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然受伤不轻,但打他那些人也没好到哪里去,那些人在警署全都交代了,指名点姓是你。”裴其华脸色难看。
裴歌小声地冷嗤一句:“祁成还真是有担当啊。”
她态度软了下来,说:“那我单独进去跟他道个歉吧。” “嗯。”裴其华嘱咐她,也松了口:“别那么冲,要是你这个月真的能收心改变,以后不让他跟着你也行。”
裴歌再度踏进病房。
像是察觉到是她,江雁声连头都没抬。
裴歌慢吞吞地走到病床前,如葱的手指搭上那把椅子,“是你跟我爸告状的啊?”
男子抬头极快速地望了一眼,照旧是漆黑的眼,如同化不开的浓墨,但他什么都没说。 裴歌环顾了一圈,干净整洁的单人病房,这乡巴佬的待遇还不错。
他在看书,穿着病号服,低头垂眸,脸上挂了彩,主要在脸颊和唇角。
手背上有不同程度的擦伤破皮,其他的地方看不到,不知道情况。
裴歌走过去一把抽掉他手上的书,往旁边椅子上一扔,随即骄笑出声:“我还以为你死了。”
被子里,黑暗中,男子的手攥紧了床单。 他抬头,眸底十分平静:“我没死你是不是很失望?”
裴歌挑挑眉,“还好。”顿了顿,她说:“都是意料之中的事,如今是法治社会,谁还敢杀人啊。”
江雁声两腮动了动,近乎从牙齿缝里憋出一句话:“是么。”
“再有半个月,我就不用见到你这张脸,真是好开心……”裴歌看着他,忽地立马又转了话锋,“这次就当是给你的警告好了,江雁声,你算什么东西。”
江雁声骤然抬头,直勾勾地看着她,过了会儿,他冷声出口:“真是你干的?” 裴歌挑衅地望着他,大方承认:“不然呢。”
反正事已至此,他已经被打成这样了,她不如就认了,也好让他知道惹上她裴歌不是件令人愉快的事。
坏人么,她当的多了。
挂她名下的坏事,多一件少一件似乎区别不大。
江雁声半阖眸,语气逼仄:“裴小姐这暴戾乖张的行事真是似曾相识。” 裴歌懒得再跟他废话,转身走了。
……
隔天她就真的搬去了学校住。
和林清一个宿舍。
彼时,裴歌已经和林清算比较熟了,食堂的饭菜也没有那么难以下咽,课堂上觉也睡得比以前少了,偶尔还能带上书去听课。
林清住的宿舍是混寝,另外两个女生是其他的专业。
她逃了一节课,司机将她的所有行李都提上来,管家带着人帮她铺床。
这些排场不是裴歌想要的,但好像有些地方她的确无可奈何,离开之前,管家对裴歌报以心疼:“小姐,这种地方你怎么住的下去?”
裴歌不听:“别人都能住,凭什么我不能住。”
她连忙赶人:“好了,你们快走吧,就当我死外边了,知道了吗?”
四人寝,本来就不大,裴歌一来,屋子里东西顿时堆得更多,幸好一切还算井井有条。
晚上,裴歌和林清一起去校外吃饭。
街边的大排档,不太干净卫生,裴歌知道不应该但骨子里还是多少有些嫌弃,那些东西她吃的少但味道却比学校里的好上太多。
林清还是觉得很梦幻,她跟裴歌说:“他们说你们家特别有钱,为什么你还要住校,是来体验人生吗?”
“那是我爸的钱,不是我的钱,这么说你能明白吗?”裴歌拿着一次性筷子在桌子上敲了敲,又说:“相反的,我现在特穷,我爸不管我,让我自生自灭。”
林清惊讶地张大嘴巴。
夜市里闹哄哄的,空气里混合着各种食物的味道。
有的烧烤摊旁边就在卖衣服,油烟一阵阵地往天上飘,路过的人时不时伸手去摸两下衣服,灯光明亮,可以看清楚空气中的灰尘。
裴歌收回目光,问林清:“所以有没有可以赚钱的方法?听她们说你每周都要出去兼职,能不能带我一个?”
“你爸真的不管你吗?那你现在每个月多少生活费?”
“三千。”裴歌答得干脆。
“……”林清咳了咳,差点呛到:“这么多完全可以过得很好了,不用出去兼职啦。”
裴歌敲着手指看着远处:“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