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的一番话,稍减了冷然的狐疑,证实了短信是手机开着时收到的,昨晚是自己不小心,忘了关机。但他的另一个疑问随之袭来,尝试着问:“我也不太清楚怎么回事,那条莫明其妙的短信。就是因为好奇,才同老揭一起去了停尸房,死者的尸体腐烂得相当快,就这么不到一天的时间里,真不明白为什么。你们医院有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情?”
“怎么?”妻抓紧被褥说:“是真的呀,我以为只是传传而已。尸体绝对不可能腐烂得这么快。”说着,她肯定似的来回摇起头。冷然“嗯”了一声,默认后陷入了沉沉地思索。
也就在同时,防护网上有大颗的稀稀落落的雨点滴了下来,碰触到他们最敏感的神经。
跟着,冷然突然就翻身坐了起来,吓了妻一跳。她看到冷然顿时凝住了,仿佛有一种很强烈不祥的预感在他的脑里穿梭而过。这种神态,她曾经见过,那是在两年前也是这样的夜,冷然忽然不动了,也吓了她一跳,十分钟后家里的电话便响起,是冷然的父亲过世了。
冷然回过神来,不再试探,一字一句地盯住妻问:“你要实话跟我说,你那包里的布娃娃到底是怎么回事?”妻看出他的异样,妥协地说:“有个病友掉了两个布娃娃,我买来是准备送给他,不行吗?”她又觉出不对味,大声说:“干什么,你怀疑什么?你又动我的包了?!”
他一下子记起,妻原来在精神病医院工作,这种事常有发生,不足为奇。他讪讪地说:“我以为你在练兵,对付我。”
“你真是有病了,无可救药,你不要呆在我这。”她推搡他说。他正好有一股狠命地想抽上两口烟的*****,求之不得。
冷然走出房门的时候,就知道妻一定悔了。他知道她很倔强,本也应该很清楚妻的职业。但自从婚后那年,因为他动了她的包两人大吵过后,他就几乎不再干涉她的任何事情,当然也就不去关心她的工作。她总是以为他多疑,他索性不闻不问,听之任之。
他躺回客厅,在他的那张贵妃榻上,不再想这场不欢,却陷入了那场恐慌。在他身上究竟隐藏着什么样的危险?让他有那么震撼的死亡的威胁?樱生前遭遇过与他同样的危险吗?她的那条短信是求救?还是提醒?他仿佛与樱连为一体,昏昏沉沉地感受着恐惧一点点地撕咬,不想竟睡着了。
朝露初凝,冷然惊醒。他坐了起来,伸了伸腰,暗忖,怎么在这?他不是一个随便的人,讲究舒适,他的家还有两间空着的卧室,怎么就躺这了?他还是觉得浑身上下不舒服,索性站了起来,慢慢踱至阳台享受新鲜的空气。
阳台与主卧只隔着一个窗,他笑了,看到通宵的灯火。倔强的妻一定也怕,夜晚提及过尸体,总是让人起鸡皮。他忍不住偷窥,妻在酣睡,面如桃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