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柜里发现纸人我没有声张,找了一只黑色塑料袋若无其事的装了进去,并对衣柜进行了清理。我寻思着等第二天再去趟吴叔那里,把这东西给他瞧瞧,看能不能发现些线索。下午我哪也没去,一直待在宿舍,到了晚上跟着室友们一起去上晚自习。
元旦以后很多课程都已经结束了,接下来就是月底连续一周时间的考试,所以晚上去教室的人特别多。因为现在不只是大一新生过去自习,那些高年级的学生也开始抱佛脚复习,一出宿舍楼就看见络绎不绝的人往教室走。
而当我挤在人群里走到教学区4号教学楼楼下时,脑子突然闪现出一个异常血腥的画面,一个女生躺在一片血泊。画面在脑子里一闪而过,血腥的场面却触目惊心。我停下脚步抬头望了望头顶,黑压压的一片根本看不见什么。 我挤出人群,一口气爬到了六楼,六楼通往外面露台的铁门是锁着的。我拽了一下,锁得很紧。我又凑在门缝往外看了一眼,没有人。难道是我想多了?我疑惑的往下走,刚下了几部楼梯下踩到了什么东西溜了一下,险些从楼梯上摔了下去。
顶楼楼梯间没有灯,我掏出手机照了照,是一堆黑灰。我上前伸手拨了两下,刚烧完,还有温度。很奇怪,我来了这么久,竟然没闻到半点儿烟火味。我捏了一撮灰闻了一下,有股淡淡的清香,像是檀香。我起身下楼,当我走到五楼和六楼之间转台的时候,感觉有什么东西落在我右边肩膀上。我随手拍了拍,楼道里突然起了一阵风,将楼梯上的黑灰吹了起来。
场面如此诡异,我心里不禁有些发毛。不过,黑灰被吹起在空中打了个转,又再次落下,其间什么可怕的事也没发生。我在楼道里又站了一会儿,什么也没有再发生,于是我揣着手下了楼。
走到教室,班上的人都在了埋头看书,我径直走到自己座位上坐下。室友跟我前后座,刚刚已经叫他帮我把书带过来了,我刚坐下打开书。后座的超子就用力的捅了捅我,我有些不赖烦的回过头,看到他面带惊愕的表情。
“你干嘛?吃蟑螂了?”这家伙手里没个轻重,捅得我生疼。 “张哥(我是宿舍里年龄最大的),你肩上有个怪手印儿。”超子指着我的右侧肩膀说道。
我还以为是那家伙恶作剧,我侧头一看顿时也被吓了一跳,一个黑色的手印清晰的印在我的肩上,在灰白色的外套上格外明显。我伸手拍了拍,湿的,像墨水和了烟灰。我下意识的将手凑到鼻翼处嗅了嗅,果然有股淡淡的檀香味儿。
“瞧你那怂样儿,大惊小怪,刚才隔壁班那个王二狗给弄的。”我不动声色的掏出纸巾轻轻擦拭,嘴上若无其事的跟超子说道。
我起身去了厕所用纸巾蘸着水擦拭着黑手印,弄得整个肩上乌漆麻黑一团水渍。我刚从厕所出来,兜里的手机就响了,竟然冯青荷打来的。
“喂,青荷姐,怎么了?我正上自习课呢。”我电话都接通了三四秒,电话里都不见冯青荷的声音。 “姐姐知道你在上课,不是遇上紧急事儿我也不会给你打电话。”冯青荷语气有些沉重。
“什么紧急的事儿?”闻言,我心里也是一沉。
“刚刚接到消息,有人正联合起来对付林家,林家怕是要有难了。我因为一些特殊原因不能直接去找林家,你看看能不能委婉的去提醒一下林叔?”冯青荷像是在一个密闭的空间里,电话里都能听见她的回声。
“我跟林家已经没有关系了。”我并不想去见林云泉,甚至在冯青荷说出有人要对付林家时,我心里还浮过一丝高兴。
我不知道冯青荷从哪里得到有人正联合对付林家的消息,但也正好印证了下午那个快件里的话。如果真如信纸上所言,那么那些暗中联合的人绝不仅仅是对付林家那么简单,是想要置林家于死地,甚至是覆灭林家。我实在想不出滨江有哪个势力有这么大的手段,能暗中凑备这么大手笔,这样的势力也不是我这种蝼蚁所能干预的。 “我知道你不喜欢林云泉,但是清雪呢?清雪是无辜的,怎么说你们也是有过婚约的。”冯青荷见我不愿意竟搬出了林清雪。
“青荷姐,我知道你的想法,我需要想一想。没有别的事,我就挂了。”我对林清雪还是有些愧疚的,因为她只是一个像被操控的傀儡,很多事她做不了主也不知道真相。
“好吧,我知道了,再见。”冯青荷沉默了一会儿说道。
“再见。”我挂了电话。
我没有回教室,一个人站在阳台上想了很久。外面淅沥沥下起了雨,不知道是老天感受到了我心里的苦闷还是在为林家悲泣。晚上回到宿舍,我躺在床上想了很久,最终还是决定第二天去找一下林云泉。 第二天,我吃过早饭,我拎着黑色塑料袋就出了门。塑料袋里装的是昨天发现的纸人,我打算去找完林云泉就去吴叔那里。我在学校门口上了公交,半个小时后后就赶到了林荣大厦。我拎着黑色塑料袋刚走到门口就被保安拦下了,一番盘查之后才让我进去。
我走到大厅,跟前台说要找林云泉,结果被告知没有预约通通不能见。大概见我身着一般,手里还拎着个黑色塑料袋,把我当成了骗子。没办法,我只好掏出手机拨通了林云泉的电话。电话响了好半天,就在我想要挂断电话的时候才终于被接听。
“喂,你好。林董在开会,现在不方便接听你的电话。我是林董的秘书,你有什么事可以直接跟我说。”电话里是一个年轻女子的声音。
“你告诉林叔,我有急事儿,想要见他。”我也直接开门见山说明来意。
“你想见林董?那今明两天是不行了,林董的行程排得很满,你要不过两天再打电话过来?”女秘书打着官腔。
“你跟林叔说,我只耽搁他五分钟。”我已经有些不快。
“真得不行,林董的真的挤不出时间来见你,有好几个集团副总都还排着队呢。”女秘书开始装腔作势。
“好,我知道了。请你转告林叔,滨江开始起风了,谢谢。”说完我就挂断了电话。
林云泉显然是不想见我,指使秘书来找理由搪塞我。既然他不愿意见我,也省得我热脸去贴他冷屁股。挂了电话,我直接离开了林荣大厦,坐着公交赶去吴叔的福泽斋。我拎着苏塑料袋坐在最后一排,靠着窗边发呆。
公交往前开了两站,山来一个带着黑色眼镜的老年人,老年人投完币径直摸到我身旁坐下。老人估计是个瞎子,坐下之后东摸西摸,不小心碰到了我的手。老人顿时颤抖了一下,紧接着抖抖索索摸向了我的脑袋。
“骨为阳,阴为肉。骨不耸,肉不露,阴阳匀称一身富。”老头儿摸着我的头念叨着。
“老爷子,你这是摸哪儿呢?”我扒掉老头的手,有些不耐烦。
“小伙子,你本应一生富贵,可惜入了命局。危矣,危矣!”老瞎子摇头晃脑说道。
“老爷子,什么命局?”我意识到眼前这个老瞎子不简单。
“小伙子,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好之为之。”老头说完站起身抖抖索索的下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