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凝来到了洛华城。洛华城今天似乎特别豪华,楚凝好奇之下稍微看多了几眼,她很快发现,城市商业大道当中,似乎有好几家新的店铺开张,无数的人们正聚集在那,似乎正在交头接耳。
不过楚凝也并不是完全没有收获,至少,在她观察着人群的时候,她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殷锦年。 她也挤在人群当中。不过和三三两两的人们不一样,殷锦年是非常安静地呆在那里,她既没有和旁边的人搭话,也不打算再往前一点儿看清楚前面热闹的场景。
她似乎只是……为了站在那里,而站在那里。
楚凝犹豫了一下,她拿出白色的雪花披风,将厚重的披风披在身上,她将帽子戴在头上,遮住了自己的头发,她在商业区另一边落下来,装作是看热闹的人们,慢慢地从边缘的位置挤进去。
她悄悄来到殷锦年身边,女生站在同一个地方,丝毫没有移动的样子,她的目光锁定着什么地方,楚凝也学着她看过去,她的目光试着找寻了一下,最终,她看到了一个东西。
那东西就在面前新开张的那一栋酒楼之中,是一个形状颇为奇怪的雕像,看上去似乎像是一个娇小女子的雕像,不过女子的双手是一对长长的翅膀,女子背后的曳地长裙之下露出了一层雄性孔雀一样的长长的尾羽。那女子单手掩面,看不清楚她的模样,但能够看到她玲珑的身躯。那雕像高不超过30厘米,就放置在酒楼一层入门的屏风前的桌子上。 殷锦年面容平静地看着酒楼门内的雕像,楚凝已经确认了,殷锦年看着的就是那一个小小的雕像。
“你在看什么?”
楚凝站在殷锦年旁边,轻声问到。
她的声音非常轻柔,但是殷锦年很显然已经听到了,她转过头来,楚凝稍微抬起头来,白色绒毛披风的帽子将她的脸遮挡在了里面,殷锦年看过来时,楚凝的目光也已经对上了她的眼睛。
殷锦年一愣,随后,她的面容上出现了她今天的第一个表情。 “九,九尾城主!”殷锦年诧异之下差一点儿将楚凝的名字大声说了出来,她双手下意识地想要捂住自己的嘴巴。
“您怎么,怎么现在来呢?”
殷锦年压低声音,仿佛是害怕别人听得非常清楚一样。她凑过来,声音当中难掩激动和忐忑:“是不是……我们要去救我的家人了——去妖族之城?”
“对啊。”楚凝非常迅速地应了她一声,她眯了眯眼睛,随后说到:“你应该知道,妖族之城是一个比较恐怖的地方,无论是谁,在前去妖族之城的时候都需要做好充分的准备。也正因为这样,才让你要等一等我。”
“……好”殷锦年应了一声,声音被风吹熄,使得前面的人听到了什么东西,使得前面的人忽然间转了过来。 “没事,什么事都没有。”殷锦年有些匆忙地回答,等到前面的人将头转回去后,殷锦年才转头过来。
“不好意思。”
殷锦年仿佛在自言自语,不知道想要向谁道歉,楚凝眯了眯眼睛,她发现殷锦年很快地转了回去,目光依旧落在前方酒楼内的雕像上。
“你为什么要看那一个雕像?”
殷锦年刚才没有回答楚凝的问题,她干脆换了一个说法,再一次问出口来。 “……”殷锦年咬了咬嘴唇,她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是看她的样子,那些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口,就已经被殷锦年再一次吞进肚子。
“那是一只孔雀吧。”楚凝在一旁说到:“咋一看上去,长长的尾羽只有孔雀拥有,但从女子的模样来看倒不像是孔雀,而且仔细看的话,那些曳地的尾羽,看起来也只是女子的裙子,不一定是真正的羽毛。”
楚凝顿了顿,殷锦年没有看她,很显然,这个女生没有对她正在说的东西表现出一丝一毫的疑惑或者好奇,她只是紧紧抿着嘴唇,脸色逐渐苍白。
“那是姑获鸟吗?”楚凝问到。
“不,那不是姑获鸟。”殷锦年的嘴巴似乎终于被姑获鸟三个字撬开了,她慢慢地,慢慢地转过头来,楚凝诧异地发现,她的双眼,变成了绿色。
“那是夏获鸟,我的祖先也把她叫做夏姑鸟。”
楚凝歪了歪头,这一个久违的词语唤醒了她的记忆,她忽然问到:“姑获鸟传说会抢走孩子,但是孩子会被夏获鸟收养,对吧?”
“对。”殷锦年忽然笑了起来,她刚才通绿的双眼恢复成为了正常的人类双眼,她看着楚凝:“城主,其实……我想要去妖族之城,除了想要救回我的家人,还想要找到她。”
“夏获鸟?”楚凝皱起眉头。
“我当初被鼠族欺骗,除了那个妖族哄骗我的话,还因为,他说会带我去找到夏获鸟。”殷锦年咬了咬牙:“我想了很久,这应该是我最后一次去妖族之城了,我不想放弃这一个机会。”
楚凝挑着眉看着殷锦年,她在想——这算是隐藏任务吗?
“你首先要告诉我,你为什么想要找到夏获鸟?”楚凝双手抱在胸前:“你是殷家的人,从小在殷家长大,你和姑获鸟或者夏获鸟都应该没有关系。那么说……是孩子?”
酒楼已经完全开放了,原本等在街道上的人现在已经都挤入了酒楼里面,街道上只剩下一部分行人,还有两个默默对视的年轻女生。
“你有孩子?什么时候的事?”
“不是我……”殷锦年抬起头来:“是我妹妹。”
“殷鲤?”
“不是,是另外一个……鲤儿不是单独出生的孩子,她是双胞胎的其中一个。另外一个……我记得很清楚,在我十岁那年,我看到了掳走妹妹的人——和这一个雕像很像,但是,不是她。”
“你认得出来?”楚凝心中一动,姑获鸟和夏获鸟在这一个游戏里面都是存在的,只是她们是两个不一样的个体,虽然相似,但确实有所不同。
“我当然认得。”殷锦年看着雕像的位置:“我一定要找到她。”
她转过身来:“九尾城主,您可以……帮我吗?这件事情,我不想让鲤儿知道,这么多年来,家里人一直瞒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