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凉川闪身过去，白着脸问：“飞雪怎么了？”
“她被魔尊的魔力引发了体内那股力量，我刚刚只是帮她把力量压制下去，她暂时不会有事，不用担心。”楚离卿冷静地说。
萧凉川稍稍放心，把顾飞雪接过放到床上，看她又已经陷入了昏睡状态，转过脸来看着楚离卿，眼睛里有幽冷的光在闪烁：“你到底是什么人，究竟知道些什么？你如果再不说——”
“好了萧兄，你别气了，我今天来就是要告诉你所有内情的。”楚离卿苍白着脸苦笑一声，“我知道这些日子瞒着你们，你们很不高兴，觉得我另有所图，不过好在你们都是心胸豁达之人，也相信我没有恶意，若不然我还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你们。”
不是他不想说，是时机不到，说了也只会让他们小夫妻日日担忧罢了。
萧凉川见他终于肯说实话了，脸色这才缓了缓，扶着他坐到床上，问：“你怎么样，能撑得住吗？要不要阿羽来给你看看？”
“怎么，我这要跟你说实话了，你倒不急了？”楚离卿好笑地看着他，眼中满是感激。
若不是萧凉川和顾飞雪都是以天下苍生为己任，愿意相信他的人，发现他另有所图，立刻对他生出戒备之心，甚至敌视他，他也没有办法继续跟他们两个相处，更不能完成他要做的事，从这一点来说，他还是很幸运的。
“你要撑得住，就说少废话。”萧凉川被他调侃一句，脸上微微热了热，没好气地说。
其实他也知道，这段时间他逼问的楚离卿有些急了，可他已经在控制了好吧？
主要是因为牵扯到了顾飞雪，他总有种不好的预感，担心她会受到伤害，才急于知道一个结果，如果只牵扯到他自己的话，就无所谓。
“放心吧，我不要紧，只是内力一时虚耗罢了，很快就好了。”楚离卿摆了摆手，示意他不必担心，“想灭你已经猜到了，我跟飞雪是同族。”
“你果然是图德部的人！”萧凉川眸光骤然一亮，虽然并没有特别吃惊，终归还是有些意外的。
自从发现楚离卿可能另有目的，他的身份不一般之后，他没有跟顾飞雪说，暗里却派了人去查有关楚离卿的一切。
大楚的国姓并不是楚，楚离卿却被赐以国号为姓，足见他在大楚的地位，一开始萧凉川跟所有人一样，只知道楚离卿是大楚的摄政王，位高权重，人人畏惧。
但他让人仔细查的时候却发现，楚离卿这个人特别神秘，尤其是他成为大楚摄政王之前，就像一张白纸一样，很多事情都无处可查，他仿佛从天而降，忽然就成了大楚举足轻重的人物，相当诡异。
后来他的手下几经周折，查到楚离卿跟图德部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他最后的活动轨迹都是围绕着图德部展开的。
尤其是后来楚离卿对顾飞雪的态度晦暗不明，极尽呵护却又并不暧昧，对于顾飞雪的事情，特别是她最近的反常，楚离卿都是一副意料之中的模样，萧凉川越发肯定了先前的猜测。
他本是想着等到找到更多证据再问楚离卿要一个结果的，没想到事情发展到今天这一步，楚离卿倒是主动向他坦白了。
“不错，我就是图德部的后人。”楚离卿点了点头，坦然看着他，“不仅如此，我这一脉是玲珑塔的守护者。”
萧凉川的目光越发的清亮，对楚离卿有种难言的尊敬，说：“原来是这样，是我眼拙了，抱歉。”
尽管他一开始就很相信楚离卿的为人，知道他绝对不是宵小之辈，却真没想到他居然会有这样的身份。
玲珑塔的守护者相当于正义和正道的守护者，是和魔尊直接对抗的人，是为了保天下百姓平安，在必要的时候会放弃一切的人，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不被尊重。
“萧兄不必如此，没什么的。”楚离卿笑着摆了摆手，“就像飞雪经常说的，很多事情都是命中注定，不会被改变。从我知道自己身份那一刻起，我就接受了这样的现实，尽我自己所能，完成我自己的使命。”
说到这，他大概想起了一些往事，眼神有些迷离，更透出丝丝缕缕的仇恨。
“图德部到底是怎么衰败至此的？“顾飞雪清冷的声音忽然响起。
“飞雪，你醒了？”萧凉川一回头，才发现顾飞雪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珠帘后，显然已经听到了他们刚才的话。
他原本是想着先听楚离卿把事情说清楚，再考虑一下要不要告诉顾飞雪的，没想到她这么快就醒了，而且已经听到了，想瞒也没法瞒她了。
楚离卿倒是一点也不意外，说：“飞雪，坐吧，我慢慢跟你们说。”
很显然他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瞒着顾飞雪这些事，因为瞒着她，事情还是无法解决。
顾飞雪挑帘出来坐下，脸色倒是没有多么愤怒或者冷漠，就是透着一股叫人琢磨不透的诡异，说：“你还没有回答我刚才的话，图德部到底是怎么到今天这一步的？”
楚离卿深深吸了一口气，压住心里翻涌的恨，用极其平淡的语气说：“飞雪，你那么聪明，这还需要我细说吗？世人为了得到玲珑塔，无所不用其极，图德部的人无论怎么解释，他们都不相信。图德部的人只好不停变换地方，想寻找一处世外桃源，安身立命。但结果如你所见，图德部的人因为世人的迫害不断减少，最终剩下的人也是心灰意冷，得过且过。”
曾经繁荣昌盛一时的图德部，成了如今这般模样，可悲又可笑。
顾飞雪对他说的这八个字深有感触，心中对于他先前一直瞒着自己的愤怒也瞬间就烟消云散了，说：“世人皆如此，没办法。”
“是啊，徒叹奈何！”楚离卿长叹了一声，虽然颇有感触，也并没有特别强烈的情绪起伏。
毕竟这么多年了，图德部已经变成了这样，他不接受现实，只愤怒有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