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寓期总是在和她相处时被她温和的模样迷惑,从而忘记她本质上是一个怎样的人。
就会生出,‘嗯,她那疯狂的念头肯定是冲动下产生的,肯定是开玩笑的,等她平静下来就会改变主意的’,这样的念头。
寓期吃了两口,放下刀叉,“我吃饱了。”
当天,寓言工作休息时从书房内出来,倒了杯茶,慢条斯理地抿着,一边瞥了眼一旁的酒柜,从里面拿出一瓶红酒打开,倒入醒酒器内。
半个小时后。
寓期从卧室内出来,他的胃一直不好,早上又没吃什么东西,这会儿有些难受。
他去厨房转悠一圈,拿着寓言给他放在保温柜里的食物回去。
路过客厅时发现桌上的红酒,想了想,将酒一同拿进卧室了。
午饭时间,寓言去卧室门口敲门,寓期说自己不饿,没有出来。
傍晚六点。
监控屏幕那里显示,少年躺在床上微微蜷缩着一动不动,从面色来看泛着苍白。
【你这个心狠手辣的疯女人!】
红酒就放在床头,寓熙玉也是刚出现这样的状况。
寓言站起身从书房内出来,来到对面的卧室。
阿宝哼哼两声,【我已经叫救护车了。】
寓言听到了,眸底掠过一道暗色,没有停留脚步,来到床边将有些清瘦的少年拥入怀中。
少年漂亮的眉眼微蹙,唇瓣也泛着一层病弱的薄粉,脸颊被细汗沾湿,如墨的黑发粘在透白的额角,交织出一种脆弱的美感,惹人怜惜。
感觉到自己被人动了,寓期艰难地半睁开眼,朦胧地看到了寓言的脸,像做梦般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他垂在床上的手在两人看不到的角度,抓住了寓言的衣服,唇微弱地动了动,发出了一道极小的声音。
“阿言…”像猫儿轻哼般的声音,似在撒娇。
寓言黑眸半眯,抱着少年腰的手臂一寸一寸收紧,将少年纤细的腰完全以占有的姿势圈禁其中,让人能感到一点细微的疼意。
而此时意识不清的寓期丝毫没有感觉到,反而主动往寓言怀里靠了靠。
救护车来到楼下时。
寓期状态已经回到了平稳,陷入熟睡中。
把救护车打发走,寓言站在落地窗后,看着逐渐远去的车,神色阴沉。
阿宝想怼她两句,指责她这自私又心狠手辣的行为,但到底有点害怕,没敢吭声。
就瞧着那女人眼里若有所思,不知道又在想什么点子。
这么折腾下来,天也彻底黑了。
卧室内的窗帘被拉上,房间开了一盏柔和不刺眼的壁灯。
少年安静地躺在床上,一只手放在被子上面,细针扎在他手背上的血管里,透明的药水通过塑胶管流入他体内。
他神色安宁,睫毛乖顺地垂着。
寓言穿着睡衣从浴室出来,在床的另一边掀开被子上去,和少年隔着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
她先摸了摸少年的额头查看情况,之后拿着一本书,脸上带着一副眼镜,靠着身后的枕头安静地看书。
一共输了两袋药,途中寓期一直没醒。
寓言将针管拔掉就熄了灯。
躺进被子里,极其自然地将少年搂在怀里。
阿宝差点气吐血,就知道她目的不纯。
凌晨,陷入黑暗的卧室格外寂静,只有两道平缓的呼吸声微不可闻,被子里温暖的温度将气氛也营造的松缓而静谧。
“阿言…”寓期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半睁开眼睛,房间内伸手不见五指。
他看不到身边躺着的人是谁。
但能够清晰感觉到她抱着自己的姿势和力度,有些柔软的身体和清冷的淡香。
这些都告诉他,这是寓言。
寓言睁开眼,黑曜般的瞳仁清澈微凉,眼底深处如迷了雾,看不出她此时是清醒还是迷蒙,是不是刚醒。
修长匀称的手从被子里伸出来,放在少年后脑柔软的头发上,缓缓顺毛。
“嗯。”
寓期毛茸茸的脑袋蹭到寓言颈窝处,蹭了蹭,声音含糊,显然意识还没清晰,“我是在做梦吗?”
寓言沉默了两秒,“睡吧。”
寓期又乖顺地闭上眼,没几秒,呼吸便变得绵长。
翌日清晨。
寓期起得格外早,导致平时起来也早的寓言还没有从床上离开。
他从被子里抬起手,看着手背上的白胶布。
视线缓缓移到抱着自己的女人脸上。
不知该做什么表情的,脸上透着某种呆愣,而脑中正经历着一场狂轰乱炸。
几秒后,他猛地推开寓言,从她怀里滚出去,坐起身,顺手拽起一旁的枕头做防护,怒瞪着寓言,气得脸都红了。
他暂时还没想起昨天发生了什么。
但不管因为什么事,这都不是她爬床的原因。
寓言被吵醒,眼神淡定,慢条斯理地坐起身,一边不紧不慢地将胸前的三颗扣子扣上。
昨天晚上睡着的某位少年不老实地在她脖子里和锁骨处蹭来蹭去,为防扣子刮到他的脸,不得已将几颗扣子解开了。
寓言扣好扣子,“早。”
寓期:……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怒火,尽量保持冷静,“你怎么会在我床上?:
寓言言简意赅,“你酒精中毒,需要我看护。”
“这也不是你爬我床的理由!孤男寡女同床而眠,成何体统!”
相比起寓期激动的状态,寓言就格外淡定了,笑了一声。
声音和缓,“可是你的房间没有第二个能睡觉的地方,我又工作了一天,需要休息。”
“再说…”
寓言凑近寓期,眼眸半弯,瞳仁中满满都是他的影子,“你就躺在那里,除非六根清静之人,谁能抵挡诱惑,就体谅一下被相思之苦折磨的我吧。”
她的脸近在咫尺,华丽的声线宛如海妖低语,带着蛊惑的意味,萦绕在耳边。
“你……”寓期脸通红,晶莹剃透的眸瞳泛着一层闪烁的水光,结结巴巴好一会儿没有说出第二个字。
寓言低头笑了下,转身下床,踩着拖鞋进了浴室。
只留下寓期一个人气急败坏地坐在床上捶枕头。
偏偏此时,他脑子中闪烁过一个画面。
少年娇柔软绵宛如一团猫般窝在女子怀里,声音软糯,“阿言……”
轰!
寓期脑海炸开一团蘑菇云,瞠目结舌。
那、那是什么鬼东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