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上。
群臣得知,昨夜在京城发生了两件大事:
其一、皇太后旧疾复发;其二、权倾朝野的荣王被京城大丝绸商沈某戏弄了…… 皇太后近些年是频发旧疾,不足为怪,倒是堪称大乾朝阎王的萧焰蘅,身名显赫不说,性情更是暴虐无常,竟也有无知小儿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怪事!怪事哦!”
虽说荣王早已卸下铠甲,不问朝中政事,高兴了便进宫列席参加早朝。
不想来,便是称病告假。
少年皇帝也拿这位功高震主的皇叔无可奈何,只得以怀柔政策框之。 但要说京城还有人胆敢侮辱荣王,那可真是:天堂有路不走,地狱无门偏要去!!
大臣们都很好奇这次荣王借皇帝之手,到底会如何惩治无知小儿,谁知……
皇帝高高在上正襟危坐,声音冷肃:“刑部听命!”
刑部大臣刘襄赶忙出列,躬身一揖,道:“皇上请讲。”
“昨夜,朕所吩咐查办沈府一事……待早朝后,爱卿便将那二人交由皇叔处置吧。” 皇帝说的是结结巴巴,为避免酿出更大的祸事惹怒这尊阎王,确实左右斟酌,还拿眼神觑了太师椅上的皇叔一眼。
刘襄很显然没料到荣王会一反常态。
结结实实的愣了一愣,随即道:“微臣遵旨。”
堂上群臣听闻皇帝这番吩咐,便是面面相觑,不知王爷到底想要做什么?
刘襄更是为了谨慎起见,当面就请示王爷,“不知王爷想拿这二人如何处置?可否需要刑部出面……” 太师椅上,容貌俊美的王爷神情散淡,只道:“本王念及他二人乃我家眷内戚,免他死罪,禁足三月,闭门思过。”
嗯?就这样?
连皇帝都觉得不可思议。
一时,朝堂之上竟然有些喜气洋洋。
皇帝龙颜甚是不悦,咳嗽了一声道:“此事既然朕交由皇叔处置,任何人便不得非议!” “另外,太医院建议广招天下杏林之人一事,诸位爱卿可有高见?”
群臣立刻收敛戏谑之意,神情凝重与皇帝如出一辙。
五位丞相伫立在群臣之首,有他们镇住局势,朝中鲜少会有迥异声音。
下朝后,萧焰蘅吩咐了刘襄着手差人去天牢放人,便如往常一般离开了皇宫。
回到府中,听到王总管禀告了沈澜珠回到府中便是行使王妃的权利,对府中粗仆、丫鬟颐指气使……
萧焰蘅这才发现,原来这臭丫头真真儿的想当王妃!
早膳也顾不上吃,便是径直来到梅苑,两个小丫头见到阎王主子,早已吓得魂飞魄散,哪还敢上前拦路。
眼睁睁的看着王爷一脚将厢房的门踢开。
“嗯?谁这么大阵仗,好像在揣我的门呢……”沈澜珠睡得迷迷糊糊,突然被这动静给惊醒,便是伸手撩起龙凤帐,眯了眯眼眸,只见一位约二十来岁的男子高大挺拔地站在门口,身上翡翠般的华服绸衫随风飞舞,气势非凡。
萧焰蘅难以置信的眸光瞧着从帐子里面伸出来的细白小胳膊。
下意识的便是将厢房的门关上。
下一瞬,萧焰蘅当然是不客气的走进厢房,来到床榻前坐下。
随着距离的接近,那张掩在床帐内的容颜逐渐变得清晰,明眸樱唇,肤白如脂,果真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
只是臭丫头这眼神也太犀利大胆了吧?
敢用这种直视的眼神瞧他的女子,她是第一个。
“哼,”萧焰蘅情不自禁地用手指去触了触沈澜珠温软的脸颊,冷哼了一声,“你倒是睡得香!本王这张脸,可是丢进喽。”
“哦?谁这么大胆冒犯王爷?!”
沈澜珠一时没会过意,顺着这个坑就往里面跳,双手顺势握住王爷薄薄温度的大手,在脸颊蹭了一下,在男人锐利得如同寒冷的暗流的眸光逼视下,“嘻嘻”笑起来。
“王爷,皇上是不是放了我那渣爹和渣妹?”
臭丫头!求他办事还笑得如此山花烂漫。
萧焰蘅忽然就在心里面没那么讨厌此女了,眸光不紧不慢的闪了闪,“放了,禁足三月在家闭门思过。”
“啊……这样也好,省的他们父女俩恶事做尽。”
沈澜珠听到说皇上恩准,放了人,立刻撒手,大有目的达到我已经不需要你似的。
她从被窝里面坐起来,动作自然的用手指梳理着一头黑发。
小嘴巴里面开始迸出令人惊愕的话语:
“咱们今天还有好多事要办,要回沈府,还要陪王爷进宫给太皇太后敬茶……,你等等我,我很快就梳洗好。”
许是在边疆征战杀伐多年,身边了无牵挂。
突然娶了妻,萧焰蘅坚硬的心坎莫名就柔软了,借着屋外的光线,他细细打量着近在咫尺的娇美女子,忍不住用手指擦了一下女人丰润可爱的唇瓣,那里似乎还留有灼热的温度。
少女一愣,眼中波光潋滟,“王爷……”
萧焰蘅忽然脸色极其不自然,别过去,“去沈府做什么?”
“归宁宴呀。”
“归……”
此刻,怕是整座京城都传遍了他的“绯闻”了吧,这要是出门,还不被人嗤笑死。
“没必要。”说完,他便要起身要出去。
可是,沈澜珠却双手抱住了他的腿,仰着小脸央求道:“王爷,我把休书还给你,你陪我回沈府去走走过场,怎么说,我们沈府家大业大,也该分点家财给我。对吧?”
“所以说……归宁宴只是借口,要分家产才是真?”
萧焰蘅回头低睨着眉花眼笑的臭丫头,嘴角一挑,那笑容里带着几丝不屑。
臭丫头趁机不知从哪里取出了一片纸,扬了扬,递给他,却是振振有词:“若按长幼有序,我才是沈府的嫡女千金!凭什么,不给我那一份?”
萧焰蘅眼底带着几分轻慢,伸手一把扯过她手里举着的东西,展开一瞧,害得他心头气血翻涌。
手中这份,的确正是出昨夜盛怒之中的他本人的手笔。
萧焰蘅当面撕了那份休书,转眸凝着她,“沈府,我可以陪你去,但是太皇太后哪里,就不要做梦了。”
“为什么不用进宫给太皇太后敬茶?”沈澜珠问。
难道说……这个朝代,皇家礼仪里面并没有儿媳妇得给公婆敬茶这一项?
等等,绝对不是这样。
“王爷,你是不是忘了,我可是花轿迎娶过门的王妃呀,哪有王妃不给婆婆敬茶的道理,对吧?”
“你倒是懂得不少嘛,”萧焰蘅懒散的应了一声,随即又坐在床榻边沿坐下,“皇太后病了,这时候,皇宫里面一片兵荒马乱,你确定要去凑这份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