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赫兹高娃一再强调是捕风捉影的传闻,可信度不高,但对江禅机他们来说,已经没有更好的信息来源了,所以只能姑且一信,做最好的准备,做最坏的打算。
米雪在阿勒山脚下大发神威,以一人灭一军,不过客观而言,军队与军队的差距比人和狗的差距还大,现在他们可能面对的不是乌合之众的小国弱旅,而是真正意义上的大国强兵,无论是军事装备、战术素养、战斗意志等各个方面,说是差出一个数量级都不为过,如果有必要,大国强兵甚至可能顶着巨大伤亡战斗到最后一人也绝不后退,即使米雪还是可以大发神威,但江禅机他们可是血肉之躯,能顶得住几颗炸弹?
江禅机小声将这个消息转达给奥罗拉她们,她们刚因为找到线索而放松的心情,一下子又紧绷起来,这个身份太令人意外了。
“赫兹高娃小姐,我知道这是你听来的传闻,不过我想多问一句,这个传闻……怎么说呢,不会是某人一拍脑袋想出来的吧?然后以讹传讹……你懂的。”他问道。
“当然不是。”她觉得好笑,随意指了指酒客们,说道:“如果你是像我一样开酒吧的,时间长了,你就知道哪位熟客是惜墨如金、吐唾沫砸坑,哪位熟客是习惯于满嘴跑火车、一个字都不能信,哪位熟客是介于这两者之间……每位熟客的靠谱程度在我心里有谱。这条传闻的来源者,就算是称不上一言九鼎,但至少也不是满嘴跑火车的,否则我根本就不会往心里去。”
江禅机相信她的专业程度,并不在于娜之下。
她继续说道:“据说,在前几年,本国总统举办的红场阅兵大典上,告诉我这条传闻的那个人,曾经看到过一位疑似‘将军’的人出现在总统身边,由于女性高级将领数量极少,所以不少人在电视转播中注意到了——总统身边有一位惊人年轻的女性高级将领,只是限于电视转播的角度原因,只能看到那位女性将领的侧脸,而那个人当时是在现场观看阅兵大典,有望远镜在手,角度也更好一些。”
“不过,就算看到这位女性将领的脸,谁也无法确定这位女性高级将领就是极北战士们的‘将军’,但毫无疑问她的军衔是将军,年龄在周围其他男性高级将领的白发和秃头之中又年轻得不像话,正常情况下这么年轻的女性是不可能站上将军之位的,因此看过那场****的不少人都有所怀疑,怀疑她是一位超凡者,再联想到极北战士们的首领自称是将军……”
江禅机点头,看来并非空穴来风,最大的疑点就是年龄,超凡者的青春会更长,足以在晋升将军之后还保持着相对年轻的容貌,否则没办法解释年轻女性能被授予将星这件事,除非是某些军事政权的小国,否则任何一个国家授予将星都不是开玩笑的,更不可能出现在总统身边。
“她会不会是……某种文职官员?我是说,也不一定所有的将军都有过从军履历吧?”他提出质疑。
“虽然警务系统做到一定职位也可以被授职将军,但可以确定的是,阅兵大典上的那位女性将领穿的是军服,并不是警服,两者是不同的。”赫兹高娃摇头,遗憾地说道:“可惜开酒吧的都是夜猫子,阅兵大典的那天我白天在睡觉,没有看直播,后来的录播集锦又把她出现的片段剪掉了——谁又能想到这么一个神秘人物会出现在阅兵大典上呢?”
“冒昧打扰,不同军种对应不同款式的军服和军衔,阅兵大典上出现的那位女性将领,她穿的是什么军种的军服?”奥罗拉礼貌地插话。
“你们猜。”赫兹高娃像是跟奥罗拉较劲儿似的抛来一个媚眼,“给你们三次机会。”
哪儿还用得着三次机会?江禅机想当然地说道:“陆军呗。”
“错,还有两次机会。”赫兹高娃像是料到他会猜错。
江禅机尴尬地干咳两声,“难不成是海军?”
“错,最后一次机会。”
“??”
除非是没有领海的国家,否则海军和陆军理应是人数最多的军种,但如果不是这两个,那不是只剩空军了吗?
“空军?”他硬着头皮说道,第三次就算猜对了也不值得高兴。
“还是不对。”赫兹高娃笑道:“我是个军盲,但听人说,那位女性将领穿的是战略火箭部队的军服和军衔。”
江禅机傻眼了,这个答案出乎所有在场者的意料之外。
战略火箭部队的人数几乎是所有兵种里最少的,可以说每个都是精英,同时战略火箭部队的晋升方式也有别于其他兵种,充满了神秘色彩,其他兵种的将领在演习或者实战中展现出卓越的战术,立功授勋晋升,火箭部队有什么战术?无非是上级让发射导弹就坚决发射呗,指哪儿打哪儿,还能抗命不成?连实弹演习的机会都很少。
江禅机他们不知道这个消息是喜是忧,战略火箭部队的将军能调动的地面部队大概很有限,所以这应该是一件好事,但战略火箭部队本身又很神秘,令他们心中产生隐忧,只能期待千万不要发生冲突。
赫兹高娃描述得有鼻子有眼,种种迹象表明,极北战士的“将军”很可能就是一位货真价实的将军,总统不知道咋想的,竟然给一位超凡者委以如此的重任,并在阅兵大典时还带在身边,总令人感觉有所图谋。
将军的能力和实力姑且不论,光是这个身份就够令她的敌人喝一壶了,光是这个身份就足以令她与宗主、酋长、学院长、院牧长等人并列,识时务者就该知难而退,不要在她地盘里搞事。
“还有什么其他的吗?”江禅机又问,奥罗拉她们也翘首以待。
赫兹高娃耸肩,“即使对黑市联盟而言,将军也很神秘,我虽然还听说过其他一些传闻,但那些传闻的可信度都太低了,而且往往互相矛盾,即使说出来也只会徒增困扰。”
不论她这句话是出于敷衍还是怎样,她不愿意再说,江禅机他们也无可奈何,反正人家已经提供了很宝贵的信息。
目前而言,将军的传闻虽然略显惊悚,但只能算是一个小插曲,当这个小插曲告一段落时,11号恰好发来了信息。
“有消息了。”江禅机盯着手机屏幕说道:“十……她们已经确认,娜思嘉在几天前入住了那家酒店,但是……一直没有退房,通过酒店的监控显示,她在两天半之前的傍晚出门后,就再也没回酒店。”
“傍晚……”赫兹高娃心中一动,海参崴这座城市的夜生活很单调,冬天的天又黑得早,夜里除了酒吧之外的娱乐活动很少,娜思嘉在傍晚离开酒店,八成就是要来她这间黑市酒吧,而且算起来,那天正好是她要清账的日子。
如此说来,娜思嘉是信守诺言想赶在清账日之前将欠账付清,结果很可能就在从酒店到酒吧的路上出事了。
但那间酒店离酒吧很近,都在市内,不可能是意外遭遇凶兽什么的,怎么就能莫名其妙地出事呢?
如果是遭遇仇家……赫兹高娃不清楚娜思嘉有没有欲置她于死地的仇家,但一般来说,仇家想动手也不会选择市内吧?娜思嘉的身手不算弱,除非她的仇家实力高于她太多,能一瞬间秒杀她,否则肯定会闹出不小的动静,但赫兹高娃没听说这几天附近有超凡者闹事。
“我朋友正在调查从酒店到这里路上的那些商户的监控信息,看看她离开酒店之后到底去了哪里,遇到了什么人,又发生了什么。”江禅机对她解释道。
“你朋友很神通广大。”赫兹高娃不动声色地称赞道,对于生活在本地多年的她而言,通过私人关系找到那间酒店并调出后台记录也不算是做不到的事,但肯定不会这么快,而且她之前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娜思嘉会在海参崴的市内出事。
“还行,我说了,我们是专业找人的。”江禅机脸上有光,感觉腰杆都直了不少,“再稍等一会儿,应该会有更详细的消息传过来。”
说实话,赫兹高娃与娜思嘉之间的关系很普通,也就是比酒吧老板与熟客之间的正常关系稍微好一点,有彼此的网上联系方式,仅此而已,所以娜思嘉即使真的出事了,赫兹高娃也仅仅只应觉得遗憾和惋惜,但如果她是在来这间酒吧的路上、专门为了信守承诺还清欠款的路上出事了,那……赫兹高娃的心里就难免有些想法了,在遗憾和惋惜之外,愤懑油然而生,查明真相的愿望也愈发强烈。
别的不说,如果娜思嘉能在附近出事,包括赫兹高娃在内的其他人同样可能莫名其妙出事,即使是为了自身的安全着想,查明真相也很重要。
偷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