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瑜曦走到小门前时,还往右边的手工室看了一眼,桌上放着一个未完成的人形木雕,已经看得出是一个穿着长裙的女生模样。
她轻轻推开门,第一眼就看见了一张双人床,下铺被改成了工作桌,堆满了各种木料和板子,还有很多个木雕。
谢潮不止做模型,也会些木雕手艺。
虽然说不上精妙绝伦,惟妙惟肖,但至少雕出来的木雕都具有几分神似。
房间内部光线比较昏暗,她一时也没找到灯的开关。
几座姿势怪异的木雕,被人随手丢弃在地上,姜瑜曦一偏头,就看见透明的展示柜里,堆满了一片木头雕刻的手臂。
“嘿!”
“啊啊啊啊啊!!!”
边豫南突然从门后冒出来,吓得姜瑜曦啊啊啊地大叫,如同受惊的小松鼠一般,两只小手慌乱地遮挡着自己的脸。
过了一阵子,她才缓过来,发现是边豫南,顿时瞪着眼生气道:“吓死我了!!干嘛啦!”
明明表现得很生气,但说话的时候不自觉得像撒娇一样,又让边豫南心头一颤。
遭不住,遭不住。
“洗手间在哪?”姜瑜曦现在迫切地想要把手上的东西洗掉,都已经快干了。
“那边。”
“嗯……你陪我去好不好?”姜瑜曦小脸露出一丝纠结的神色。
“洗个手要我陪着干啥?”
“我,我有点怕。”
边豫南闻言,看了看谢潮这房间的环境,确实有点吓人。
之前他第一次来的时候,进门就踩到了还没上色的木雕,吓了一跳。
也就是后面才慢慢习惯谢潮这丫乱丢木雕的怪毛病。
“行吧,陪你去。”
“嘻嘻嘻,嗯mua~”姜瑜曦笑得眼睛眯眯的,对着他嘬了一口,不过并没有亲上去,只是飞吻而已。
望着她柔润的唇瓣,边豫南只感到一阵悸动,慌忙把头撇过去。
“你害羞啦?”
“没有!”
“真的吗?我不信。”姜瑜曦踮起脚,手放在身体两侧,像只憨憨的企鹅一样,黏在边豫南身上。
边豫南表面稳如老狗,内心极不平静,连忙把她那蠢蠢欲动的小脑袋拨开。
“你还洗不洗手了?”
“洗呀~~mua~”
姜瑜曦看见他的反应,得意地笑了起来,露出两颗可爱的小虎牙。
……
谢潮家的洗手间也诡异得一批,浴室屏风把洗手间隔成两个空间,连个马桶都没有,洗澡的空间只能刚好站一个人。
手工店离步行街的公共厕所不远,只有十几米,所以他干脆连马桶都没有装。
洗手间最大的一块空间,都被他用来放染色缸和水池,地上还有几个洗染洗到一半的木雕。
姜瑜曦小心翼翼地把手凑到水龙头下,边豫南帮她打开水龙头。
清澈的水从水龙头里流出,姜瑜曦松了一口气,生怕从水龙头里出来的是混杂着各种染料的污水。
快速地把手洗干净,她赶紧拉着边豫南从洗手间里出去。
小门内外简直是两个天地,手工店里给人的感觉就很安静祥和,摆放的也是各种精致的模型,有小屋有风车。
但是谢潮的工作间兼房间,却恐怖得不行。
从手工店里出来的时候,边豫南还喊了谢潮一声。
不过他看样子是睡着了。
反正心大,也没什么人会闲到去手工店里偷东西。
姜瑜曦坐在副驾驶上,还是忍不住说道:“谢潮一直是这样的吗?”
“什么样的?”
“就是,他那个房间,也太乱,太诡异了点吧……”
边豫南表示非常赞同,点了点头:“我的房间是不是干净整洁?”
“是哦~那我晚上可以去你房间吗?”姜瑜曦眨了眨眼。
“你到我房间来干什么?”
姜瑜曦红着脸,捏着手指头羞涩地说道:“你说干什么嘛!”
“玩游戏?”
“玩你个大头鬼!”
“没有‘你个大头鬼’这种游戏。”
“哼,我不跟你说话了,真是的。”姜瑜曦闷闷不乐。
边豫南笑了笑,知道她是故意在开玩笑。
虽然说今天早上起床的时候,看见姜瑜曦躺在自己旁边,还吓了一跳。
但真让她晚上到自己房间来,她肯定还是不敢的。
不过他也不敢顺着话茬说下去,万一姜瑜曦喝假酒了,真的晚上到他房间来,很可能会出事的。
他不是柳下惠,他是个正常男人,今天早上那一出给他整得满腹火热,要不是溜得早,后果不堪设想。
至少目前边豫南认为,他和姜瑜曦的之间的感情,还没发展到能坦诚相待的地步。
别说谈恋爱就要为对方负责了,拿人家一血,那更是要担负起一生的责任。
他现在还没那个能力。
“以后别开这种玩笑,小心我真的忍不住把你……那个了。”
“把我哪个了鸭?”姜瑜曦还是红着脸,笑得憨憨的,一个劲地闹腾。
边豫南没回话,默默把车停好之后,突然俯身到副驾驶上,把姜瑜曦压着,按住她的肩膀。
“把你办了,你信不信?”
“我……”被他突然压着,姜瑜曦吓得脑袋一缩,但随后却发现他毫无动作,一下子又来劲了,昂着头道,“我不信~!”
边豫南盯着她看了很久,最后还是把她松开,像搓丸子一样搓了搓她的头发,无奈道:“我也不信。”
“嘿嘿嘿,你在怕什么?”姜瑜曦整理着刚刚被弄乱的衣服,窃笑道。
“怕你爸坐飞机过来,把我劈头盖脸训半个小时。”
“哎呀,不会的啦,爸爸脾气很好的。”姜瑜曦顿了顿,接着好奇地问道,“如果我是你女儿,你会怎么做?”
边豫南一愣,沉思良久,正色道:“先把你男朋友的腿打断再说。”
“嘶——”
姜瑜曦瞪大了眼睛。
“好了,下车吧,送你去学校。”
“陪我一起去呀?到学校里面去?”
“嗯。”
姜瑜曦嘻嘻一笑,得寸进尺地问:“送我上教学楼好不好?”
“好。”
“真的?”
“煮的。”边豫南帮她拿上书袋,牵起了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