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姑娘闻言停下脚步,看了穿着寒酸的陆蘅一眼,笑道:“你这酒有什么特别之处,值得我们买的?”
陆蘅忽略掉这些姑娘们看她时眸中的鄙夷,笑道:“我这酒是独门秘方,城中独此一份,只卖贵人,我瞧几位姐姐生的漂亮又贵气,这才斗胆叫住你们。”
陆蘅几句话哄的几位姑娘心花怒放,为首的黄裙女子道:“算你会说话,不过你这酒我们从没见过,我们要先尝尝才行。” “不好意思,我这里没有酒盏。”
“没有?你卖酒都不让人先尝尝么?”
见眼前女子一脸高傲,陆蘅有些不耐,却还是好脾气的赔着笑道:“不好意思,我就带了这两壶酒,若是人人都来尝一口,我岂非没的卖了么,姑娘若是喜欢,可以两壶买回去尝尝,若是喜欢下次再来。”
黄衫女子听闻陆蘅拿她和其他人比,蹙眉道:“你当我是路边小民,来占你便宜么?”
一旁的女子也道:“我们阿秋能看你的酒,是给你面子,你就是将这两壶酒送给我们阿秋都是你应该做的!” 陆蘅:“……我不是这个意思。”
她虽看的出眼前这群姑娘骄傲,但没想到心高气傲成这样。
“我看你就是这个意思,别说你不知道我们阿秋是谁?!”
陆蘅:“……”
陆蘅见眼前这伙人如此刁蛮,心知这酒她们是不会买了。 “不好意思,我见识短浅,不知道你是谁,各位不买的话别耽误我做生意了。”
“你是哪来的村姑?连县丞老爷的千金孙念秋都不认得!”
此言一出,陆蘅倒是愣了下,心说黄裙女子原来是县太爷的女儿,在这小县城,相当于京中的公主了,难怪如此嚣张。
陆蘅不想断了自己做生意的后路,做出一副吃惊的模样道:“原来是县令大人的千金,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失敬失敬。”
瞧她这副惶恐的样子,孙念秋面上露出一抹满意的笑道:“算了,瞧你这样子,估计是哪个村子刚进城的。” 一旁的少女鄙夷的笑道:“村姑,还不将你这酒给我们阿秋!弥补你的不敬之过。”
陆蘅有些哭笑不得,这些姑娘骄纵的过了头,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土匪呢。
陆蘅如今最厌恶被人威胁:“我要是不送呢?”
“那你这酒别想卖出去了,你在这儿守株待兔似的,就是为了将酒买个富贵人家露个脸吧?”
孙念秋也不是完全蠢的,至少猜对了一半,陆蘅正准备撒谎忽悠过去,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孙小姐,你们做什么呢?”
孙念秋几人抬头看去,就见谢忱站在不远处,他今日着了身月白色的公子袍,玉袍长剑堪堪而立,几位姑娘的脸瞬间红了。
孙念秋连忙收了方才同陆蘅耀武扬威的模样:“谢……谢公子。”想起谢忱在外不允许她们唤他谢大人,孙念秋及时改了口:“您怎么来了?”
“你们再做什么?”
“哦,有个乡下卖酒的,冲撞了念秋,我们便说了她几句。”
谢忱盯着那个背对着自己而坐的瘦小身形,冷漠的眉眼间突然染上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上前道:“区区一个卖酒的,居然敢冲撞孙小姐,不知这酒是有什么不寻常之处?”
谢忱说着,负手绕到了陆蘅身前。
陆蘅避无可避,露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来,怎么会在这种时候遇到谢忱呢?
丢人,实在是丢人!
谢忱淡淡看了看孙念秋等人,又看了看陆蘅,和这些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姑娘相比,陆蘅就像个穷酸的乞丐,可不知为何,他看见这丑八怪,心情就莫名其妙的明朗了起来。
孙念秋狐疑的看着谢忱道:“谢公子,你们两个认得?”
“不认得!”陆蘅回过神来,连忙道:“在下一介乡野村姑,怎么可能认得你们这种贵人呢?”
显然孙念秋钟意谢忱,自己若说认得,她必要继续追问,陆蘅还想自己的酒能成功推销出去呢,不希望这伙人误会什么。
孙念秋闻言暗怪自己多疑,谢大人哪里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认得的?
不认得?
谢忱双眸微微眯起,半蹲在她身前:“这酒怎么卖?”
“二,二钱银子一壶。”
“我闻着这酒的气味特殊,不妨你随我来,好好介绍下你这酒,若是介绍的好,我就全买了。”
说罢,不理会孙念秋等人震惊的目光,拉起陆蘅细瘦的手腕,牵着她来到隔街,找了家茶馆,确定孙念秋那些人看不到了,才沉下脸道:“我不是给舒家留了银子,你那小夫君不给你花么?卖完点心卖酒,折腾什么?”
方才孙念秋等人围着陆蘅嘲笑时,谢忱皆看在眼里,心下隐隐有些不舒服。
“你若是不留那金锭子还好。”陆蘅品了口杯中名贵的香茗,将舒家这段时间的事大概告诉了谢忱。
谢忱闻言,蹙眉道:“你对你那小郎君,倒是上心。”
陆蘅汗颜,本想说我对阿尘不上心难道要对你上心么?转念一想,笑道:“我这人待谁都好,若是谢公子你,也会如此上心的。”
谢忱一愣,明知道李小九这张嘴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没一句真的,心尖儿处却还是微微触动了下。
“李小九,你吃错药了?”
果不其然,就听陆蘅又道:“谢公子,您在县城,应该认识不少达官显贵之人吧?能不能介绍一二给我?”
谢忱脸黑了黑,陆蘅以为他生气了,连忙道:“我也不白让你帮我,等我回头赚了银子,分你两成红利,如何?”
谢忱轻嗤了声:“我给你十倍的钱,你别管舒家闲事了吧。”
谢忱看着陆蘅,神色认真无比。
“你什么意思?”
“跟着我走,你若不是不想做婢子,嫁给我如何?”
陆蘅一口茶呛在了嗓子里,狼狈的咳过后,讨饶道:“谢公子,您别吓我成么?”
谢忱额角青筋跳了跳:“你当我在同你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