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蘅将那太监气了个半死后,站在御书房门外等了会儿,谢忱才出来,一道出来的,还有宋珧,他或许是在她方才去嘉贵妃宫中时过来的。
眼尖的宋珧也留意到书房外多了个人,不由得多看了陆蘅两眼,好在陆蘅如今的易容术没那么轻易被人看出来,宋珧的目光只是在她身上多看了两眼,便移开了。
陆蘅看见宋珧便觉得辣眼睛,将头转到了一旁去,无语看苍天。 就听宋珧同谢忱假惺惺的寒暄了两句后,突然道:“谢将军,听闻四日后,便是您的生辰了。”
“是,正准备这两日命府中下人前来送拜帖,不想殿下还记得。”
“将军的生辰,本宫自然是记得的,等到了那日,本宫定要找将军好好喝上两杯!说起来,也许久未曾见到将军夫人了,本宫还怪想她的。”
陆蘅:“……”
宋珧这是,再挑衅谢忱么? 他是疯了么?谢忱虽为人臣,可碍于谢家在京中的权势,这些年来陛下待谢忱都是礼让三分,宋珧这还没坐上皇帝的位置,就已经如此按捺不住了,他心中到底是有多嫉恨谢忱……
谢忱面色果然阴沉了几分,宋珧却仍旧春风满面的笑道:“同将军开个玩笑,将军莫要往心里去。”
谢忱淡淡看了宋珧一眼:“无妨,或许殿下对陆府大小姐执念颇深,如今换了人,心中仍旧不时的惦念着,臣感念殿下辛苦,自然不会计较这小小玩笑。”
陆蘅:“……”
谢忱并未说她的名字,也未提及我夫人三个字,而是用陆府大小姐,简单一句话却又轻而易举的戳中了宋珧的痛处。 是啊,同样都是迎娶的陆府小姐,你娶的是个假的,而我娶的确是真的,单就这一条,便能气宋珧个半死。
不得不说,论气死人不偿命这方面,宋珧这个伪君子确实比不得谢忱。
陆蘅原本从未觉得自己这陆府大小姐的身份有什么了不起,甚至觉得这个身份是她的负担,可是此时见宋珧犯贱不成反吃瘪,第一次庆幸自己是个真千金,这只怕也是她如今唯一能够带给谢忱颜面的一点了。
谢忱显然懒得同宋珧继续废话下去,带着陆蘅离开了。
看着谢忱离去的背影,宋珧面色瞬间冷若冰霜。 这不知天高地厚的谢忱!他如今可是堂堂太子,未来的国军,区区臣子,竟胆敢出言挑衅于他!
宋珧心头划滑过怒火,不过很快,眸中却又浮现出一抹轻蔑来。
方才在御书房,听父皇所言,若舒青珩再没音讯传回,谢忱怕是真要带兵上战场了,这次西周那些蛮子怕是做好了万全之策,才胆敢如此挑衅,若是谢家能同其拼个鱼死网破最好不过,到时候替他解决了麻烦不说,也不必他主动动手除掉谢忱这个碍眼的逆臣了。
当年谢老将军夫妇死了,谢家尚且有个十五六岁的谢忱能撑起来,可如今谢府血脉稀薄,谢忱死了,便再无人能独当一面,撑起谢家了。
不过谢府还是有利用价值的,谢家儿郎世代骁勇善战,单就谢家那个名号摆在那里,蛮子便要畏惧三分,听闻谢忱那个年幼的幼弟听说是个练武的好材料,而今年纪也不大,想操控起来便容易的多。 此时,御书房内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声,太监匆忙去找江月沉,宋珧双眸危险的眯起,划过一抹不屑。
父皇如今真是越来越糊涂了!他仿佛已经想象出自己他日坐上皇位之日,是何等风采。
他一定会是一位不容臣子冒犯半分,恩威并施的千古名君,留名青史。
陆蘅,早晚是他的囊中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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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蘅和谢忱坐到马车上时,陆蘅连忙道:“方才我去嘉贵妃宫中套她的话,几乎已经确定了她手中有拿捏住宋珧的证据,虽然我不清楚是什么,可是如今只要让她明白,宋珧根本靠不住,是个人面兽心的衣冠禽兽,走投无路的嘉贵妃一定会乖乖交出证据,你觉得呢?”
“……?”
“谢将军?”
谢忱冷冷道:“太子殿下是人面兽心,但对你,倒是有几分真心。”
陆蘅:“……”
她和他说正事呢,怎么又吃醋了?
“太子哪里是待我真心,他分明是占有欲再作怪!你别瞧他人模狗样的,如今让我嫁给条狗,我都不会多看他一眼!”
谢忱:“……”
她说谁是狗呢??
谢忱突然叹了口气:“陆蘅,今日陛下找我过去,话中的意思,是让我这几日点一点兵马,让后勤准备好军饷,随时准备出征。”
陆蘅一愣,随后眉心死死蹙起:“有把握么?”
“不知道。”谢忱虽然至今未曾打过一场败仗,可父亲生前便告诉过他,胜败乃兵家常事,这世上没有永远能打胜仗的将军,只有不够强大的对手,故而如今谢忱仍旧从不会将话说满,也随时做好了战死沙场的准备。
陆蘅闻言沉默了,心头涌上浓浓的不安,突然伸出手拉过谢忱的:“常言道,胜败乃兵家常事,将军,你别害怕。”
谢忱:“……”
他自然是不怕的,只是如今这么多的人对他的夫人虎视眈眈,他反而有些怕了。
看着陆蘅那张极其美艳的脸,谢忱有些早些的在她发间揉了把:“真不让人省心!”
陆蘅干笑了两声:“再过几日便是将军的生辰了,将军可有什么想要的礼物么?”
“自己去准备!”
谢忱没好气,礼物问出来还有什么意思。
陆蘅吐了吐舌头,着实有些为难了起来。
回府后,陆蘅暂且收了心,一心想着如何给谢忱准备礼物了。
“灵月,你平日里鬼主意最多,帮我想想,将军生辰那日送什么给他比较好。”
“这……您可问倒奴婢了,将军什么宝物也不缺啊。”灵月想了想,道:“要不您给将军跳支舞?”
“噗嗤。”这话引得赵嬷嬷等人一阵轻笑声:“夫人舞大刀还差不多,哪里像是会跳舞的?”
陆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