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天宗身处七荒八脉之中,雄踞中原以东的东洲之地,周围地势险要,连绵百里,生息万年,乃执当世正道之牛耳。道天宗六峰,分别为天一,天斗,缥缈,星辰,玄机和专司掌宗一峰元门。
牧笛在一股奇特药香中醒来。
“你醒啦!”一张突然在他面前放大的面孔吓了牧笛一跳,牧笛“腾”地坐了起来。 他定睛一看,竟是个约摸十四五的妙龄少女,少女脸上挂着捉弄人之后得逞的笑,转身朝外叫嚷着:“大师兄,人醒了。”
牧笛起身下床,他看着脚下的靴子,颇觉奇怪,抬眼又看了一下四周古色古香的桌椅门窗,瞪大了眼睛复跌坐在床上。
眼前的少女穿着既非现代装束,与古代装束又有不同,腰佩一柄粉色的小剑,纹饰却是他在书本中从未见过的样式。
自己这是穿越了不成?
如此离谱的事情怎会落到他的头上? “这里是……”牧笛迟疑地开口,想要打听自己所处的环境。
“这是当然是阴曹地府了!”小师妹嘴角上扬邪恶的笑着,一双如桃花似的眼睛弯成了月牙,假装自己是地府来的恶鬼。
他看着少女,怎么看也不似传说中的鬼怪般丑陋,自然是不信。
“小师妹你又调皮了。”从屋外传来一个男人宠溺的声音,牧笛见一清俊男子,手中捧着一碗黑乎乎药液冲他递了过来。
牧笛鬼使神差地接过碗,对方见他精神不错,白牙展露憨厚的笑着说:“你可算醒了,昏迷了三天,先喝点东西补补身子。” 整碗药液漆黑一片,隐隐散发着奇异的香味,能将他从外面捡回来想必没什么坏心思,要害自己早害了,随即牧笛仰头一口喝下,只觉精神大振。
不待牧笛问起,男子便主动开口。
“我在山下处理妖邪,追到林中不知踪影,正欲离开,便发现有几只野兽想要扑到你身上撕咬,赶走野兽我发现你还有气息,想着不能留小兄弟你一人在林子里,于是将你带回了山上。”
妖邪?林子?野兽?牧笛脑子抓着这几个关键词,越发觉得离谱了。
“请问这是哪里?”他眼睛期盼地看着男子,希望他给出一个他所熟悉的答案。 “此乃道天宗,我是道天宗星辰门门主邓伯约座下大弟子何布衣,这是我的小师妹邓瑶儿。”
牧笛手中的碗咣当掉在地上,光滑的碗背倒映着他的样子,瘦削挺拔,依稀可见他的五官完全不是从前的样子。
他真的穿越了,并且是在别人的身体之中。
以为是宗门的威名镇住了牧笛,何布衣手拍他肩膀,安抚道:“不用太吃惊,相遇即是缘分,你且安心住下,等你彻底恢复我自会亲自送你下山。”
何布衣话音刚落,只听门外剑鸣声起,何布衣与小师妹听到声音眼睛亮了起来,急忙出去迎接。 不明所以的牧笛也只好跟着二人出去,只见从天边出现一道淡紫色光芒,朝他们靠近。牧笛定睛一看,竟是一中年男子御剑而来。
来的正是何布衣的师傅星辰门门主邓伯约。
“恭迎师傅出关。”何布衣和小师妹朝邓伯约行礼,牧笛忙不迭跟着做一样的动作,生怕漏出破绽被人发现他不对劲。
邓伯约一落地,身为门主的气势便压的牧笛喘不过气,其余二人早已起身,牧笛却觉自己浑身都被紧紧锁住一般无法动弹。
正当他以为自己会不会被这威压直接压倒在地时,邓伯约朝他开口松了威压。
“你就是老大从山下救回来的人?”
牧笛缓了缓口气点点头,回道:“是的。”
“见你身体已无大碍,这便自行下山回家去吧。”邓伯约不似何布衣一般喜欢充好人,相反,他对陌生人是极冷漠的,如若不是牧笛知道他的身份,真的很难想到一个名门正派的门主会如此无情。
“家?”
牧笛却是心中有些苦涩...一时间有些惆怅的望着苍天。
家吗?怕是不属于这个世界吧。
即便是在那个世界,自己从小无依无靠,好不容易有一对好心夫妇收养了自己,而就在前不久这夫妇二人晚年得子了,接下来的问题就是...自己多不多余不说,家庭支出怕是也担负不起我这样一个累赘吧。
刚才见到邓伯约御剑而来的威风态势,牧笛便已知晓这并不是一个讲求武功的世界,如果他真的这么下山,空无保命能力也不知该何去何从,怕是活不长久。况且有这么一个可以学习神通的机会,只恐错过便不再有了。
为今之计,便只能想尽办法就在此处,待从长计议。
“您能收我为徒吗?在下牧笛,无父无母,心无尘世牵挂,只求能就在此处学得本事,惩恶扬善。”
牧笛扑通跪在地上,朝邓伯约磕头,响声几人都能听到,看起来虔诚无比。
邓伯约冷哼一声,无情地说道:“我道天宗是收弟子不假,可你年龄已满十六,却无一点修为,刚才我已为你看过资质,奇差无比,我星辰峰是不会收留你这种天赋弟子的。”
牧笛不做辩解,他没有小说中穿过来就给的系统空间金手指,他也不是龙傲天,邓伯约也说了他只是个天赋奇差的普通人,什么穿越者的尊严他统统可以抛弃,他没有别人玲珑通透,也不如其他穿越人士一般拥有算无遗策的头脑和能力,便只能用最笨的方式恳求邓伯约,来赌一赌他们所谓的正派道义。
只一遍一遍磕头,重复着说:“求您收下我吧……哪怕打杂都行”他磕得一下比一下响亮,很快头上便由红肿转为青紫。
救他回来的何布衣实在不忍见此情形,也跟着扑通跪了下来,求着师傅:“师傅你就收了他吧,咱们人丁稀薄,若真能多一个一心求道的弟子,也是助力啊。”
小师妹邓瑶儿以前是星辰峰的老幺,早就想要个小师弟了,想当当师姐的瘾,可惜自己这个爹爹对收徒弟表现的很是马虎,别人峰门人数以千计,而自己的峰门却....
也不管什么理由于是,对着自己的爹撒娇着说:“爹爹,你就收了他吧,你看他多诚恳啊……”
就着话头,邓伯约看到了殷红的血液流淌到了他脚下。牧笛的头磕破,却仍不知疼痛般重复动作磕头。
邓伯约不由为之动容,但表情上还是一脸严肃,凡胎肉体怎地如此倔强。
“师傅,我们正道人士不就应该在人需要时施以援手吗?牧笛已经没有去处,收留他也是行善啊!”
邓伯约抬头看向远处高耸入云的元门山峰再回过头看了看自己的峰门,不由长叹口气,话已经说到这个地步再强行赶人反倒成了他的不是,态度有了些许缓和。
他走到牧笛面前,背着日光居高临下地对着他说:“若你所学几十年,仍是一事无成,你可还愿继续证道?”
一向木讷的牧笛罕见地没有犹豫:“我愿意。”
但回应他的确实一阵莫名的沉默。
欸...
仿似有一声长长的叹息,但头已磕得昏昏沉沉的牧笛早已听不清有没有这么一声
“安排在伙房给老四打个下手吧,布衣,麻烦是你带来的,以后他就归你管了。”邓伯约也不看众人如何径直向房间走去。
“小师弟,还不快谢谢爹爹。”邓瑶儿见邓伯约要走,也不管一脸呆滞的大师兄,看着牧笛傻愣愣的跪在一边便立马敲着牧笛的头道。
头很痛,但牧笛露出了穿越以来的第一个笑容,对邓伯约虔诚一叩:“多谢师傅!”
“别叫我师傅,以你的资质,等你修炼有成再说吧。”邓伯约早已不见了身影,只是传来了这句随风飘曳而来的声音。
此时距离道天宗元门大考还有五年时间。各处峰门子弟早已开始磨枪擦掌抢夺名额了,乾坤未定,你我皆是黑马。而星辰峰却诡异的一派和谐,这天星辰峰门的头等大事就是新来了个小师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