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埃特宁的机体,其他人的机体上搭载的依旧是高能电池包,这也就意味着GS系统并不能保持长久开启。但是在轰炸作战完成之前各机要保证绝对不被发现,故而路线的规划和中途各机连接埃特宁机体进行充电的时间必须算好,为了保证各个苏罗斯基地之间的联系不能立刻完成,埃特宁额外携带了MP探针炸弹作为备用手段。
苏罗斯在乌苏地区总共部署了九个驻地,两个母基地,七个前进基地将乌苏地区的苏罗斯控制区牢牢掌握在手中,这次行动的路线就是从北到南依次将四号、六号、七号、一号、五号、二号、三号基地逐一使用岩层坍动炸弹攻击雷达天线阵列和供电站、弹药库等区域,然后火力轰炸一号二号母基地,以此将苏罗斯牢牢握紧的手指头逐一掰开,然后把这紧握的大手直接从乌苏的牌桌上打开。
很显然这会引来苏罗斯疯狂的报复,但是埃特宁并不在意,苏罗斯报复的对象只会是乌萨尔,安拉德即便真的受到苏罗斯的袭击也完全不必在意,巨大的地下工事每一天都在拓建,隶属安拉德的强袭机兵和机械队伍也在不断扩大,安拉德身处危险之处,但并不危险。 “全员注意,苏罗斯四号前进基地距离五千米,开启机体雷达锁定目标建筑物,第一批岩层坍动炸弹准备投放!”
当队伍逼近到苏罗斯四号前进基地的时候,埃特宁在小队长频道内一声令下,雷达系统迅速锁定了前方建筑群中的几个大型建筑,同时在埃特宁的终端屏幕上迅速标红数个机体,这些机体就是搭配了岩层坍动炸弹投射器的机体,等离子发动机并非完全没有声音,所以只要一靠近很快就会被注意到天空中巨大的轰鸣声。
故而,靠近后直接解除GS系统,投弹完成后立刻离开,前往下一个前进基地。
“砰!”
电磁撞针推动岩层坍动炸弹,从枪口带出一阵白烟,下方的苏罗斯人已经反应过来,防空炮的火舌剌剌直吐,尽管强袭机兵的速度确实躲不开,但是口径较小的防空火炮根本无法击穿强袭机兵的装甲,只是把表层的伪装打下一些来。 岩层坍动炸弹撞进目标建筑物的窗户里,或者直接落到一边,伴随着心脏跳动一般的鼓点声越来越急促,在最后一声鼓点响起时,那些在地面上的苏罗斯人看着建筑物在一瞬间化为坍塌的粉尘,离得远些的人只觉得腿上一麻,而离得近的人运气就不好了,死得痛快也好看的是一瞬间被电流穿过心脏,当场心跳停止的。不太好看些的死法就是直接被电焦了身子发出蛋白质焦糊的臭味,被厚厚的建筑板材化做的粉尘掩埋起来。
场景如同庞贝古城被雪崩一般的火山灰重重覆盖的那一天,粉尘被吸入了肺部会导致严重的矽肺,在未来苟活人世的日子不断地折磨这些可怜的人,而被掩埋的人则在松软却根本无法推开的粉尘中窒息而死,弹药或者其他的易燃物被静电引爆,带着空气中弥漫的粉尘发生二次粉尘爆炸,整个基地被浓烟粉尘和火光吞没。
埃特宁看着整个基地在山头上盛开一朵吞吐黑烟的红莲,嘴角抑制不住的抽动了几下。
“埃特宁先生,我们该走了。”
有人在通信频道里提醒他。 “走吧,六号基地投弹完成之后连接我的机体充电,记得及时,否则无法完成整场行动。”
“是!”
在接下来的三小时内,乌苏地区内长达200公里的苏罗斯前进基地战线逐一化为烟尘与火光的刑场,从卫星云图上看,就仿佛七座火山在一座接一座的喷发,母基地失去与前进基地的通讯,短时间内还没有得出完整结论的时候,埃特宁的火力已经覆盖了一号母基地。
没有再使用岩层坍动炸弹,而是让满载荷的各架白骑士将土地和建筑物覆盖,苏罗斯的士兵只能眼睁睁看着空对地导弹和炸弹接二连三的落在驻地内部,就好像是神明降下了审判的怒火来烧尽一切一般,大当量的导弹和炸弹爆炸会摧毁地面设施,焚烧和爆炸对氧气的消耗会使得来不及进入掩体工事的人死于高温或者窒息。
当一二号母基地都彻底被灰烬和燃烧着的废墟替代时,在返程的路上,埃特宁关上了通讯频道,享受了无人阻止也无人打扰的整整一分钟的狂笑,他讶异于自己竟然笑得那么开心,甚至一度担心自己要笑得缺氧昏厥。但是埃特宁没有,埃特宁只感受到无尽的欢愉:如果这些东西就已经可以碾压一个大国的前线兵力,让无数家庭失去丈夫、儿子、兄弟,那么当他打开更高的科技时又能怎么样? 摧毁一个国家?一个种族?一块大陆?一颗星球?
他曾寄希望于这些科技能够粉碎现实,为自己和莫嘉娜带来新的未来。后来他只希望这些科技能帮助他摧毁这个带来不幸的世界。曾经诞生悲剧和矛盾的是人类之间有着无法逾越的想法高墙,但是现在法术的运用使得他发现了人类互通感知的希望。
当五感互通,心意相连的时候,人与人之间的界限将会模糊不清,你是每一个人,每一个人都是你,偏见和差距将会彻底消失吧?
埃特宁如是想到,富人可以继续花天酒地,但同时却会被街头巷尾的流浪汉传来的感受膈应到不行,政治家们可以继续尝试挑拨战争,但是死去士兵的感受将让他们生不如死。
假设刚刚这两个小时里死去的苏罗斯士兵的感受会被苏罗斯高层和乌萨尔高层感受到,假设这么多年里在乌苏地区的每一个亡灵都能让世人得知他们的疼痛和面临死亡的绝望。 埃特宁刚刚松弛下去的嘴角又缓缓勾起。
也许这是理想主义,也许这样的想法从一个刚刚杀死无数人的人脑子里生出简直是荒诞不经,但无论如何埃特宁终于在自己长久以来的研究和挣扎中找到了一丝希望,而这希望却又不能为他人所知所理解,海特安德尔不能,朗度不能,契亚索不能,米赫夫不能,埃特宁思来想去这世上这么多的人竟然只有一个人愿意听他讲这些胡话,勾勒这些虚无缥缈的愿景。
可这个人已经葬身于他的枪口之下。
埃特宁绝望又愤怒的一拳捶在扶手上,小队长的频道里只有互相交流各机体情况的声音,而他也早就把自己的麦克风关闭,不会有人察觉到他此刻的所作所为,他的双手扣在扶手上,青筋暴起,眼眶发红。
此刻另一边,苏罗斯的高层乱成一团。
“先生,你必须告诉我由我们设立的九座基地在短短三个小时内尽数失联要拥有什么样的兵力才能!”
“这只能有欧罗巴在背后做推手!那些衣冠楚楚的臭玩意才舍得在乌萨尔下重金,瞧瞧那些强袭机兵!”
“我已经受够了和他们继续谈判了,我们重新控制中东到地中海的通路!”
“够了,同志们。”
坐在会议室正首的那个蓄须中年男人敲了敲桌面,嘈杂的会议室里渐渐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他。
“我曾说过乌苏消耗了我们太多的精力和金钱时间,你们不太同意,我们陷入了所谓的,他们不能白白牺牲,这样的死路。”
中年男人顿了一下,继续说道:“现在我们更加不能让他们白白牺牲了,但是盲目的去继续中东地区的战事对于我们来讲不是好事,我们无力支持战事,现在,先考虑即将到来的冬天吧。”
中年男人的话语分明是在制止手底下这群人进一步发动战事,语气却如同西伯利亚的寒流一般令人遍体生寒。他缓缓起身,侧过身子扫视会议室里的众人,目光最后在外交和军队两拨人身上来回游动。又敲了敲桌子,便离开了会议室。
被留在会议室的众人面面相觑,外交部和军队高层愁眉苦脸,其他人则长出一口气庆幸自己最近没闹出什么乱子。
中年男人的意思很简单,外交部要自己想办法处理与天朝的关系,现在既然欧罗巴一方有不善的表现,也就不能指望冬季粮食和轻工业产品能依靠他们,天朝依旧是苏罗斯唯一的选择。
而军队高层就要当心自己的项上人头了,既然强袭机兵有这样的战争实力,那么此前对强袭机兵进行了数次毫无意义讨论的军队高层们自然是有怠慢军机的嫌疑。倘若不能迅速的解决问题,全部都有承受处分甚至吃枪子的危险。
让苏罗斯拨出更多资金购买成编队的强袭机兵不太现实,那就只能买几台回来拆拆学学了,这种事情还是天朝那群擅长tr on的军工人来做更得心应手,可惜现在天朝过来交流的专家学者早就因为外交事故统统回国了,苏罗斯只能自己想办法复制黏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