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检查完教学楼的窗户,秦月和江风这才一同出了教学楼,两人在一个分叉路口分手。
秦月不知道的是,有一双眼睛一直看着她的背影,直到她消失在眼帘。
当秦月一路踩着回到家时,已经是下午五点半了。 比平常足足迟了有一个小时!
秦月一路上幻想了各种场景,幻想最多的是——她回家会远远看见爸爸妈妈站在门口等她。
然而,并木有。
等她带着疑惑走进院子,却听到很欢快很欢快的笑声从家里传出来。
两人在说秦月听的并不真切,但那笑声却是清清楚楚的传入秦月的耳朵。 院子里的杏树被积雪装扮的很漂亮,秦月抬起头看了看,等夏天这棵树上会有洁白的杏花,风轻轻吹过它们就仙气飘飘的跳起舞来。
犹记得,每到这个时候秦月就会站在杏树下嗅着空气中淡淡的清香随花瓣一起即兴跳起舞来。
等秦月跳完身边总有掌声,有时是妈妈有时是爷爷,可是,爸爸从未出现在这个画面中。
陷入某种思绪的秦月,双眸中的期待霎时间黯然。
并不是说回到家没看到爸爸妈妈等她的身影而黯然,只是突然有点难过。 因为秦月知道,等枝桠不再有积雪停留,就是爸爸离开家离开他们奔波他乡的时候。
一阵风吹过,秦月并没有缩着脖子往家里冲,反而是期待甚至带有祈求的看着头顶的杏树。
当看到簌簌的白雪从枝桠上飘落像极了夏日里飘落的杏花时,秦月兴奋的大喊,“爸爸,爸爸爸爸快出来。”
叫声之大都快到破音的临界点了。
原本坐在床上的王琴和秦田都被吓了一跳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呢。 最先跑出来看的是秦田,只见他赤裸着脚就这样冲了出来。
赤脚踩在院子里的他见秦月没什么事,双眸不见任何责怪反而装满了快要溢出来的笑意。
“爸爸,我给你跳支舞好不好?”秦月笑意盈盈的说完,不等秦田说话,就那样在簌簌的落雪里旋转舞动了起来。
穿好衣服追出来的王琴,见这一幕并没有阻止。
只见她快速进门拿了双鞋出来,然后走到秦田面前蹲下身子拉了拉他的裤脚。 秦田下意识的抬起了脚,那双眼睛从未离开在落雪里舞动的女儿。
在他的眼中,女儿还是那个可爱的小精灵,可现在他才发现,她的女儿已经成大姑娘了。
看着快要到自己肩膀上的女儿,秦田双眸里全是愧疚。
在女儿七八岁的时候他就一直在外务工,刚开始的几年,他上煤矿上砖瓦厂常常被黑心的老板骗被拖欠工资,想想那几年,别说有钱给老婆孩子买新衣服了,就是回家的路费有时都没有。
想到那几年秦田的内心就无边无际的辛酸,不是辛酸自己在外吃了多少苦,而是对不起老婆孩子。
可每当这时候,女儿稚嫩的字就会给他坚持下去的动力。
他的女儿是最最最贴心的,每当有同村的人去他务工的地方,他老婆王琴总会给他捎带几双亲手纳的千层底布鞋,而她的女儿在这个时候总会给她写信,很多不会写的字她都会用拼音代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