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妈妈你……”白情刚走到马路边,电话里忽的传来林婉婉的犹豫不决的声音,正低头打电话过马路时没有注意看周围往来车辆,只见前方有车灯亮起,那光刺得她眼眸有些生疼,下意识的闭上了眼。
只见远处一辆深红色的越野跑车正在深夜无人的马路上开的飞快,正立在马路正中间被光刺得睁不开眼的白情耳边只余驰骋而过的车紧急的刹车声。
以及‘轰’的一声巨响,刹那间,一声长长的刹车声让周围整个空气瞬间凝固开来。
周围仿佛一瞬间安静了几秒钟,紧接着,女人被撞飞出去时惊声的叫喊,无助的恐惧,以及整个人摔倒在了地上,弹出了几米远的落地之声,躺在了血泊。
鲜红的血以后脑勺为中心,向四周,慢慢地散开,如泼墨的青丝散开成一个扇形,形成一副莫名诡异的死亡之美。
整张脸被鲜血浸染大半的白情错愕的表情仿佛定格在那张保养得当,看不出年龄的脸上,全身碎骨般的疼在不断地提醒着她前一秒所遭遇的一切,猩红色的鲜血从脑袋开始快速的蔓延混合着乳白色的脑浆往外流,她歪着脖子,眼眸迷离的看着前方。
周围只余驰而过的车紧急的刹车声,以及车内明显被家中宠坏少年无情的咒骂。
只因他看见撞到人后,第一反应不是下车察看,而是踩卡油门,飞快的逃离这个是非之地,以及一直挂在嘴上不断地粗鲁字眼。
天空也开始下起了蒙蒙细雨,刚开始不过毛毛细雨,可这雨许久不见有停的意思,倒有愈下愈烈的趋势,好似它的目的只为了单纯洗刷今夜掩藏在黑暗下的罪恶。
豆大的雨点狠狠的砸在上面,一只红色高跟鞋孤零零的留在马路中央。
白情睁大了不可置信的眼睛, 大脑一片空白,恐慌和疼痛占据了她身上的每一个细胞,不知是血液还是雨水模糊了她的视线,看着那俩肇事后逃匿而去的红色汽车,眼皮越来越沉重,身体好痛!
她刚才在车上看到了谁——那个已经死去一月有余的女人!霍莲心!那死了也对她阴魂不散的女人。
“沈先生,夜已深了,我明日可还要上课。”姜丝丝喝完杯中最后一口咖啡,望着窗外下得淅淅沥沥的雨景出声道。
“我送你。”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毕竟作为一个绅士岂有让女性一人回家的缘故,哪怕对面的是精神病人。
“好。”没有拒绝的回答,姜丝丝看了眼被雨水打得“噼里啪啦”直响的透明窗户,掩盖在厚重刘海下的眼眸半眯。
事情终于步入轨道了,那么,接下来的日照肯定不会过于无论。
亲爱的的犯罪心理学家,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哦!
“少爷夜已深了,该睡觉了。”王伯看了眼还在亮着灯的窗户敲门道。
“会的,晚安。”顾远放下手机,揉了揉有些酸胀的眼睛,终上没有语气拨通那个号码,亲口跟她道一句晚安。
昨日夜间的雨一直下到今日凌晨都未见有半分消停的意思,这雨从天空而洒,夹杂着似雪非雪的冰滴,打在脸上刀割似的疼,好似惟有这冬日的雨才会令人有种“哦,已经冬天了”的感觉。
而这雨好似也是今年入冬后的独一份冬雨。
从高楼的落地窗往外远眺,只见整个工业化城市都被笼罩在一层灰色的雾中,城里拥堵的水泥、柏油路,挤着忙于生计的人,他们身着各色雨衣,匆匆而过的身影,在冰凉无情的雨中,像一粒粒找不到位置的棋,灰色建筑屋顶上,呆立着几只流浪的鸽,满腹的心事,在雨里显得更加沉重。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妈妈…你醒过来,你醒过来啊!睁开眼看一眼婉婉和爸爸。”穿着单薄棉制睡衣,白色毛拖,披着一头未梳乱发的少女,哭红着眼眶守在一个白色担架旁。
凄厉的声线,难受得好似划破人内心最为脆弱的恻隐之心,使人忍不住想将那人抱在怀中,好生安慰的好。
凌晨五点左右,天还未完全大亮之时,本该沉浸在美好睡梦中的姜家人,却被停在门外的阵阵警笛声吵醒,这才有了方才先前一幕。
雨还在不停下,林婉婉已经说不清自己脸上的到底是雨水还是泪水,亦或是二者皆有之,她只知道,如果不是因为昨晚上的那些照片,母亲也不会半夜瞒着父亲去找王叔叔,也不会出意外!是那个人、一定是那个贱人!
“妈妈,说好的你要看到我穿上婚纱,成为最美新娘的,你怎么…怎么可以…骗我。”不知哭了多久,已哭成泪人的林婉婉整个人失控的扑到白情经过一晚,已经变得冰冷的尸手上,哭得溃不成声,脑子却同意在进行着一场头脑风暴,用排除法找出那名所谓的嫌疑人之一。
“婉婉…别难过…你还有爸爸……”同样难过的还有姜国雄,听到白情死去信息时的他,好似一夜之间老了十多数,沧桑得与普通的中年男人无疑,只见他一直不停地伸手轻轻拍打着林婉婉此刻纤细得好似风一吹便倒的背部,嘴里说着安慰的话。
只是他毕竟是个成年人,情绪控制明显比林婉婉要好上许多,只是微微红了眼眶罢了。
可那明显带着颤动的声线也透露出了他因为爱妻的突然去世时的孤独无助与脆弱感。
“都怪你是那个贱人生的扫把星,否则我的小白不会发生意外的!”本安静静立在一旁撑着一把黑色雨伞,不发一语的姜丝丝被姜国雄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给打得懵在了原地。
“啪”响亮的巴掌没有完全融消在雨声,反倒加大了几分声音。
手中的黑色雨伞因为姜丝丝重心不稳的缘故,固妞挣脱开来,咕噜咕噜的在地上滚了几圈,冰冰无情的雨上打在那半张被用力打得红肿,渗血的脸颊上,几缕黑色青丝粘在上头,衬着身后雨景,显得好不狼狈。
“呸,老子当时怎么就没在你出生的时候掐死你,或者早一点让你下去陪那贱人。”完全失去理智,变得暴怒的姜国雄已经将白情意外去世,以及最近公司濒临破产的一切缘故都按在了姜丝丝的头上。
“扫把星,贱/人生的女儿不愧也是个彻头彻尾的贱人。”打了一巴掌,明显未解气的姜国雄,再次抬脚欲猛踹一脚过去时,却被躲过了。
“是吗?可父亲,难不成你忘记了,我也是你的女儿哦!”被那一巴掌打得脚下有些微微错位的姜丝丝半垂着头,抬手拭去嘴角处的一抹嫣红,真是的,打得这么用力,害得她的牙都要掉了,这一点你要怎么赔偿我的精神损失费与肉体的双重折磨呢?我亲爱的的爸爸!
“滚、谁你是你这扫把星的父亲,我的宝贝女儿可从头到尾只有姜婉婉一人。”姜国雄话已说开,瞪向姜丝丝的眼神就好比看一只下水道的肮脏老鼠,掉进厕所的卫生巾一样来得恶心。
“我TM让你这贱人活到这么大,简直就是过于仁慈,还不快滚,难不成还得让我亲自拿扫把赶你出去!”尖酸刻薄,恶毒的话不带重复的从姜国雄口中吐出。
“好”。
“爱丽丝,过来。”姜丝丝弯腰下身抱起因为她先前被打了一巴掌后,而全身炸毛,露出尖利獠牙的爱丽丝。
“喵”本好似一只随时伺机而动猎豹的爱丽丝,一听到姜丝丝的声音,顿时如一只没了脾气的奶猫,整只猫蔫不拉即的往回走。
今日的雨好似格外的大,天气也比昨日还有寒冷几分,也不知今年南方的天气是否会下雨,一个鹅毛大雪,堆雪人,打雪仗的冰雪世界。
姜丝丝捡起地上已经沾染上少许泥土的黑色雨伞,慢慢的往门口的方向走去,不曾理会被雨水打湿的衣服,头发,甚至连嘴角的血渍都未曾清理。
怀中的爱丽丝安静的锁成一团,毛茸茸的爪子紧紧抱住姜丝丝裸露在外的肌肤,它的目的好似只是单纯的为了给自己的主子取暖,却又担心自己的爪子过于锋利,划破对方娇嫩的肌肤。
“姜……” 虽然他撑着雨伞,可冬日黑色校服边缘已经被雨水打湿一小半,以及变得有些乌青的嘴唇,明显一看便知在门外等了许久。
“我没事,去学校上课吧!”姜丝丝看了一眼明显已经等在她家门外许久的顾远,出声道,额前的刘海以及被彻底打湿,黏答答的沾在脸上的感觉令她很不舒服。
姜丝丝,你要控制自己,现在不是杀人的时候,要不然,接下来的游戏可就不好玩了。
“好,可你………”今日一大早起来,看着外边下着雨的顾远,不知为何有种很想在睁开眼,第一眼看见那人的感觉,这才会出现在姜家门口,可是却没有进去的勇气,只是傻愣愣的趁着一把雨伞,在门外等她,对于里边所发生的一概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