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尽欲念里的颜盏沉浸在团聚的喜悦中。
颜盏有太多的话要和父母说了,不知不觉中,无尽欲念已经变成了二坡村那个一进式的小院子。
颜盏顺势坐在了平时看电视的沙发上,擦掉眼泪,开始讲起了自己来垣青大陆所遇到事情,还有自己已经练气四级的修为。 颜父颜母看起来很高兴,说的每一句每一个表情都是颜盏心里期望的,没有一丝多余。
但就是因为没有一丝多余,让颜盏皱起了眉头,不对劲,父母脸上一颦一笑都是她心中所想。
可这是她父母啊,觉得她打扰他们二人世界所以给她取名灯泡的父母啊,怎么可能变成她心中的样子。
每个孩子心里都有一个完美的父母,但人无完人,父母有他们自己的经验和人生,怎么可能任何事情,哪怕一个表情都随她的心呢。
颜盏摇了摇头,起身看看周围,完全是自己住了十几年的小院。 低头看看自己,依旧是嫡仙派的校服,回头看看父母,却是与这边世界孑然不同的短袖,长裤。
家里的电视机放着母亲爱看的韩剧,厨房里煮着的,不用去看就知道是一锅大杂烩,她觉得不好吃,但是父母却觉得很不错,吃了很多年,只要回小院都会做上一两次。
推门而出,是前院,种这母亲最爱的银杏树,有三颗,不知道他们用了什么阵法还是法术什么的,短短几年就长得非常高大,要不是她家住在半山腰上,来往的人也不多,不然都要上新闻。
银杏树过去就是院门,父亲雕了一块石屏放在那,以前从来不知道那花叫什么,现在看来,这花就是仙芹子,隔远看像加大的紫罗兰,走近看又像绣球花,以前总说父亲雕的花四不像,如今才知道是自己太孤陋寡闻。
而且元荣承说,仙芹子的花语是一生守护,不离不弃。 因为在仙芹子可长在水域又可长在陆地,主要是它的根部一直被一种淡蓝色的膜保护,这种膜看得见摸得着,就是很难和仙芹子的根分离开来。
如果用法术强行分开,这层膜就会变的质地非常坚硬,没有任何灵力波动,如同石块。
而没有膜保护的仙芹子,只能放在温水里养着,稍有不慎就会死去。
绕过石屏,打开家门,入眼的是一片翠绿的竹林,仿佛能闻到扑面而来的竹香。
小时候很不理解为什么后山很少有竹子,全是树木,自家前院却是一片竹林,去上学还要按着父亲说的七拐八拐才能走出竹林。 现在看着它们,才知道是一小型的阵法,防止有人进来。
眼泪怎么也擦不完一样,不自觉的抬脚出门,向左边拐去,拐到后院。
后院种了很多果树,还有葡萄架子,每一处都是欢乐的回忆。
以为可以爬的葡萄架子,被她压垮过,当时的葡萄都熟了,直接给她毁了不少。
旁边两颗黄桃树。因为枝细,成功的逃脱过很多次她的魔爪,但摘桃子的时候,她可没少祸害它们。 再过去是两颗桃子树和两颗李子树,还有两颗橘子树,以前从来没有注意过后院的果树都是两颗两颗的,现在离家这么久,回来重看才理解父母种下时的心情。
也能明白为什么父亲那么离不开母亲,母亲那么爱父亲。对于他们来说那边的世界只有彼此,没有故乡,没有故居,就像没有根一样,只能紧紧依靠彼此。
走过桃树,就看到那静静躺在那父亲亲手挖的潭。那个她消失的地方。
多少次,她都梦见自己回到了这个潭里,出来就听到父亲在叫她吃饭,母亲拉着她讨论刚刚看到的韩剧恶毒女配怎么怎么样。
“小灯泡,吃饭了。”父亲的声音,就是她刚刚内心所想。
“崽啊,妈和你说,那女配简直毁了我的三观,居然干出色诱这样伤风败俗的丑事。”母亲的声音,依旧是她心中所想。
泪水滴落在潭水里,却没有泛起涟漪,看来是她忘记想涟漪是什么样子的了。
她没有回头去与父母交流,父母也没有任何别的话语,她不想他们就没有任何反应。
就这样蹲下来抱着膝盖,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这方潭,眼泪不停的留着。
不知道坐了多久,哭累了,就这样躺在潭边睡着了。
做了一个梦,梦里颜盏回到了小院,在于父母一起吃火锅,颜盏向父母抱怨在垣青大陆受得委屈,还没有说十来句就被父亲打断了:
“这点小事也说,你再不吃,撒尿牛丸我可全部吃完了啊,一天天的,哪里来这么多委屈,都不要长大了是不是,都不要独当一面了是不是,以为父母能养你一辈子是不是。
被人欺负了就想办法自保,然后不断提升自己,狠狠甩别人一个大耳刮子。”
旁边母亲的碗里已经放不下菜了:“行了行了,老子吃不下了,一天天的,就知道说什么自保、自理、自立、自强的,我看有人要是敢摸她一下,你那恨不得上去咬死对方的嘴脸,我都替你羞。”
颜君睿傻笑:
“有吗?怎么可能,她十八岁了我就让她出去自立门户,然后我俩甜蜜二人世界,嘻嘻,老婆,再吃点,你看你这弱不禁风的。”
梦里的场景,在家发生过无数遍,以前每次她都被恶心得不行,觉得他俩没皮没脸,可是现在在梦里她却觉得甜滋滋的。
醒来时,依旧是没有昼夜的世界,她还是躺在潭边,可眼里的泪干了,多了一丝坚定。
站起来打量这一方潭,围着潭走了两圈,这潭底清晰可见,每一处都是她记忆种的模样。
如果没有看错的话,潭底似乎是一个阵,至于是什么阵,颜盏就不得而知了。
这还多亏了自家师父的阵法基础临时抱佛脚,让她对不通的阵型有一定的了解。
潭底的阵乍一看没有什么,但是却会根据走的角度来变换,暗含五行的力量。
难怪每次锻体完,只要去潭里泡个澡,她就感觉精神抖擞,仿佛有用不完的力量。
颜盏从储物袋里掏出纸和笔,将阵法的变幻一一画了下来,一共九张,因为是实物所绘,所以监察室里的三位监考官也看见了。
楚向海一下子就从凳子上站了起来:
“九星轮转阵?”
旁边的察安都傻了:
“天啊,这小弟子怎么睡一觉起来就成了阵法大师了?这精密得连我都自愧不如。”
玉泽没有说话,仿佛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