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江白出声,住在刁义家附近的一个妇人站出来,怯怯的说:“这瓶油明明是春花从我家借走的,当时是说有急用,下个月收了花生就还我一瓶。”
谁能想到现在出现在江白手里。
李春花磕巴了:“你、你胡说……”
“我没有胡说,那个瓶子盖被我家小老二摔了个缺口,不信你们可以去看。”那妇人挺直了腰板,越说话越顺,越说越有底气。
村长接过油瓶,看了一眼上端的盖子,立刻不赞同的看着李春花。
众人立刻理解到,这是证据确凿了。
李春花下意识想把自己摘出去:“我借了油就放在厨房了,不知道刁义偷偷拿走给这个小贱|人用……”
“你撒谎,”刚刚妇人口中的小老二站出来,“昨天晚上我想去你家把油拿回来,亲耳听到刁大爷和你商量,怎么更好的把江白姐姐家烧掉。”
小老二四五岁,已经颇有机灵相,三岁能识字五岁能作诗,是村里人人称赞的小神童。
他爹能赚钱,早早把他送到书院读书,如今是休沐回家,正撞见这事。
村人都对这个未来的县老爷分外敬重,闻言道:“小老二都这么说了,那江白说的应该是真的。”
“没想到刁家这两口子这么恶毒。”、
“刁义我是看出来了,没想到李春花也……”
“你们懂什么,一个被窝里睡不出两种人。”一位颇有名望的老人深沉的说。
众人反复在嘴里念叨了几遍这句话,赞同的连连点头。
见一切尘埃落定,村长摸摸胡子,呵斥刁义和李春花:“你们这次太过分了,再有这样恶毒的心思,村里定不饶你。”
王大娘在旁边说:“以后,要是江白和平安喜乐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那就是你们干的。”
这是杜绝了刁义再出恶招。
江白追问:“那村长,这次要怎么惩罚他们?”
村长看着涕泗横流的两口子,略动了恻隐之心。
他看着江白,说教:“年轻人做事不要那么不留情面,大家都是一个村子里的,低头不见抬头见,不然就算了吧。”
“所以他们做错了事,一点代价都不需要付吗?”江白不甚满意。
“这次你也没有什么损失,得饶人处且饶人。”
见村长这个态度,江白知道再胡搅蛮缠下去也没有什么作用了。
她隐晦的看了一眼刁义和李春花,撇撇嘴,又冲着村长笑笑:“既然村长都这么说了,我就听您的。”
村长满意的点点头。
江白低头看向夫妻俩:“只希望我的好心不会成为你们以后恣意妄为的理由。”
说完,她转头就要走。
村长挥挥手:“都散了吧。”
李春花喊住江白:“等等,你得把刁义身上的绳子解了。”
“我不管,”江白回头,凉凉的说,“还有,你赶快把人搬出来,一刻钟后要是我看到你们两个还在我家,那我就报官说你们私闯民宅。”
李春花像众人求救。
这时候,连和她关系好的人都躲开了,大家都想和差一点成为放火杀人的凶手的人割席。
李春花咬咬牙,硬是推起了刁义,一点一点抱着他往门外走。
事毕,刚刚的妇人回到家,后怕的扶了扶胸口。
身后一个男声传来:“怎么,害怕了?”
这男人正是赵毅时常带在身边的手下。
手下名叫谭吉,妇人便是他的媳妇儿徐元清。
徐元清见到自家男人,微微一笑,凑过去小声说:“本来不想出头的,那刁家可不是好惹的。”
谭吉出去跑生意,她一个人带着三个孩子生活,总归要小心点。
谭吉伸手把她搂过来:“老板娘是无辜的,替她澄清一下是应该的。”
“是赵大当家让你这么做的啊,”徐元清好奇的瞪大眼睛,在男人耳边说悄悄话,“他不是不太满意江白的吗?”
所以之前江白受欺负,他家没有出头。
“谁说不喜欢,妇道人家别总瞎猜。”谭吉话里带着呵斥的意味,语气却很温柔。太长时间没看见自家媳妇儿,他舍不得说教。
徐元清一点就透,立刻明白赵老大这是对江白上心了。
谭吉心想,赵毅这是老房子着火,连生意都不做了,一门心思窝在村子里监视自己媳妇儿。
关键监视就监视吧,还不敢露面,搞得他也不能出来,俩人偷偷摸摸在村子里住了半个月,赵毅不想江白见到他,他谭吉可是想媳妇儿想的要命,半夜都恨不得偷偷掉几滴眼泪。
他也不是大禹,做不到三过家门而不入啊!
这么一看,他还得谢谢刁义和李春花两口子。
刁义刚进赵家,这边盯着的暗卫就火速回来提醒了。
这一宿的全过程,赵毅和他都在暗处看着,如果江白真的有危险,赵毅恐怕会立刻站出来给她解围。
不过江白自己处理的很好。
他家小老二人小鬼大,看见他和赵毅之后也不声张,悄咪|咪把李春花借油这事儿说了。
在赵毅的示意下,才有的徐元清站出来说明真相这一幕。
谭吉搂着徐元清坐在自己大腿上,感叹道:“村里的风气是不太好。”
村长年纪大了,人糊涂,一些魑魅魍魉就钻了出来。
“等到再攒攒银子,咱们就在县城买套房子,你和大妮都过去住,老二平时也可以回家吃饭,让你天天见到儿子。”
听到这话,徐元清鼻子酸了。
她给谭吉生了两个孩子,大女儿乖巧懂事,小儿子古灵精怪,自家男人也撑得起来。
谭吉跟着赵毅赚了不少,家里没钱主要还是因为老二。他上私塾后花钱如流水,一个月光是交给先生的学费就要五两银子,不算笔墨纸砚。
谭吉向来不画大饼,他这么说,一定是搬去县城这件事有眉目了。
想到日子越过越好了,她心里满足的不行。
徐元清的声音软的都要溢出来,她揪着男人的衣襟,拢了拢,说:“那你也别太累了,身体要紧。”
“我知道。”谭吉忍不住狠狠亲了一口媳妇儿的脸。
他心想:温香软玉在怀,我可比当家的幸福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