妖媚转为阴狠,在夜色里尤为可怖。 “哼。”叶琪轻轻的哼了一声,想着安宇樊今晚的表情和反应,心情出奇的好。“张岭,我们去游乐场吧。”
曾经,他答应过她,会陪她一起去一次游乐场,然而还来不及实现,她和他的一切就终结了。
晚上九点多,游乐场已经关门打烊了,叶琪在园外望着停止运行的摩天轮,思绪渐渐飘远。
如果时光回到六年前,她一定在他没遇上秦梓慕之前就告诉他,她爱他。
“走吧。”伤感只是一瞬间,叶琪,还是那个狠厉的叶琪。 水岸园,沐御尘躺在宽大的沙发上,宝蓝色西装外套随意的丢开,衬衫只扣了最下面的两个水晶扣,慵懒邪肆。
秦梓慕换了家居服,坐在他旁边,欲言又止。
“想问什么?”
沐御尘拨弄了一下额前的酒红色碎发,一把将她拉至身前,大手从她的发丝间穿过,撩起一撮在指间把玩。
一路回来,她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看见张岭和叶琪之间的亲密,和安宇樊之间的暗潮涌动,她应该有许许多多的疑问。 “张岭和叶琪是什么关系?”秦梓慕问。
在美国的时候,她似乎听见学长叫了叶琪,两人之间的关系本就扑朔迷离,让她心生迷惑。
如今又卷进来一个张岭,这一切似乎渐渐清晰,又似乎越来越让人看不透。
“可能是情人,可能是盟友。”
沐御尘也不确定,他掌握的消息里,张岭是一个不在人世的人,不知此张岭是不是彼张岭。 “……”这算什么回答,说了跟没说一样。
情人的可能性不大,叶琪和张岭指间看似亲密,但叶琪很明显带着故意表演的成分。
只要眼睛稍微利一点的人,一眼就能看出他俩不是真正的情人。
但是,盟友之说从何而来?秦梓慕疑惑的看着沐御尘,又问:“那张岭和学长什么关系?”
沐御尘笑笑,揉了揉她的脸,答非所问:“我饿了。”
笨女人,只要不那么信任你那该死的狗屁学长,早就可以知道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啊?!”秦梓慕一时没反应过来,他们不是在说张岭的事吗?怎么一下跳话题了。
“我说我饿了,你的问题,等我吃饱了再回答你吧。”
沐御尘推推她的身子,让她去做饭,秦梓慕莫名其妙,皱眉看他,回答问题和吃饭有必要联系吗?
而且,现在都快十点了,沐少,你确定你要这个时候吃饭?
“秦梓慕,再用那种眼神看我,我直接吃你。”
沐御尘不轻不重的威胁她,眼睛里冒着绿幽幽的光,秦梓慕默默的进了厨房做饭,她也有些饿。
打开冰箱,只有几根青菜和面条,还有几个鸡蛋:“沐少,面条可以吗?”
秦梓慕的声音从客厅传出来,沐御尘径自点点头,也不管她能不能看见,秦梓慕没听到声音,径自下面条。
十分钟不到,两碗热气腾腾的阳春面端上桌子,沐御尘把汤都喝得干干净净的。
他中午没吃几口饭,下午也没吃,着实饿得慌。
吃完饭,沐御尘直接洗澡就休息了,把秦梓慕的问题彻彻底底的忽略。
她收拾好厨房,洗澡出来,沐御尘闭着双眸,看似已经睡着,她也不敢把他吵醒,爬到床的另一边,睡觉。
第二天,秦梓慕正在上班,桌上的手机陡然震动起来,陌生号码,她接起。
那边传来一道男声,凭着秦梓慕的超强记忆力,这声音出自张岭的嘴巴,他约她中午在沐氏楼下的咖啡厅见面。
秦梓慕正好有一肚子的疑问要问他,就答应了他,中午下班,秦梓慕风风火火的赶往咖啡厅。
张岭已在座位上,秦梓慕一眼就看到他,没办法,长得好看的人在哪儿都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他今天穿了一件浅紫色的衬衫,越发衬得他妖里妖气。
“不好意思,久等了。”秦梓慕坐下,要了一杯卡布奇诺。
“我也刚到。”张岭端着一杯蓝山,细细的打量秦梓慕。
肤白貌美,气质清雅,确实是个美人。
“秦小姐就这么跟见过一面的陌生人见面,不怕出事吗?”张岭倚靠在藤椅上,随口问道。
“真有心对我做什么的话,张先生这地方选得可不怎么样啊。”秦梓慕轻笑。
这里一抬头就是沐氏,繁华的街道人来人往,可不是什么作案的好地点。
而且,她一穷二白,也不算超级美女,普通得不能再普通,傻子才会打她的主意。
更重要的是,这位张岭美男,你知不知道你在我的小说里被虐得很惨啊?
“张先生有事就说吧,正好我也有些疑惑的事情,想请张先生帮忙解答一下。”秦梓慕搅拌着玻璃桌上的卡布奇诺。
“疑惑?”张岭挑高眉头,佯装疑惑。
秦梓慕也不拆穿他,端起卡布奇诺,喝了一口:“比如张先生和叶琪小姐的关系,再比如,和安艺总裁之间的过节。”
秦梓慕昨晚没在沐御尘那儿得到答案,或许能从张岭口中得到她想要的信息,但是,她失望了。
“真抱歉,秦小姐,这个问题,我无可奉告,时机到了,自然就知道了。”
张岭遗憾的摊摊手,胳膊肘撑在桌上,双手交握,拇指婆娑着下巴。
“现在换我来了。”他看着气秦梓慕的眼睛,“据我所知,秦小姐的母亲是因为车祸离开的吧?”
他是疑问的口吻,确实肯定的语气。
“你怎么知道?”秦梓慕的眼神变得凌厉,“你查我?”
她妈妈出车祸的事,知道的人并不多,她家当时家道中落,没几个人关注,连葬礼都是一切从简,几乎没有人参加,这个莫名其妙冒出来的张岭怎么会知道?
“这种事用得着查吗?”张岭疑惑的反问,看来她完全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
“秦小姐不好奇为什么会平白无故的发生车祸吗?”张岭又问,引着她一步步接近事实。
原因?当时警方给出的结果是意外,她也得到了保险金和肇事车主的赔偿金。
张岭说这话什么意思?车祸不是意外?秦梓慕不说话,等着他的下文。
“其实吧,要想知道这些也不难,去问问收购秦氏的人,答案自然就出来了,说不定还会有意外收获。”
张岭不直说,拐弯抹角的提醒她,想想她真的把安宇樊问到哑口无言的场景,那绝对比直接杀了他还精彩,多么大快人心啊。
学长?收购秦氏的是学长,他知道车祸的真相,还是说,这场车祸是他主导的?
不对,不可能,学长不会这么对她的,绝对不可能。
“我凭什么相信你的话?”秦梓慕反问。
张岭和学长之间很明显有恩怨,不排除他故意在她面前挤兑安宇樊的可能,可是,他又有什么理由这么做呢?
“秦小姐是聪明人,且不说我没有说假话的必要,就算有,秦小姐你,也没什么值得我图的。
有些事情,你自己已经有了答案,何不就顺从自己的内心去求证呢?一味的逃避,只会离真相越来越远。”
张岭轻笑着,看秦梓慕的眼神疑似嫌弃,在他眼里,没人比得上叶琪。
“为什么告诉我这些?”秦梓慕桌下的手渐渐握紧,面上却不动声色,张岭说的话,不能全信,却也不无道理。
她是曾经怀疑过安宇樊,然而,她潜意识里拒绝这种想法,她认识的学长不会做伤害她和她家人的事。
可如今有人**裸的说出来,她心里怀疑的种子又开始发芽。
“我闲的。”张岭喝了一口咖啡,起身,“对了,顺便提醒你一句,秦小姐,太多的巧合就不能解释为偶然了,告辞。”
张岭离开,秦梓慕失魂落魄的往回走。
她又想起在纽约偶然听见安宇樊说的秦氏交易之类的字眼,还有他和叶琪之间让人看不透的关系。
如果张岭说的都是真的,那学长又为什么要这么做?她的妈妈和他往日无冤近日无仇,那么鲜活的一条生命,他为什么要对她下手?
太多的疑问,太多的巧合,所有的一切都指向了安宇樊。
一步步接近真相,把对一个人的信任亲手一点一滴的撕碎,她倏然有些后悔这么执着的要知道真相。
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失魂落魄的游荡在马路上,周围响起刺耳的喇叭声,脑海里浮现妈妈离开的情景。
双腿好似突然间不听使唤,她就那么站在那里,迈不开步伐,眼睁睁看着车辆笔直的朝她开过来,忘了反应。
直到胳膊蹭到地上的疼痛感拉回她的思绪,抬眸看见沐御尘沉怒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