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道气势如虹的刀光提升了几乎所有在场者的士气,15号也知道是宗主亲至,宗主与帕辛科娃将军的联手简直是天作之合,摧枯拉朽的一刀像是太阳耀斑爆发,将上百只浮空灯笼化为灰尽,别看此时浮空灯笼的数量在几百只左右,能架得住几刀?只要它们的数量掉下一半,哪怕不用宗主出手,它们的念动力就已经防不住其他人的进攻了。
只有江禅机,他看到这一幕反而更加心惊肉跳,现在能杀掉多少浮空灯笼已经不重要了,他只想让学院长活过来,而她们的做法无疑是在激化与神秘女生之间的矛盾——虽说她在陨石里出手杀掉几只老年版的浮空灯笼,但那大概是演戏给他看,此一时彼一时,她未必会容忍她们将这些青壮年浮空灯笼屠戮殆尽,毕竟它们可能存储着她重要的记忆,光靠她人类的大脑,很难记住过去亿万斯年的事。
果然,她的脸色冷峻下来,目光也愈发冰冷地注视着她们。 另一部分向江禅机这边跑来的人,还不等她们接近,江禅机就喊道:“大家别过来!听我说!大家别过来!别打了!”
虽然这波人还没很接近,但离他也只有几十米了,她们通过头显“看到”声音的来源处站着两个人,地上躺着两个人,虽然头显无法精确描绘这四个人的面容,但分辨哪个是江禅机还比较容易,看谁的衣服胸最平就行了。
但是另外三个人,就很难辨认了,其中另一个站着的人,也不知道是穿着贴身的紧身衣还是怎么回事,通过头显看着像是没穿衣服的状态,比较奇怪,而这令大家心里一沉,最后一线希望似乎也被浇灭,因为学院长几乎不可能穿这样的衣服或者不穿衣服这么堂而皇之地站在别人面前,那么躺着的两个人……
冲在最前面的那个人速度极快,限制她速度的只有头显绘制周围环境的效率,若非如此,她早就已经冲到面前了。
听到江禅机的喊声,她刹住身形,举起一只拳头向后面的人示意先停下。 “学院长在哪里?”
其实用不着她发出声音,江禅机从体型和速度上认出她是李慕勤,他认识的最强几个人差不多已经尽数到场,而这就更令他惶恐不安。
“李教官、李老师,请你听我解释……”
“别跟我打马虎眼!地上躺着的两个人是谁?如果你不说,我就摘下这劳什子玩意儿自己看了!”李慕勤平时的脾气虽然也有些暴躁,但此时关心则乱,脾气已经像是一座即将暴发的火山。
“地上的人是……学院长和米格贝利斯学姐……” “学院长真的死了?”
“……请听我解释……”江禅机语塞,因为就算他愿意向神秘女生低头以换取学院长的复活,李慕勤她们也未必会相信如此离谱的事,她们没有亲眼见识到陨石内部的情况。
“不用说了!”李慕勤打断道,她悲愤至极地握紧拳头,关节嘎吱直响,她愤怒的并不是学院长的死亡,而是江禅机这种暧昧的态度,她甚至怀疑他是不是已经被浮空灯笼洗脑了……不,她宁愿相信是这样,否则就只能认为他天性凉薄,对学院长毫无感情,对学院长的死毫不动容,或者他已经被敌人吓破了胆,为了苟且偷生而选择投敌。
不仅是她,她身后陆续赶到的人,也有很多人这么认为,剩下的人虽然觉得可能另有隐情,但这时候无论说什么都很难替他辩护。
“算我看错你了!但你至少可以告诉我,是不是你身后那个人杀死的学院长?”李慕勤的杀气投向神秘女生,其实用不着江禅机回答,事实已经很明显了。 “是我。”神秘女生偏偏在这个时间搭腔了。
“好!有种!我不知道你是谁,但血债需要血来偿,这个你应该懂吧?”李慕勤锁定目标,心情反而平静下来,但这只是表面的平静,在酝酿着最为炽烈的爆发。
神秘女生没有说话,这种沉默在她们看来就相当于无言的轻视。
李慕勤背对浮空灯笼所在的方向,摘下了碍事的头显扔到地上,“诸位,让我先试试她的成色。”
这不是在跟别人商量,也不是在讲究单打独斗的武德,而是其他人一拥而上的话,只会令她掣肘,无法发挥全部力量,其他人也没有跟她争。 扔掉的头显还未落地,李慕勤就已经从原地消失了,紧接着砰的一声空气爆响,霎时间她又再次出现,与神秘女生的距离缩短至原来的一半,原本她是要直取神秘女生的项上人头,但半路遭到了极为强大的阻击,就像是撞到一堵坚不可摧的墙壁,但并不是念动力形成的屏障,而是一道人影拦在了半路,不仅拦住她,还将她逼退至原距离的四分之一,而拦截者也没有好到哪去,同样被震退了几乎相同的距离。
拦截者同样没穿衣服, 等看清拦截者的脸,李慕勤虽早有准备,心神还是难免为之动摇。
“静岚!是你!”
她认出拦截者,正是她的同级同学,即使在红叶学院建校以来的整个历史上也属一属二的天才明星,而当年的她,只是简静岚这轮明月掩盖住的一颗暗澹无光的三等星而已,甚至远远不如另一位同级明星王叶菲。
之前戴着头显视距有限,她没看到另外17个人,但从学院长最后传回的消息来看,她知道她们就在附近,也知道很可能遇到简静岚,这可能就是她的宿命。
简静岚的脸与李慕勤记忆中并无区别,仿佛昨天才见过,但她的眼神极为空洞,已经看不到在离别之前,她因为误伤帕辛科娃铸下大错而难以自我谅解的悔恨。
“静岚,对不起,我没有完成你的托付……”李慕勤紧咬牙关,“但是今天,无论是谁也不能拦在我的面前,哪怕是你!”
简静岚当然不会有什么反应,如今的她,只是一具纯粹的战斗机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