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从男人拿出小锣的一瞬间,姜宁心中便开始怀疑他的身份。
他的身形,步态,说话的语气,都让她觉得似曾相识。
会在半夜时分来到牧剑家中的,一定是与他有亲密关系的人。 至于是敌是友,一试便知。
李泓远冷冷哼了声,松开她,理了理自己的衣裳,“你是故意跌落下来的。”
“我被你吓着了,也是真的。”姜宁笑嘻嘻的,“至于跌落下来,只是顺势而为罢了。如果你是自己人,一定会接住我的。”
“如果我是敌人呢?你就不怕,再把两条腿摔断?”
“不会的。”姜宁朝后抬了下下巴,“有孤城在,他会拉住我的。” 李泓远扫了眼沉默无声的孤城,淡道:“你对他倒是充满了信任。”
“我对我身边的人,向来都是绝对的信任。”姜宁有意无意的说,“殿下对身边的人,难道不是如此吗?”
“用人不疑。”
“是吗?”姜宁笑起来,环顾四周,“那您到这里来,是为了什么啊?这大半夜的,尊贵的太子殿下不在东宫睡觉,跑到属下的家中,难道是为了扶贫吗?”
李泓远神色不变:“这话应该我问你。姜宁,难道你不应该傍晚便带着孩子回宫的吗?此刻却跑到我属下的家中,说你不是贼,恐怕都没人信。” “我爹没帮我请假吗?”
“请什么假?你当东宫是你做工的地方?”
“好了,我不想跟你吵架。”姜宁甩手,“李泓远,不如咱们开诚布公的谈一谈,不要猜来猜去的,你不累吗?”
“好。你说。”李泓远抱住胳膊,做出洗耳恭听的模样。
姜宁想了想,从怀里拿出一封信,递给他:“你先看看这个。” 李泓远接过信,扫了眼,神色不变。
“你应该认得这是谁的笔迹。”
“自然。”
李泓远和牧剑一起长大,认识十年了,怎么不会不认识对方的字迹。
姜宁又拿出一封信给他:“你再看看这个。” 李泓远拿过,再扫一眼。
很显然,这是写给两个人的信,因为口吻完全不同。
信纸的新旧程度也不同。
姜宁说:“第一封信,是我在贵妃娘娘身边的宫婢灯花那里找到的,第二封信,是我诱使牧剑写给我的信。”
李泓远淡道:“你想知道是不是他的笔迹,为何不直接问我。”
姜宁笑了:“自然是因为你不信任我,我也不信任你。我怎么知道是不是你指使的牧剑,让他勾引锦贵妃身边的宫女,给锦贵妃下毒?”
“你认为,我会毒害自己的亲娘?”
“现在看来,不是你。”姜宁笑道,“我这个人做事,喜欢讲证据,感情用事是不可取的。自从贵妃薨逝,太子殿下您一直在追查,但您除了把我囚禁在东宫外,似乎也没做出别的什么事情来。我能请问太子殿下,你到底查出了什么吗?”
李泓远注视她片刻,慢慢的说:“我查出来,牧剑与姜家有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