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短短一句话看的陆蘅一愣,反应过来谢忱说的是什么后,突然起身,从嫁妆箱子底下翻出了谢忱送来的凤冠霞帔。
半晌,陆蘅淡淡道:“灵月,将后来做好的那身喜服收起来吧,明日我穿这身。”
虽然知道谢忱八成是怕她不穿他送来的喜服,而使的激将法,可陆蘅更不想被他说中了。 陆蘅觉得自己此举着实有些幼稚,可他日生活在同一屋檐下,陆蘅又不想现在就被他压制住了,哪怕只是这种小事。
灵月反应过来后,一声欢呼,连忙兴高采烈的将找人做的那身衣裳放了起来。
这晚陆蘅睡的也说不上安稳,天还未亮,便被赵嬷嬷叫起来梳妆打扮了。
陆蘅任由赵嬷嬷在自己面上涂涂抹抹,梳发髻,戴首饰。
最后,当那件华贵无比的喜服穿在陆蘅身上时,下人们不禁微微看痴了去。 眼前女子柳眉凤眼,云鬓如墨,腰肢纤纤,明艳且张扬,却不似寻常美人那般看起来弱柳扶风,气质清冷,令人忍不住望而生畏。
灵月忍不住由衷的赞扬道:“小姐,您生的真好看。”
尽管赵嬷嬷等人早就知道陆蘅是难得的美人,只是陆蘅往日里并不会在穿戴上太过上心,极少打扮的如此精致。
陆蘅被看的有些不自在,老脸一红道:“时辰差不多了,迎亲的大概快来了,我出前厅拜别父母。”
今日陆府两个女儿出嫁,一个嫁给王爷,一个嫁给将军,也算天大的喜事,朝中官员家眷几乎都来了。 宋珧和谢忱几乎是差不多时候来的,因陆婉君是嫡长女,率先随着宋珧来到前厅拜别陆元和大夫人。
陆婉君出现的一瞬间,凑在厅外看热闹的众宾客不禁看痴了去。
“陆大小姐京中第一美人的名号名不虚传,今日果真是光彩照人啊。”
“陆大小姐不仅人生的漂亮,而且身份高贵,三王爷娶了这样一位妻子,简直如虎添翼。”
听着宾客们的议论声,宋珧眸中划过一丝笑意。 对于这桩亲事,宋珧心下虽然有些膈应,可不得不承认,陆婉君能满足他作为男人的骄傲和自尊心,今日娶了陆婉君,城中男子怕是无一不羡慕他。
思及此,宋珧看向陆婉君的目光温柔了几分。
感受到宋珧的目光,陆婉君眸中浮现出一抹精明的冷笑,她会让宋珧知道,娶她才是正确的抉择,陆蘅拿什么同她比呢?
大夫人看着向自己敬茶的陆婉君,眼眶不禁微微湿润了。
婉君就是她的亲生女儿,她日前程一定不可限量,光耀门楣。 陆婉君和宋珧敬完茶水后,便轮到了陆蘅和谢忱。
二人走进前厅,原本唧唧喳喳的众人瞬间鸦雀无声了,目光盯着眼前的二人,惊艳的说不出话。
若说陆婉君令人惊艳,眼前这二人,确令众人脑中只有一个念头。
千秋绝色!
谢忱自是不必说,华京公认的第一美男,哪怕南征北战多年,样貌也远超京中那些精于打扮的世家公子,更有秦楼楚馆的龟公自高楼上见了凯旋归里的谢忱一眼,声称普天之下怕是再也找不出第二个如此样貌的男子了。
令众人惊奇的是,谢忱身旁的陆蘅,样貌气势居然丝毫不逊色于谢忱,艳而不俗,气质清冷,仿佛他们二人生来便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天呐!这居然是相府那个庶女,怎么生的比陆婉君还好看?”
“你眼瞎了啊?她怎么可能比的过陆婉君呢?只是嫁衣好看些罢了,一看便是谢将军准备的。”
“再好看的衣裳,也要穿的人好看才有用啊。”
还未出门的陆婉君脸色瞬间铁青,目光阴冷的看了一旁震惊的青屏一眼。
青屏也是满脸的难以置信。
这,这怎么可能呢?那日她明明亲眼看见灵月手中端着的衣裳,绝对不是陆蘅此时身上穿着的这身!
众人或惊艳,或难以置信,无论是出于何种心理,目光却都不由自主的落再了二人身上。
谢忱察觉到这些目光,神色淡淡,他对他的眼光一向很有信心,他看中的女人,就是这天底下最好的,小小惊艳他们一下不足为奇。
“请父亲母亲用茶。”
大夫人和陆元微愣后回过神来,神色皆有些不满,若不是碍于府上还有宾客,怕是早就发作了。
区区一介庶女,成亲穿成这样子,未免太过招摇了些,将她的婉君风头都抢去了!
端着茶的陆蘅感受到大夫人不满的目光,抬起头来看着她,细瘦的眉峰微微上挑,眸中写满了嘲讽和冷漠。
大夫人接过茶杯的动作一顿,在心里暗骂了句不懂规矩的小杂种,在众人的注视下,神色淡然的抬起茶杯,浅啜了口,放下茶杯后,居高临下的看着陆蘅,那眼神无疑是并不将陆蘅的挑衅放在眼中。
甚至是陆蘅这个人,大夫人都是不放在眼里的。
陆蘅是她亲女儿又如何?不过是个纸糊的灯笼,中看不中用。从这个陆蘅进府后,便居心叵测,处处同她的掌上明珠陆婉君作对,大夫人打从心底不喜陆蘅。
眼下见她这副小人得志的嘴脸,更是凭生厌恶,那目光无疑是在警告陆蘅,这还只是刚开始。
作为一个过来人,大夫人心中几乎确定,谢忱对陆蘅仅仅是一时兴起罢了。
谢忱和陆元一样,都是有野心有抱负之人,不然不可能这么年轻,便只手遮天。
这种野心勃勃的男人,怎么可能会对女子长情?尤其是陆蘅这种空有皮相,性子如倔驴一般的乡野女子,怎么可能留得住男人的心呢?
这世上男人的真心是最靠不住的,唯有母家的支持,和高贵的身份,才是长久的立足之道。
大夫人看着两个女儿一前一后的出了府,心中冷笑。
陆蘅还是年纪太小了,眼前的风光得意算得了什么?待她的婉君他日母仪天下,光耀门楣之日,陆蘅怕是早就被谢忱弃如敝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