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人敢过来,真的是不怕死!”
头顶传来说话的声音,我不确定他的身份,也不敢轻举妄动。
静静地蹲坐在地上,脚步声突然消失了,随之出现的是轻笑声。 “躲在沙发后面有用吗?”
我顿时明白过来,自己被发现了!
一点一点从沙发后面走出来,就看到一个七十多岁的大爷正坐在地上。
看起来并不让人讨厌,我盯着他打量了好一会儿,突然笑出了声音。
“虽然我不认识,不过我闻到你身上的猪皮味了,看样子你是过来替她收敛尸体的!” 我认真的说着,语气十分的笃定。
他也没有扭捏的意思,微微对我点了点头,随后从身后拿出来了一大袋子猪皮。
新鲜的猪皮散发着难闻的味道,但对于缝尸匠来说,这种味道早已经伴随我们多年。
可以说已经成为我们生活中,必不可少的一部分。
除非是金盆洗手,不然绝对离不开猪皮。 “你小子鼻子还挺灵,如果我没猜错你也是缝尸匠。”
我笑着点了点头,遇到同道中人,总是有些不可避免的亲切感。
“过了抗战时期,缝尸匠越来越少,我以为早已经断了传承,却没想到年青一代还有人传承着。”
他脸上的表情有些怅然,我看不太懂。
虽然爷爷没有和我提过缝尸匠的现状,但我能够猜到。 缝尸匠现如今的情形,必然不会太好。
我离家的时候,爷爷几次三番的和我说,一定要小心行事。
也曾提起过,借助苗疆的势力保护我。
这才几天,我就和苗岳山闹僵了,被人家扫地出门。
若是被爷爷知道,怕也会对我有些失望。 可我到底是做不到,在苗岳山面前摇尾乞怜。
“看你现在的情况,应该是连落脚之处都没有,我给你一个电话号,你回头联系一下他,去他那里工作吧!”
我没想到他会给我指一条明路。
这算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吗?
我心中有些激动,但是又觉得事情不会这么顺利。
怎么可能出门在外,想睡觉就会有人给我递枕头?
真要是事事顺意,爷爷也不会接二连三的叹气。
“谢谢您的好意,不过您为什么会……”
我的话还没问出口,老者突然哈哈笑起来。
笑得那叫一个开心,却有些皮笑肉不笑的感觉,在我看来是这样的。
“觉得我烂好心?还是说怀疑我会害你?缝尸匠被打压的过于厉害,剩下的都是凤毛麟角一般的存在。”
“今个碰到的是你,我会施以援手,其他人也是这样子!”
他的话说完,我彻底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在此之前我从未仔细思索过缝尸匠一门的现状。
但是从冯豪对缝尸匠的轻视还有冯天高的蔑视以及老者眼神中的落寞。
我心里大概有了一个推断想来缝尸匠一门现在真的是彻底败落了。
也是,现如今的社会,尸体基本上都是火化。
便是尸体不全也不会特意的去找缝尸匠。
而且缝尸匠干的活儿属实有些下三滥。
就连听起来高大上一点儿的殡葬美容师,都没有人愿意去干。
更何况说是更加让人难以接受的缝尸匠。
再加上缝尸匠一门向来都是传男不传女。
这也就造成了一个局面缝尸匠注定会走向末路。
爷爷那个年纪的缝尸匠,基本上都替战场上的战士们缝合过尸体。
早已经把能干的活都干完了,到了四五十岁,也就到了金盆洗手的年纪。
就算是他不愿意金盆洗手,也没得其他的办法。
“小友传承的是缝尸匠一门的哪一支?是舟山的罗氏,还是壶口周氏?”
他说的舟山罗氏,壶口周氏,我一概都没听说过。
在黄家寨所有人都姓黄,我和爷爷也不例外。
我犹豫着,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告诉他我到底是什么来头。
和他说应该没什么关系,但是我又总觉得不能让其他人知晓我的底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