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蘅也是一愣,她今日虽然同皇后娘娘相谈甚欢,却也没想到皇后居然会提出收她为义女。
这天大的殊荣从天而降,陆蘅却也只是愣怔了片刻,回过神来后,在众人不可置信的目光中,淡然起身,来到了皇后身边。
“好孩子,本宫今日对你一见如故,你可愿意认本宫作义母?本宫回头像陛下求个殊荣,给你个封号。。” 此言一出,更是一石激起千层浪,整个殿中的人都有些坐不住了。
区区庶女,被陛下娘娘收做义女便已经是其他嫡女都没有的殊荣了,娘娘还要替她求封号,莫非是要封她做个郡主不成?
这也是皇后这些年做过的最出阁的一件事了,看着陆蘅,笑道:“你可愿意?”
“娘娘爱戴,这是臣女的荣幸。”
皇后见陆蘅区区庶女,得到如此殊荣,并没有太过激动骄傲。小小年纪如此沉稳心性,皇后越发觉得这个庶女收的值。 台下,陆婉君死死攥紧了手中的帕子,身子微微颤抖着。
愤怒,不甘,嫉妒,几乎将她的理智燃烧殆尽了。
帝后的义女,还要追加封号,证明什么?日后陆蘅这个贱人在府中岂非可以横着走了!
宋珧淡淡看了陆蘅一眼,这个庶女,倒是有些蛊惑人心的本事。
不过,庶女就是庶女,乌鸦哪怕落再梧桐上,也成不了凤凰不是么? ——
宴会结束,陆蘅同陆婉君一道回府后,大夫人早已等候多时,见陆婉君回来了,连忙上前道:“婉君,怎么样,皇后娘娘很喜欢你吧。”
大夫人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起来陆婉君便满腹委屈不甘,美眸通红,双手紧握成拳。
大夫人被陆婉君的反应弄的一愣:“怎么了?娘娘难道不喜欢你么?”
大夫人有些难以置信,她的婉君聪慧又大方,这些年见过的人无一不夸赞她的,皇后娘娘怎么会不喜欢呢? 大夫人不提这茬还好,一提,陆婉君再也忍不住,泪水似断了线的珠子似的掉了下来,想起白日发生的一切,似是觉得丢人,什么也不肯说,哭着跑回了卧房,将自己反锁在了屋子里。
然而这么大的事,陆婉君就算想瞒也瞒不住。
陆蘅被皇后收做义女,加封姮华郡主的事传的沸沸扬扬,可谓是无人不知。
消息传到陆府时,陆元激动不已,当今陛下皇后可还从未收过义子义女,他陆府的一介庶女,能入了皇后娘娘眼,还被加封了郡主,这可是莫大的殊荣!
陆元不禁对这个女儿有几分刮目相看了起来,他再也顾不得陆婉君心中委屈与否,当着全家人的面盛赞了陆蘅一番,又给了许多赏赐,和陆婉君平日里得到的不相上下。 这几日蘅香苑的下人高兴坏了,做奴才的,若是主子争气,地位便也同其他奴才不一样了,昔日陆蘅在府中不受待见,赵嬷嬷等人也要看人眼色,如今倒成了府内其他奴才阿谀巴结的对象。
陆蘅对忠心的下人一向宽容大方,赵嬷嬷等人平日里吃穿用度便极好,只是陆蘅昔日无依无靠,对奴才再好,也没几人愿意来她这蘅香苑。
只是如今,却突然有许多下人挤破了头想来蘅香苑侍候,恰好陆元有心再给陆蘅房中添置几个丫鬟。
这日,灵月打发走了几个上门自荐的小丫头,没好气道:“当初小姐不受宠时,一个个狗眼看人低,如今识得小姐本事了,便上赶着倒贴,这些势利眼小姐才看不上!”
“住嘴,小心隔墙有耳!”赵嬷嬷见灵月嘴上没个把门儿的,连忙呵斥住她。
经过这许多事,赵嬷嬷自然看的出,那所谓人美心善的陆婉君怕只是个金玉其外的主儿,实际上阴险狡诈,若非自家小姐聪慧,怕是早被欺压的抬不起头来。
如今,赵嬷嬷和四个丫头都对陆婉君彻底变了看法,只是府中处处是眼线,灵月性子冲动,赵嬷嬷时不时需提点下。
灵月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捂住嘴巴,去干活儿了。
陆蘅找陆元回绝了给蘅香苑塞人的事,她不希望太多人服侍。
哪怕上一世过了几年富贵日子,她也并未养出千金小姐的娇气,许多事喜欢亲力亲为,她更不想有人趁机往她院子里塞人,到时还要费心思除掉。
陆元见她不愿意,倒也未勉强。
没过几日,老夫人再次将大房叫去陪她用膳,陆蘅如今名义上也算大房的人,也一道跟了去。
陆婉君几日未见,便清减了许多,想来被陆蘅被封为郡主之事刺激到了,这段时日过的并不顺心。
来到老夫人那儿,陆婉君显得越发娇弱委屈,嘴上却什么都不肯说。
祖母这么聪明,定然能看出她心里不好受,而这一切,都是因为陆蘅这个贱人!
从小到大,祖母都是最疼她的,今日定不会给陆蘅好脸色。
可陆婉君想不到的是,老夫人今日却只是温言安抚了她两句,陆蘅来后,亲昵的拉过陆蘅的手问了许多,整顿饭下来,完全将陆婉君晾在了一旁。
这还不算,吃过饭后,老夫人还单独将陆蘅留了下来,和蔼的笑道:“阿蘅,你如今是郡主了,身份不同了,身边只有那么几个丫鬟伺候,实在不成样子,说出去也不好听。祖母知道,你性子喜静,也不给你院中多塞人,祖母这两日精挑细选给你选了个办事牢靠,性子又稳重的下人,明日让人送到你院子里去。”
看似商量的语气,却丝毫没给陆蘅拒绝的机会。
老夫人说罢,便让贴身嬷嬷带了一个中年女子上前来,笑着同陆蘅道:“这是刘菊,也是府里的老人儿了,跟在我身边有些年岁了,日后跟在你身边,祖母也放心。”
陆蘅看向刘菊,她没想到老夫人安排给她的人,竟是个老熟人,话说到了这份儿上,她不要也不成了……
“多谢祖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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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婉君在老夫人那儿憋了一肚子火,回到房中后,将屋中价值连城的花瓶瓷器摔的粉碎,桌椅板凳悉数踹倒在地,却仍旧难消心中火气。
“贱人!贱人!!”
居然敢和她抢风头?在皇后娘娘面前同她争就算了,同她争夺父亲祖母的宠爱!!她是个什么东西?她也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