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窒息,晏酒一度感觉自己马上就要死了。
就在这时,耳边传来破水声,她身体猛地一松,下意识的开始大口呼吸,然后费力的睁开眼。
只是入眼的一幕,让她连呼吸都忘了。
这是什么情况,她不是在农科院的研究室加班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被装进笼子泡在河里,岸上这群盯着她看的又是什么人。
而此时,岸上的人群也惊了,大家指着晏酒叽叽喳喳开始议论。
“居然真没死,晏酒酒的命可真硬。”
“命硬有个屁用,还不是不知廉耻,我要是她早就一头撞死了,怎么敢活着脏了我们村的名声。”
……
人群里的声音嘈杂无比,但是总结起来都只有一句话,晏酒酒必须死。
站在人群前面,头发花白的老者,拄着拐,紧皱着眉,面色阴沉的看着晏酒酒。
过了半天他用拐杖重重的敲了敲地,大家顿时安静下来。
老者环视了一下大家,声音威严的说道:“晏酒酒虽然污了我们村里的名声,但是按照族规,沉塘一炷香还活着的人,可留得一命,晏老二带你女儿回去吧,不过日后尽量不要让她出来走动了,我们村担不起这个污名。”
老者说完板着一张脸走了,村民跟在他身后也气愤的走了,嘴里都骂骂咧咧的埋怨老天爷,咋就不收了那不知廉耻的贱人。
只有一对面相忠厚,容貌沧桑的夫妻,和一个看起来五六岁大的小男孩哭着跑向河边,将一脸懵逼的晏酒从河里连笼子带人一起拖上来。
李大雪打开笼子,看着坐在笼子里愣愣的晏酒,哭的肝肠寸断:“我苦命的女儿,这是哪个天杀的干的,我的女儿啊……”
晏老二看着以前活泼爱笑的女儿,就那样坐在笼子里,一言不发,怔怔的看向他,这个老实的男人叹了口气,抬手用力的搓了搓脸,语气尽量放轻说道:“酒酒不怕,爹养你一辈子。”
“嗯嗯,阿姐,稻子也养你一辈子,阿姐,你不要死。”
才五岁的晏稻,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拉住了晏酒的衣服。
晏酒看着面前这一家三口,只觉得一切浑浑噩噩,她眼睛一翻晕了过去。
晕过去后,她梦到了许多光怪陆离的画面,好像是一个女孩的一生,她一直以一个旁观者的姿态,看着这个女孩儿的生活。
直到一天晚上……
她从睡梦中惊醒,猛地发现自己好像成了那个女孩,正睡在她打零工的客栈卧房内。
她看到一个黑色人影翻窗跳进她的房间,跌跌撞撞的向她走来。
她拼命挣扎,想要起身逃跑,但她仿佛被困住了,灵魂在挣扎,身体在沉睡。
她眼睁睁的看着那个男人走到床边,压下来。
她的身体像是被按下了启动按钮,终于可以自由支配了。
她拼命挣扎,可她那点力气怎么可能比得上一个成年男人。
一股剧烈的疼痛袭来,晏酒的眼泪瞬间飙出来。
她感受到男人在她身上的动作,鼻尖萦绕着一股淡淡的香气。
她努力瞪大眼睛想要看清那个男人的脸,可是那个男人戴了面具,只留了一双眼睛,深邃冰冷,仿佛深渊。
她的意识越来越模糊,她隐约听见那个男人在她耳边低语:“我会……”
晏酒集中精神想要听清那个男人说的什么,可是下一秒她猛地惊醒。
“爹,娘,阿姐醒了。”
晏稻惊喜的声音传来,晏老二和李大雪赶紧跑过来,围着晏酒嘘寒问暖。
“酒酒,你感觉怎么样,哪里不舒服。”
晏老二站在一边,虽然没有说话,但是也满脸关切的看着晏酒。
晏酒看着他们在心里微微叹了口气,他们还不知道,他们疼爱的女儿——晏酒酒,已经在刚刚的那场沉塘中死了,现在来到这里的是她这个和晏酒酒名字十分相似,因为加班猝死的晏酒。
而她一来,原主就送她了一份大礼,让她亲身经历了一回被人强迫的滋味。
晏老二和李大雪见她醒过来了也和刚才一样,没有一点反应就那么傻傻的坐着,心里更慌了。
李大雪更是直接扑到身后的门上,一边哭,一边拼命的拍打着:“娘,娘,你快开门放我们进去,酒酒身上的衣裳还湿着,我们还要拿钱找大夫,酒酒得看大夫,娘,你开门啊。”
门内一个尖锐到刺耳的声音响起:“我呸,那个不要脸的贱人还想进我们老晏家的门,她做梦,你们抬着那个浪蹄子爱去哪儿去哪儿。”
李大雪听到婆婆这么说,哭的更厉害了。
晏老二蹲在门口,闷闷的叹了口气,拍了拍李大雪的肩膀,凑到门边说道:“娘,那你把钱给我们吧,我们不进家门了。”
门内的声音更尖了:“什么钱,咱们家哪有钱,钱不都给那个小娼妇看病了,没钱,你个不肖子孙,不但不拿钱孝顺你老子娘,还变着法的掏你老子娘的棺材板,真是个黑心肝。”
站在一边的晏稻闻言不干了,扯着嫩嫩的嗓子气愤的说道:“你没有掏钱给我姐姐看病,是爹娘赊账给阿姐请了陈爷爷来给姐姐看病,我爹娘之前给你的钱你都给了大伯家,你之前还给了致远哥哥好几块银子,让他花完了再找你要……”
晏稻的话还没有说完,大门就被猛地推开了。
晏老太拎着扫帚气势汹汹的冲出来,对着晏稻劈头盖脸的打过去。
“稻子!”
李大雪惊呼一声,向着晏稻扑过去。
只不过有人比她更快,晏酒酒将晏稻紧紧的搂在怀里,扫帚如雨点一般落在她的身上。
“酒酒!娘,酒酒身子弱,禁不住的。”
晏老二冲上去,想要将晏老太拉开,可是这是他老子娘,他不敢用力,晏老太又有一身蛮力,居然挣脱了他的手,还回身给了他几扫帚。
晏稻听着那棍棍到肉的声音,嚎啕大哭起来:“奶奶,你别打阿姐,别打我爹,你打我,呜呜呜,阿姐……”
晏酒酒听着他的哭声,只觉得心里钝钝的疼,眼神越发犀利起来。
她和原主不一样,从来就不是个软绵的性子,这个心肠狠毒连自己亲生孙女死活都不管的老太婆给她等着,她一定要将今天挨的打以及这具身体原来吃的苦悉数还回去!
只不过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这具身体被沉了塘,又穿着湿衣服吹了这么久的风,再被晏老太的话一气,还挨了打,多管齐下,她就是铁打的身子也扛不住。
晏老太还没打几下,晏酒酒就倒在了地上。
“阿姐,娘,阿姐死了,呜呜……”
晏老太打的正欢,猛地听到晏稻的哭喊声,心里咯噔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