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丝丝走过衣品街时,默默停在了一家店门口,那装潢简约却不失典雅的巨大透明玻璃橱窗内,姿势,身段妖娆的模特正展示着一件华美的纯色礼服。
低调的水钻襄衔在裙摆边缘,如华丽的人鱼尾巴,流水般的剪裁,那一身白色便是穿在塑胶模特上都明艳不可方物,而她记忆中却是见过这条裙子更美的样子。
当时它正穿在一名身材高挑温婉的少女身上,衬得她的容颜如同初雪映月般清冷如高山雪莲。用着那张脸她浅浅的对着周围人笑着,给人一种如沐春风不如你的错觉。
姜丝丝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停在这件衣服的橱窗外停下。
呵,姜丝丝死死攥紧掌心,冷冷笑了,她当时可记得身这件裙子的女生后来因为一些其他原因死于非命,若她没有记错,时间应当就是这几天。
林婉婉,她可记得这件裙子林婉婉也看上了,若说其中没有林婉婉的手笔,她可不相信。
“怎么了,难道你喜欢这件衣服”顾远回头。微微笑道。
“没有”。
“是吗,不过亲爱的你穿起来肯定很漂亮”顾远拿着一个冰激凌站在身后,舌尖轻舔白色奶油,若有所思。
“这衣服最适合的人不是我”姜丝丝没有撒谎,这条裙子那记忆中的女生穿着真的很漂亮,柔和了她略显艳丽的五官,衬得一身雪肤愈发无暇。
“走吧。”姜丝丝没有留恋的在多看一眼,转身离开,顾远则盯着橱窗里的那套衣裙看了许久,一口舔掉手中冒出的冰激凌。
这一晚,天上的繁星不知是否商量好了,一颗也没有选择露面,整个城市就像笼罩在黑色巨爪中。
过了12点,早已没了末班车的繁华街道,灯红酒绿的地方再好却也不是良人的归处,独自买醉的都市女郎深一脚浅一脚走过积水的小巷,阴暗的街道,灌着辛辣酒水的喉咙里压抑着哭意。
不知是情场还是商场失意,亦或是二者皆有之。
没有灯光照耀到的阴森小巷深处,一阵幽冷的夜风吹过,带来一股透人凉意,影影绰绰的前方丝有影子晃过,一瞬挑动了女孩早已绷紧的脆弱神经!也使得酒意失了几分,被酒精刺激的大脑皮层从来没有过如此清醒的时刻。
她后悔抄了这条近路,不应该借酒消愁。
被冷风吹走几分酒意后,她忽然想起了近日闹得整个a市不得安宁的那个案子,那个……专门砍去单身女子双腿的恋腿狂魔!
恋腿狂魔!恋腿狂魔!
血腥恐怖的四个大字在年轻女子的脑海中一瞬闪过,她用力拉下直到小腿根部的黑色裙摆,浑身冷汗扶墙往来的方向跑去,下一刻,后方的黑暗中竟有一团黑影一瞬滚落,落地极轻的一声,却扯断了年轻女子最后一跟名为镇静的弦。
“啊!”
看清的那一刻,年轻女子早已吓得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来,恐惧的泪水顺着厚重的粉底狼狈的糊了整张脸。
因为面前黑乎乎的东西。
是…那是…一个人,一个…被活生生砍去四肢,只剩下躯干的人!
女子尖叫一声跌坐在地,眼泪鼻涕流了一脸,她一瞬间既然被吓坏了,竟是无力站起也无力逃跑!只是惊慌失措的不断往后退。
喉咙里哭喊着救命,却奇迹的发不出声音,她朦胧看见前方暗处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带出一抹浓腥臭气,接着仅剩的一丝酒胆,挥舞着手中喝到只剩下一般的酒瓶子。
“不要…不要过来……”。
她惊呼出口的下一刻,漫天黑色乌云散了,露出淡淡月光洒落下来,也照亮面前的物品。
截肢女生的身份很快被确认,原丽丽、女,20岁,就读于s市大学,因这几日来a市有事,而被杀害,现一同被列为“恋腿狂魔案”合并调查。
同已确认的该案其他五名受害人相比,原丽丽有三点特殊。
第一、她是唯一活下来的,也是唯一一名外省的女大学生。
第二、昨日清晨在海棠湾七星路垃圾桶旁发现一对残腿,后来经过证实属于原丽丽。
第三、凶手除了砍去了她的双腿,还残忍砍下了她的双手并剜去了她的双眼和舌头,而其他几名受害人则是断腿之后直接杀害抛尸。
第五名受害人的出现再次引发全城震动,闻风而动的记者一大早便里三成外三成的将警察局包围起来,谁都想得到第一手资料。
隔日,天还蒙蒙亮,不少人还处于同梦中周公约会的时候。
A市警察局则汇总了各方证据,与发生“恋腿狂魔”所发生的公安局联合重案组在青秀区警署召开会议。
原丽丽的出现带来了新的线索,同时也使得整个案件越发扑朔迷离,可以确定的是,原丽丽一定见过凶手真容,才会被如此残忍对待,或者是说凶手可能与被害者也不一定。
而且资料上显示原丽丽本不是a市人,而是因为收到一条短信才从s市来到这,而原丽丽也第二名被害者属于小学同学。
那么,他们可以肯定的一点便是原丽丽一定认识凶手。
可是凶手费尽心思将原丽丽骗来a市杀害,而又众目睽睽的暴露在大众面前,那么,它的目地又是什么?
凶手的动机必定隐藏在他的行为之中,像情杀,可又只是单纯的变态做案动机。
他们只有了解他的诉求,才能找到通往他内心的捷径,江苏白看着资料夹中几名花样少女巧笑嫣然的照片,皱眉的看着组员们正在梳理着有关“恋腿狂魔”的线索,他悄悄起身离开会议室
来到无人的走廊后,习惯性的点燃一根香烟,江苏白掏出手机拨出一通电话,静谧的午后阳光正好。
“嘟嘟嘟”电话在地三声时,才显示被接通。
“有事”低沉性感的男声从电话一头传过来。
“沈淌,关于最近在办的这个案子,我想问问你的意见。”身穿一套贴身制服的男警浑身上下透露着“精明能干”四字,吐出一口烟圈后,直截了当的要求换来一阵沉默,半晌之后,手机那头终是再次传来淡淡男声道:“晚点”。
“好”得到回答,心中沉浮的心仿佛得了少许镇静。
另一边
阳光满溢的教室内,连阳光都照耀不到坐在最角落一旁的地方。
假寐了半节课的姜丝丝突然惊醒。
“亲爱的,你昨晚上没洗头了,看起来好脏”坐在旁边听到动静的顾远转头望过去,手中黑色水性笔则没有停下记录着黑板上所写,一心二用没有出半点问题。
“………”姜丝丝没有理会身旁人的毒舌,只是单纯回想起前面的那小半个梦境,整个后背忍不住直冒冷汗,嘴唇哆嗦得泛白,指甲握椎得发白。
不!这种情况她此生必定不会允许再次出现,若是有任何威胁她“寿终正寝、活到最后”的人、物、事、出现,她必定得将所有物剜杀与摇篮中。
因为太疼了,那种被雷劈得灰飞烟灭的感觉实在是太疼了。
一名身穿贴身警服的英俊男子静静坐在桌边,沉静锐利如鹰的一双眼淡淡望着桌上一盆多肉植物,修长的指尖不时敲打黑色小紫檀木桌面,发出“哒哒哒”清脆声响,在这片空间内显得格外清晰。
握着手机,对着电话那头突然的沉默,他像是即刻就有了决定,方要开口,又听话筒那头传来了回话。
“关于我得到的信息不多,只能大致说几点看法,而且这案件若是要破的话,相信以你的能力不需太久”远在京城内四合院中的沈淌翘着二郎腿,俩指手指夹着一个香烟,不时拿眼扫过摆放在桌上资料。
“我知道,不过这不是上面催得紧吗?况且这事弄得a市人心惶惶,我也想早点破了”。
顿了顿后接着道:“你说”江苏白微微扬眉,声音里终于有了笑意,果然,他就知道自己的这个兄弟是个有本事的。
“首先第一点,最近的这个受害人,你觉得她和其他几人有何不同、又有何相同之处”。
“不同…相同…”接到问题,江苏白微微沉吟不语,眉头微皱,随后就着之前梳理出来的结论一一列举起来。
第一点:他们相同之处都是年龄不超过22岁的在校女大学生,其中四名受害者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相互都不认识,而原丽丽则是小时候时候在a市一段时间。
说到第二点的时候他忽然停顿,反应过来这些信息并没有对外公布,而只看了新闻的沈淌说的应该不是这些,果然下一刻他就被略显性冷淡的声线打断:“这些不过是乱七八糟的,最直接的一点你们居然没发现,难道你们都是傻?,还是你跟白痴在一起太久,脑子退化了?”
江苏白被沈淌对他所说的一切全盘否定时,眼中透出一丝不悦道:“这个受害人是唯一一个没有被灭口的,说明在她失踪的这几天时间里肯定与凶手在一起接触过,而且我们接到线索说原丽丽是因为收到一条信息才来a市的,所以我们只需要随着在a市有谁认识原丽丽这条线找下去,肯定会找到凶手的”。
“嘿,愚蠢”带着冷笑的嘲讽似从鼻尖冷哼而出。
结果他说了这么多,却只换来对方的一声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