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宿舍,我犹豫再三拨通了名片上的电话,许久电话那头才响起臭老头疲惫的声音。
“怎么了,小子。”
“吴大师,您那头在办正事儿?” 臭老头本名吴嗣源,我通过电话听到那头夹杂着唢呐哀乐的声音,心想一准是吴老头在给人操办丧事儿。吴老头儿的声音听起来很是疲惫,看来一定是接了大活儿。
“相识多年,落叶归根,这不送林老头儿最后一程?”
“您去了渝州?”
林家祖宅就在我们林村,林荣落叶归根自然是要回去了。林荣去世后,我还以为林家会选择就近安葬在滨江,没想到千里迢迢回了祖宅。虽然与林家已经没有牵扯,但对于林荣我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伤感。
因为林荣的事,打乱了我的思绪,我没有向吴老头道明事情。简单寒暄了几句,确认了吴老头的归期,我便找借口挂了电话。挂了电话,我坐在床边思考了一阵才起身去教学楼。学校惯例大一新生要上晚自习,但这个点儿去教室太早,我便先去了学校图书馆。滨江的冬天黑的很早,晚上五点不到天就黑了,又正好是饭点,因此图书馆里没多少人。 学校图书馆一共五层,我习惯性的来到最顶层边角的小说图书室,这个点根本就没人。我随意的从书架上取下一本小说《我当阴阳先生那几年》开了起来,还别说写得不赖,我一口气看了二十多章。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上六点多,晚自习都已经开始点名了。
当我合上书准备离开时,房间里的灯突然开始忽闪忽闪的闪烁,我顿时警觉起来。我屏住呼吸,缓缓往外走,与此同时屋里的电灯闪烁的更厉害。见机,我箭步冲到了楼道里,楼道里的灯也开始忽明忽暗。我知道不能再留在这里,于是,飞快的冲向楼道口。
电梯显示停在一楼,我只好选择走旁边的旋转楼梯,而这个时候整个五楼的灯已经安全熄灭。我心中顿时紧张起来,就在我转身冲向四楼之时,电梯门开了,一个黑影猛的朝我扑了过来。我躲闪不及被他推倒在了五楼转台的栏杆上。
黑影并没有收手,见我趴在栏杆上,直接冲上来抱住我往下扔。我心中虽慌乱,但脑子里却坚定着一个信念:不能死。我身子往下一缩,顺势转过身来,伸手锁住他的双臂。黑影奋力的抽出了左手,而我也顺势伸手抱住了他的脖子。在激烈争执中我无意间摸到了他的脸,平整得没有丝毫轮廓!
而在我失神的空档,这家伙已经将我抱起推到了栏杆之上,半个身子已经悬在了外面。我死死的抓住黑影的手臂,但艰难尝试两次之后发现这家伙力气出奇的大,我根本没有丝毫翻盘的机会。我低头看了一眼,四楼此时也是漆黑一片。我顿时把心一横,双脚卡进栏杆的间隙,双手抓住黑影一鼓劲儿往后翻。 我顺势后仰,双手一带,黑影力气虽大,但重量却很轻,顺势就跟着我翻下了栏杆。因为双脚卡在栏杆间隙里,我被挂在栏杆上,而黑影死死的抓着我的手臂吊在空中。黑影一直低着头,我失踪没能看清他的脸,见他借势想往上爬,我奋力的挣脱开。黑影拽着我的衣服从五楼掉了下去,摔在了四楼转台的楼梯上。
“是那个没素质的家伙把灯关了?”
四楼楼道里响起管理员的声音,紧接着就传来他的脚步声,四楼的灯也一盏盏被打开。而此时,接着四楼楼道的灯光,我只发现掉落在四楼的衣服,却没有那黑影的踪迹。我艰难的抓住栏杆爬了过去,这时管理员也来到了下面四楼的转台。
“你的衣服?灯是你关的?”
管理员看起来五十出头,普通话带着浓郁的吴音,拿着我的衣服一脸严肃的走了上来。 “不…不是我…嘶。”见状,我连忙否认。
而在我接过管理员手里的衣服重新穿上时,背上传来剧烈的疼痛感,痛得我咧开了嘴。我担心管理员看出什么异样,找着机会就溜了,赶到教室晚自习已经上了半个多小时。不过,由于发生了图书馆的事儿,我整个晚自习都在走神。
通过我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一系列事件串联分析,我发现发生在我身上的诡异事件是从我去过林家以后才发生的。这一切似乎都是围绕着林家,而从最近的几次事件来看,只要我独处危险随时就会降临尤其是在晚上。
时间在我神游天外中飞快流逝,很快到了晚自习结束的时间。我耷拉着脑袋挤在人群里下楼,走到楼下才发现外面竟淅沥沥的下起了雨,一群没带雨伞女生挤在教学楼下。男生倒没那么娇贵,一个个直接冒雨冲了出去,我也不例外。
然而可怕的事情再次发生了,就在我踏出教学楼的一瞬间,一个人从身后将我扑倒在地。我没有丝毫准备,直接被按倒在地上。我后背本来就受了伤,这会儿被人使劲儿一推,痛得我差点叫出声来。而正当我准备翻身教训身后“白痴”时,身后响起一声闷响,与此同时四周想起了女生们的尖叫。 “砰…哐当!”
一只花盆掉在我身前摔成了几块,而一点点鲜红的鲜血也从头顶低了下来,滴落在地上像一朵朵绽放的桃花。我缓缓仰起头,看见胡一尘嘴角渗着血,笑着站在我的身前,双臂还保持着前伸的姿势。而就在我心怀感激想要起身感谢时,胡一尘整个人直接瘫倒在我身上。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呆住了,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人反应过来,两三名男同学跑过来帮我把胡一尘轮流背着送到了校医院。医生见到满嘴是血的胡一尘也是一吓了一跳,立马对胡一尘做了简单诊治。校医院设备条件有限,没办法做进一步的检查,校医建议将胡一尘送往了离学校最近的医院进行治疗。
胡一尘所在班级的辅导员很快赶来,而我作为事件亲历,跟着胡一尘的辅导员一起上了救护车。到了医院,我跟辅导员老师推着昏迷的胡一尘抽血化验,核磁共振,一直折腾到晚上十点多。这期间辅导员老师接到了校方的好几通询问电话,而胡一尘自始自终都没有醒过。
不过,在医院为胡一尘各科室本走时,我总感觉有人在暗处偷偷的监视我。有好几次,我都凭着直觉回头,身后都只是空荡荡的走廊。滨江冬天的后半夜很冷,我跟辅导员老师一直守护在胡一尘病床边,一直到天亮胡一尘悠悠转醒。见到胡一尘苏醒过来,辅导员老师总算松了口气,连忙跑出去给校方回电。
“你这人邪门儿得很,每次见你,都能遇到不好的事情发生。”辅导员走后,胡一尘盯了我许久,不咸不淡的说了句话。
“对不起。”我心里也十分愧疚,想了想也唯有这三个字能表达我全部的心情。
“哎,或许这是我上辈子欠你的吧。”胡一尘讪讪一笑。
辅导员回来对胡一尘一阵嘘寒问暖,并告知学校承担所有的医疗费用。其后,学校追查了许久,也没能调查清楚那只花盆是怎么出现在教学楼顶的,又是如何从楼顶掉下的。
而胡一尘挺身而出救我的英勇事迹,在学校里广为流传,并被学校树立成了舍己为人的先进个人。加之胡一尘不俗的颜值,于是乎很快被炒作成了新晋校草,成为不少女同学追捧的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