夔门,军议堂内。 .
一众唐将分主次而坐,脸色都有些不好看,互相间左顾右盼窃窃私语不止。
主将李孝恭端坐在位,两眼间布满了血丝,显然是一夜未眠。环顾了堂内诸将一圈,声音有些沙哑地开口说道:“诸位将军,想必诸位都已经知道了吧。隋将岳飞率领五万精兵从岭南北,穿过丛林突袭巴蜀南部。由于我巴蜀主力兵马在东部设防,以致于岳飞大军所向披靡。如果我们不能及时作出应对,恐怕岳飞会直接杀进成都!” 堂内诸将纷纷点了点头,这么大的事情自然不可能瞒得住,现在这个消息已经在军引起了不小的骚动,若不是李孝恭和李世绩治军有方,只怕这个时候李靖已经率领大军杀进夔门来了。
李孝恭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成都乃是西南第一重城,绝不容许有失。更何况一旦成都被岳飞攻占,那我们的后路被断,算夔门再是险要也会被隋军困到粮草断绝的那一刻,所以我与李世绩将军商议过后,决定率领主力回师成都,先破岳飞解成都之危!”
李孝恭话音一落,李世绩便接着说道:“但是,隋将李靖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不可能让我们轻轻松松地返回成都。所以这一次我军必须留下一支军马留守夔门,为大军的西撤争取时间。”
李世绩说着目光从堂内的每一个人身扫过,沉声说道:“不知哪位将军愿意担负起这份重责?”
骁勇善战的唐军猛将田再彪闻言当即挺身出列,朗声说道:“郡王殿下,大将军,末将愿意率军殿后!” 李孝恭微微一笑,摇了摇头说道:“田将军武艺高强,我军撤回成都之后还要凭借你的本事去击败岳飞,这殿后一事我看还是交给他人吧!”
李孝恭说着又微笑着看向堂内诸将,只可惜其他唐军将领都不似田再彪那般少年气盛,留守夔门为大军殿后极有可能会落得个战死沙场的结果,一时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一个人愿意前请命。
李孝恭见状不由得面露不悦,拍案而起厉声喝道:“难不成我巴蜀军只有田再彪将军一人是不怕死的英雄豪杰吗?尔等平日里一个个都把忠君报国挂在嘴边,怎么现在个个都哑巴了?”
众人见李孝恭发怒,一个个都低下了头颅,不敢正视李孝恭。
“也罢!领军殿后确实是凶险万分,尔等心有顾虑也是正常的。” 看着一个个将头深深埋进去的部将们,李孝恭长叹了一口气,沉声说道:“既然诸位都不愿意担此重任,那也只能由我亲自领军殿后了。”
“郡王殿下万万不可!”
李世绩闻言顿时大惊失色,急忙出声劝阻道:“殿下,你是三军主帅,若是你有个万一,这数万大军怎么办?巴蜀要地怎么办?”
李孝恭转头看相李世绩,沉声说道:“李世绩将军,若是我真的不幸殒命沙场,那一切都要拜托你了。你的才华胜我百倍,我相信你一定能为大唐保住巴蜀要地!”
“殿下!” 李世绩闻言之后身型不由得一震,两行清泪缓缓流了下来。头一转对着堂内众将怒目而视,喝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尔等身为我大唐将士,事到如今真的要让主帅为你们殿后吗?你们良心可安?”
许是受到了李世绩刺激,堂突然有一个凤眼蚕眉,绿袍金铠,青巾赤面的将领挤身而出,拱手说道:“我大唐男儿个个都是铁骨铮铮的汉子,贪生怕死绝非我等作风。末将云天彪不才,愿领一支军马镇守夔门,为大军西撤争取时间。”
李孝恭嘴角微微一勾,与李世绩互相对视一眼,眼神都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
从古至今,只有弃卒保车,哪有让主帅殿后的道理?李孝恭和李世绩刚才的那一幕不过是两人自导自演的苦肉计,为的是让人主动站出来心甘情愿地为他们殿后,谨防殿后的将领贪生怕死投降隋军,致使他们退保成都、先破岳飞的计划彻底破产。
这会儿看到云天彪主动站了出来,李孝恭心虽然是暗喜不已,但是表面还是装得十分悲痛的样子,走下帅案来到云天彪的面前,拍了拍云天彪的肩膀说道:“云将军,有劳你了。隋军主帅李靖满腹韬略,深通兵法,麾下更有姜松、卢俊义、周德威等猛将,你可千万要小心。” 云天彪拱了拱手,大声说道:“殿下尽管放心,末将定与夔门共存亡,哪怕是死,也不会让隋军跨过夔门半步!”
李孝恭摇了摇头,沉声说道:“云将军,我不需要你与夔门共存亡。我只需要你坚守夔门三日即可。三日之后,你只管弃城而走。”
一旁的李世绩微微一笑,开口说道:“云将军,我与郡王殿下也知道此事凶险万分。所以,若是将军真的当了最后关头尽可投降隋军,我和郡王殿下会书陛下说明情况,定不会让陛下拿将军的妻儿老小问罪!”
云天彪是个粗人,被李世绩这三言两语说得鼻子一酸,当即跪伏于地,朗声说道:“末将堂堂七尺男儿,岂肯做那贪生怕死之徒,若是真到了那个时候末将定当以死报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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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李孝恭和李世绩率领着五万余唐军主力悄悄撤出了夔门。不过李靖乃是用兵大家,麾下兵马训练有素。尽管李孝恭和李世绩极力掩藏,但还是很快让隋军斥候发现了踪迹,飞快地赶回大营向李靖禀报。
李靖得到后迅速击鼓聚将,沉声说道:“诸位将军,方才斥候来报,在不久前李孝恭率领大军悄悄离开了夔门,依本帅之见,应该是他已经得知了岳鹏举这一路兵的消息,所以只能弃城而走,回师救援成都。”
帐内诸将闻言尽皆大喜,纷纷高声请战不止。
李靖微微罢了罢手,示意众将安静。旋即缓缓抽出一支令箭,高声说道:“李孝恭、李世绩用兵有方,他们必然会在夔门留下一支军马殿后。李愬、张亮、鲁达、鲁衡听令,本帅命你们挑选三万步兵先行出发,全力破城为大军开路。”
四人一齐出列拱手说道:“末将必竭尽全力拿下夔门!”
“苏定方、姜松、卢俊义何在?”
李靖高呼一声,又摸出一支令箭沉声吩咐道:“命你们三人各率五千骑兵随后出发,只要城门一破尔等便立刻出击,不必理会城内残敌,只管杀出夔门一路追袭唐军主力即可!”
苏定方、姜松、卢俊义同时抱拳说道:“末将遵命!”
李靖微微颔首,又召唤夏鲁和周德威前,沉声说道:“李世绩诡计多端,你二人各率一万精兵紧随苏定方、卢俊义、姜松出发,随时准备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