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城。
徐家内,书房内扯开了窗帘,青花瓷上插着绿植,刚被浇过水,水珠一滴一滴往下滑落,在地板上砸起水花。
书桌上的相框,放着一个回眸女人的照片。 门被推开,徐言时走进书房,身后跟着一个助理。
“这是医院传过来的鉴定报告。”
在书桌前站定,徐言时转过头,丹凤眼微转,带着审视的视线落在助理拿着的鉴定报告上面。
骨节分明的手将鉴定报告书拿过来,拆开外面的档案袋,把里面的纸张抽出。
视线一目三行的从上面的文字扫过。 最后落在下面的那一行鉴定结果上面。
“双方通过DN检测鉴定得知,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看着这个结果,徐言时握着纸张的手陡然缩紧。
这是易父和易谨的检测报告,下面还有一份易谨和易母的检测报告。
如果不看下面的那一页,易谨已经可以排除和易父有血缘关系了。 徐言时继续往下翻,第二份鉴定结果,最后一行的字,同第一份的鉴定结果是相同的。
“双方通过DN检测鉴定得知,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看完这两份检测报告,徐言时总算明白为什么易父易母会对易谨如此痛恨了。
不是他们的孩子,他们也没理由对易谨好。
可是……既然易谨不是易父易母的孩子,那她的父母是谁? 徐言时眼底划过深思。
徐言时拿着检测报告坐下来,问助理,“易家那二人之前的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二十五年前,易刚和他的妻子曾在阳城工作,易小姐,以及与她……同胎的易墨,都是在阳城出生的。”
“易小姐出生后没多久,就被易刚的父亲带走,易刚他们在阳城好像发了一笔横财,从阳城辞职之后就到了奉城生活。”
横财? “其中缘由能查出来么?”
助理面露犹豫,“时代久远,这其中的缘由,恐怕只有原主知道。”
徐言时点点头,想来也是,二十五年前的事情了,真要是追究起来,恐怕还是需要问原主才能得到答案。
想让易父易母开口,应当是容易的事情。
可问题是,这件事该如何对易谨开口。
易父易母仗着是她的父母做了不少损害易谨利益的事情,易谨教训过他们不少次,最终都没有下死手。
她多少是在顾忌和易奶奶之间的感情。
易谨不是他们的孩子,易奶奶知道吗?或许她知道,却将这个秘密隐藏下来。
看着手中的这两份报告,徐言时将他们装好。
等他去首都之后,和阿谨当面说这件事吧。
“让易刚他们把知道的东西吐出来。”
“好。”
助理快速离开,徐言时闭上眼睛,易谨的父母究竟是谁?
静谧的书房里没什么声音,徐言时的大脑不停的转着,却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忽的,一道铃声响起,徐言时睁开眼睛,把手机掏出来。
“小徐总,景律师到了。”
“我这就去公司。”
徐言时站起来,拎着外套,往外走去,人还没从客厅里走出去,徐言时就看到徐臣身边的秘书也拎了一个行李。
“爸?”徐言时有些疑惑,“您要外出吗?”
徐臣扯了扯领带,点点头,“云奉两城有合作,我得过去几个月。”
“有什么事情就去找你大哥,照顾好家里和你妈。”
他走到徐言时的面前,手按住他的肩膀,叮嘱道。
“嗯。”徐言时点点头,“爸一路小心。”
充斥着皱纹的眼尾一笑,皱纹就更深了,徐臣颔首,“行了,我走了。”
徐言时跟着他一起出了门,看着徐臣被一大群人拥簇着,上了一辆大巴。
公司,徐言时推开休息室的门,便望见坐在沙发上看电脑的景臻。
“景律师。”徐言时走进去。
传来的声音让景臻的注意力从公事上挪开,把电脑放在茶几上,景臻站起来,“小徐总。”
“坐吧。”
二人落座,景臻抬了眼眸往他的神情,随后又收回目光。
徐言时是易谨的男朋友,他怎么想着来找她了?
还蛮尴尬的。
反观徐言时,他无论对谁都泰然处之,身上全然没有任何的攻击力,更多的是柔和。
把手中的东西放在茶几上,双手置于膝盖上,徐言时缓声对景臻说道,“我听说景小姐在律师界人脉甚广。”
景臻回道,“还好吧,大家都是一个圈子里的人,我认识几个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其实之前我约见景小姐,是有件事情想请景小姐帮忙。”
“易谨知道吗?”
听到易谨的名字,徐言时微顿,道,“这和阿谨没什么关系,是一些商务的事情。”
徐言时把易谨撇开,景臻就自在多了,公事公办的说道,“小徐总先说说你要我办的是什么事情。”
“不知景律师知不知道应温博,和卞叶文。”
应温博和卞叶文?
景臻在大脑中火速的过了一遍自己认识的人,然后点头,“闻人基金现任的两位管理人。”
“他们已经很久不在律师界了,你问他们干什么?”景臻眯着眼睛,审视的望向徐言时。
“景律师在律法界游走,听到的消息,应该比我多。”徐言时缓声道。
他推了推茶几上的文件,“你先看看这个。”
景臻思绪千回百转,算是有了一点头绪,不过没有确认。
将文件拿到手中,景臻掀开文件,一目十行的扫过文件上的文字。
脸色渐渐的沉下来,“我如何能确定你的消息是否可靠?”
“景律师要是不相信,可以观望闻人基金现在的动向。”
景臻将文件放下来,“你希望通过我和闻人基金搭上线,然后和常家抢夺购入闻人基金的权利?”
徐言时摇头,“我对闻人基金并没有太多想法。”
“我只是不希望闻人基金变成常家的东西。”徐言时抬眼,看向茶几上的绿植,温和的笑着说道,“它好好的做公益,不好吗?”
如果参与到常家,奉城的格局就会发生改变,徐言时不想从此变成劣势,除去自身的发展之外,他不能让常家在短时间里扩大优势。
景臻在律法界有名望,和许多人都有联系,更何况,她对常家也有一定的敌意。
景臻,她不会拒绝自己的请求。
“我可以帮你打探。”景臻冷静的说。
徐言时唇角轻勾,往后靠了靠,说道,“景律师帮我大忙,言时感激不尽。”
“小徐总应该不知道我的费用。”
“知道的。”
闻声,景臻面露诧异。
“景律师打一场官司,收了阿谨一百万呢。”他弯着漂亮的丹凤眼,如玉石相撞的声音清浅好听,带了几分笑意。
景臻的后被一僵,轻咳两声,“我收费向来如此。”
徐言时的笑意更深,“那这次景律师的费用,也一百万吧。”
景臻:“……”
有钱真好啊。
就算硬凑,也得和老婆交相呼应。
景臻收取了费用的十分之一,便离开公司,去办事儿去了。
徐言时收敛了笑,往外走去。
……
从驾校报名回来,易谨的手机里多了一个驾校宝典,里面会出很多科一题目,她想尽快拿到驾照,就得尽快把科一给考下来。
易谨没什么事情,便在家中做题,然后去医院值班。
她自己的生活向来无趣,让她感觉有些不怎么欢喜的是,沈黎总会在各种她休息的时候来找她。
沈黎学这个心理学,当真是没学错,他较三年前比起来,要更能忍住气。
和易谨说话交流的时候,也十分的注意距离,半点都没有逾矩。
今天的夜班,没什么病人,易谨坐在值班台看书,今晚值班的住院医生去厕所了,值班台只有她一个人。
“噔噔”
几声轻响,易谨抬起头,入眼就看到沈黎满脸笑意,他献宝般的将手中的饮料递给她,“我刚才在外面买的饮料,给你一杯。”
“谢谢。”
易谨接过来后,便放在一旁没摸。
“这些天我一直在拜读你的论文,有很多地方都不怎么懂,你能帮我解一下惑吗?”
沈黎掏出自己的本子,举到自己的面前给易谨看,眼底带着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