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完成了最后一块分解后,人就像是松了一口气似的。
当她脱下一次性手套,双手撑在桌前认真打量起她分离好的部件来时,就像是在欣赏世间最为完美的艺术品。
而在这一夜,一辆黑色的轿车沿着行人稀少的城市街道无声驶过。
轿车在一处红灯前停下,开车的年轻男子侧身道,“你确定这么晚了,这个地方还会有你想要的东西。”
“嗯。”沈淌轻应一声,没有回头,清隽的眉目偏冷,眼下的一抹青黑彰显着主人已经许久不曾入睡过。
张楚乔盯着后视镜的男人看了一会儿,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他拿出飞快的瞥了一眼后便朝后排扔过去。
“你家老爷子的电话”
沈淌在三秒之后才回头,眼神看着甚至有些迷茫,他随即接起电话来后,又便飞快的按下暂停键。
男人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即使他不用想都能猜到自家老爷子会说什么,这么多年来了,都不见有半分新意。
张楚乔无奈的接过手机,只觉得他这发小简直是个神人。
发动车子开出路口,微微积水的路边掀起一小片污渍小水花,待到水花落下,之前闪躲到一旁的姑娘才重新从公交车站后绕了出来。
带着兜帽的黑色雨衣遮挡住女生的大半张脸,只见女生抬头估计了一下雨势,继续一边等车一边舔|弄起她手中的彩虹棒棒糖。
隔日,天已经放晴,仿佛昨日的阴雨连绵不过是为了今日阳光而作的铺垫。
几丝仿佛带着金光的光线从云层后透了出来,带着一扫阴霾的气势,将整个大地都笼罩在了一片金光灿灿之中。
考场中的铃声响起,监控老师起身收卷子。
坐在最角落边缘,身着黑红色洛丽塔,留着长得掩盖眼睛的厚重齐刘海的少女也亦步亦趋的照着别人的做法上交了卷子离去。
仿佛连这炎炎六月高阳都驱散不住她周身弥漫的阴寒之气,周围的其他人早已见怪不怪,只是都会下意识的远离那模样古怪的少女几分,唯恐沾到了什么脏东西一样来得晦气。
少女对于其他人的做法与举动早已见怪不怪,半珉了珉嫣红的唇瓣,唇角上扬,露出一抹讽刺的笑意。
今夜无月有星,更因着院里的路灯因着坏了,如今还未请人来修。
半夜中,姜丝丝再一次醒了,一张脸煞白无一色,正捂着胸口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从那些龌龊不堪的记忆醒来,看了一眼周围的环境,脑海中的某段记忆从记忆海洋里浮起,和着这间充满着冷色调的屋子重合起来。
那是梦,不是真的,她重生了。
等她动一下身子,顿时那遗留下的阵阵疼痛感传遍全身,冷汗打湿单薄衣裳,一张脸完全扭曲失色,满是狰狞。
转眼便到了开学、成绩放榜的日子,那日参加考试的学子们皆在翘首以待,期待着自己能不靠家庭背景而是靠自己实力进去的希望。
而圣元高中是一所远近闻名的贵族学校,其中z国贵族学校一共有3所,分别是圣元高中,慕斯邻高中,以及紫苑高中。
圣元高中不同其他两个高中的是他们是属于学生会制,里边所做决定的基本是学生会,其他则是学校高层决定。
姜丝丝穿到这个身体后已有一个月左右,可自从那日考试那日后再也没有出去过。
无非是她没有朋友,与对这个世界一切都还是陌生的,引诱她而来的系统又不见了,无论她怎么喊,威胁,对方都没有出来的意思,大概是被气死,或者媳妇跟别人跑了。
她又回想起系统说的那句“寿终正寝”时,不由放下手中看了大半的书籍,伸出许久不曾见到太阳,而苍白得有些近乎透明的手揉了揉疲劳酸|胀的眼,站起来走到床边的等身铜边雕花镜。
掀起遮挡得看不清五官的厚重刘海,露出苍白得许久不见阳光的脸,望着镜中穿着黑色蕾丝边连衣裙的女生,嘴角忽地勾起诡异的弧度。
巴掌大的苍白小脸,一张嫣红得仿佛吸过血的樱桃小嘴,眼角细长的桃花眼,浓而浓的睫毛随着她的呼吸而扇动着。
细致乌黑的过长黑发垂落在腰间,显出一种别样的风采,洁白的皮肤犹如刚剥壳的鸡蛋,小小的红唇与苍白的皮肤,更显分明。
果然,这张脸就和她前世那张脸一模一样。
她放下刘海,拉开遮挡住阳光的紫红色遮阳窗帘,刺目的阳光照耀入内,身形娇小的少女安静的俯视不远处。
“明天就要开学了、真期待啊”。轻轻幽幽的,带着几分渗人的空灵。
圣元高中开学那日的新生校会上,阳光温煦明媚。
姜丝丝看着不远处站在讲台上,身着白色小衬衫,下身穿着红白蓝格子的百褶裙的女生对着话筒代表着新生洋洋洒洒的演讲时,一张脸笑得越发灿烂。
本是在普通不过的校服,可是穿在那人的身上却有一种与众不同的美,金色阳光洒落在她的身上,仿佛在她身上形成了一圈浅色光晕,飘逸而轻柔。
果然就连天道都钟情这样美好的女子,难怪她会输得那么的彻彻底底,甚至连个翻身的机会都无。
九月份的阳光算不上是十分热情,但是站在太阳下久了还是会觉得有少些炙热感。
学校的教学楼都是统一的五层,最顶上的一层一半多地都是阳台。
正当毕业典礼大家都以为会这样圆满的结束时,结果刚解散人却看见一名站在五楼的女生,此时整个人往身后的楼下掉落而去。
事情发生的太快,大家来不及反应,都只是瞪大了惊恐的双眼看着这恐怖的一幕,那活生生的人跳楼死在他们面前,一团血肉模糊,不少胆小的学子昏迷甚至呕吐不已。
这一变故发生得就在一瞬间,谁都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胆小的甚至晕了过去,或是大声尖叫四处奔跑,现场一瞬间出现了混乱的人踩人事件。
唯独甄苔半眯了眼,迎着刺眼的阳光看向方才那名女生坠落的方向,不巧的是,还真的给她看见了一只鬼鬼祟祟的小老鼠。随即唇角微扬,露出一抹诡异的笑。
怎么办,事情好像变得越来越有趣了。
姜丝丝本想到趁着现在一片混乱回家的时候,却没有想到有一个扎着双马尾的苹果脸女孩拦住了她的去路,眼神里透露出来的厌恶之情似要置她于死地。
女生双手插着腰,一副愤愤不平的模样,一双乌黑的眼睛死瞪着甄苔不放,一副恨不得咬下她一口血肉的深仇大恨样。
姜丝丝先愣了一秒钟,而后仔细回忆了一下原主的记忆,确定不认识,也没有得罪过她才缓缓开口道:“麻烦让一下。”声音空灵清幽,就像是半分风吹过杉木林的婆娑之音。
“呵,路就那么大,凭什么要我让你,你让我就不行。”双手抱胸,怒不可遏的张瑶看着眼前这个不止打扮,就连长得都像贞子的恶心女人时就感到一阵生理性厌恶。
在回想入学前听到的传闻,眼神更是鄙夷不屑,就像是在看什么肮脏的下水道老鼠一样。
还有她才不相信这个看起来阴森森,刘海盖住大半张脸的贞子的成绩会比海哥哥还要好,更抢走了属于她海哥哥新生第一的位置,一定是走了后门。
“喂,你就是那个贞子对吗?”张瑶指着姜丝丝的鼻子生气的说道:“你可别想否认,我都已经打听清楚了,就是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抢走了属于海哥哥的荣誉。 ”
“不好意思,你认错人了。”姜丝丝暗指着她以前原主应该没有得罪过她,是不是找错人了,还是真的有病。
还是说这里的人脑子都总喜欢臆想有人害他们,一个两个就跟得了臆想症的病人一样无药可救。
刚刚还生气无比的张瑶,在听到姜丝丝的回答,一时之间有些反应不过来,这和自己设想的完全不一样。
当张瑶反应过来,姜丝丝已经越过了她,走向了前方,想到自己刚才失神的表现,她就懊恼不已。
急忙追了上去,连忙抓住姜丝丝的肩膀,没有形象的生气吼道:“你不准走,你这个无耻的女人,快说你到底是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是不是你作弊了,否则你的成绩怎么可能比海哥哥好。”
却没想到姜丝丝并没有生气,也没有被她的气势所震慑到,反倒是直接走了。
而张瑶对着这样的冷漠更是愤怒,好比就像一拳打在了软绵绵的棉花上。
而等她反应过来时,姜丝丝早已经不见。
独站在原地的张瑶气得直跺脚,狠狠的摘了几朵淡紫色小花揉搓成泥,发誓下次见面一定要让这个女人把属于海哥哥的荣誉还给海哥哥。
要不是她,海哥哥才是新生代表,以第一名考进圣元高中的天才。
贱人,要不是因为这个贱人,海哥哥怎么可能会闷闷不乐那么久。
而不久后回到车上的姜丝丝正饶有趣味的欣赏着圣元高中的景色,就连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唯恐担心错过什么美景。
“小姐,你受伤了。”王叔看见了姜丝丝左手腕处有很一处不大明显的刮伤,而且伤口并不小,袖口的衣服都被刮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