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渔拿着字据,吹了一下墨迹,在她眼前晃了一圈,问道:“签吧。”
说完之后,他手指一动,玉兔的捆绑藤蔓松开了一小段,露出她的手来。
这藤蔓十分恶心,但李渔已经手下留情了,他对付其他敌人的时候,藤蔓上是带毒刺的。
而且毒刺肯定还带着水灵之力,进去之后就是生死符,冰针刺经脉那才叫生不如死。潘金莲只学了这么一招,就屡试不爽,杀了好多人。
玉兔看着他的样子,心里已经恨到了极点,广寒宫的兔子是一个非常记仇的兔子,这件事已经成了天庭的共识。
但是她脸上没有丝毫恨意,乖乖地在字据上按了手印,眼睛红红的,一副十分委屈的模样。好兔不吃眼前亏,她虽然记仇,但是并不傻。
玉兔含泪在上面按了手印,李渔笑吟吟地收了起来,然后把项圈给她戴上,这才松开了藤蔓。
重获自由之后,玉兔可怜兮兮的样子,看上去十分驯服。
李渔笑道:“走吧,我们的丹房就在那边,以后你就在那工作,什么时候捣完药,就可以无债一身轻了。”
就在李渔转身的时候,她突然暴起发难,这次她知道了福金的厉害,没有对她下手。
捣药杵即将打到李渔,突然玉兔直蹦蹦倒在了地上,她痛苦地捂着脖子,只见那项圈越来越紧,勒的她面色涨红,舌头伸的老长。
“还打不打了?”
兔子疯狂点头,李渔这才放开了项圈,笑着说道:“这就叫颈箍咒,你都签了合同了,怎么还能返回呢?不行,必须加上一年,只要是犯了错,就加一年。”
“现在是十一年了,小兔兔。赵福金在一旁笑吟吟地说道。
“知道了。”玉兔也是个识时务的,马上点头,一点也不拖泥带水。
刚才那玩意太难受了,让她实在受不了,李渔心底暗道,并不是每个人都能修到陆地神仙。
这玉兔要是真会捣不死药,那是一件非常好的事,连汉武帝都要大费周章弄仙露盘,秦皇都要派徐福出海求不死药,要是自己有一颗,人间帝王还不是随意拿捏。
嫦娥也没有修到陆地神仙境界,她能长生不老,就是靠吃了不死药。
玉兔低着头,赤红色的眼珠滴溜溜乱转,很明显在想脱身之计。
李渔也防备着她先去告状,别到最后不死药没弄到手,反而再惹来一个大仇人。
他们在山顶的变异乐园里,又闲逛了大半天,这才出来。
把玉兔领到丹房之后,李渔把使用她脖子颈箍的咒语贴在柱子上,包括玉兔自己在内,所有人都能看到。
李渔大声喊道:“都过来!”
掌教一声令下,丹方内的弟子纷纷凑了过来。
陈泥丸最机灵,他笑着上前,问道:“掌教,又要发好东西了?”
“发什么好东西,背口诀!这里有一个口诀,赶紧都背下来,每个人都得会。”
玉兔恨得牙根痒痒,他虽然知道这个道士笑吟吟的不是好人,但是没想到他这么不是人。
丹房内的弟子,都好奇地凑了上来,围着李渔问东问西。
李渔贴完之后,吩咐丹房的道童,一定要看管好这只兔子,不管她什么时候跑了,都随时念咒,她自然会自己回来的。
陈泥丸疑惑地问道:“掌教,这是我们新来的师妹么?”
李渔摇了摇头,说道:“不是,她不是我们正经门的,但是和我们有雇佣关系,她欠我们钱,没有办法还,自愿捣药。”
“知道了。”
正经门的弟子内部十分团结友爱,一听不是自己门中的,大家对玉兔就没有刚开始那么热情了。
李渔说道:“需要什么原材料,尽管开口,我会尽力拿来。”
玉兔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也没有什么表情。她此时变成人形,赤红色的眼睛有些妖异,低着头沉默不语。
她瞧着这小小丹房,心中哂笑,什么破地方,不就是个小门小派,还想要不死药,做梦去吧!
自己捣过药是没错,那都是什么时候的事了,多少年不干活了,你让我捣药?你配么?
她算计着先糊弄过这个小掌教去,然后偷偷把项圈拿下来,就在这里大开杀戒,把他这些可恶的徒子徒孙都杀了,然后开溜。
李渔见她不说话,心道她这是冷处理,不过完全没用。自己还有大把时间,一定要榨干她的剩余价值,不然白当老板...不对,是白当掌教了。
走出丹房,李渔心情大好,他扩了扩胸膛,指着下面说道:“看到没,这就是我为你的万里千山,打下的最坚实的后盾。这正经门崛起之后,都会成为你的左膀右臂。”
赵福金掐着腰,跟着李渔猖狂地大笑起来,虽然她也未必知道自己笑的什么。
李渔发现自己利萝莉,所有小萝莉不管原来性格是什么样的,跟自己相处久了,都会变成这种乐天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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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贾府。
今日是荣国府贾政的生辰,宁、荣二处人丁都齐集庆贺,府上热闹非常。
贾政是荣国府实际的掌权者,但是他好像并不热衷于此,不常管理府中大小俗务,每日只看书著棋,同一众清客闲聊,是名副其实的甩手掌柜,他并不喜好繁华奢侈的生活,在游览大观园时亦有过归农隐逸之意。
但是他的生辰,还是要大操大办的,因为是先皇宣德帝驾崩不久,所以他们没有摆戏台,只是设下了各种庆祝项目。
一大早,有身穿绣春服的官差来到府上,说是宣读圣旨,把贾府一群人吓得不轻。
很快,与贾府有些交情的都太监夏秉忠乘马而至,又有许多跟从的内监。夏太监也不曾负诏捧敕,直至正厅下马,满面笑容,走至厅上,南面而立。
所有人赶紧出来接旨,夏太监没有捧出圣旨,看来是个口谕,他笑道:“奉特旨:立刻宣贾政入朝,在临敬殿陛见。”
说完之后,不顾贾府的挽留,便带着人走了。
贾政虽然一头雾水,但是不敢怠慢,很快就准备好车马,要入京面圣。贾母嘱咐他带上贾琏,毕竟是年轻人,路上也好有个照应。贾政十分孝顺,自然答应下来。
这一趟不算近,好在有水路,特制的船只在运河上可以飞速行驶,十分方便南北两京的往来。
当然,这些特制的船只,一般是供给达官显贵用的,每次耗费不低。
过了几天,贾政还没回来,几个管事的提前回来了。
贾母等人忧心忡忡等待的时候,赖大等三四个管家喘吁吁跑进仪门报喜,说:“大喜,大喜啊。”
这时候正赶上贾母心神不定,在大堂廊下伫候,听到这话马上问道:“什么事?”
邢王二夫人、尤氏、李纨、凤姐、迎春姊妹等,皆聚在一处打听信息,闻言也都竖起耳朵。
“咱们家的大姑奶奶封为凤藻宫尚书,加封贤德妃。皇恩浩荡,特许大姑奶奶回来省亲。”
“省亲?”众人一听,喜不自胜,这可是天大的好事,是贾府皇恩浩荡的证明。
府上还有一个特殊群体,就是薛蟠、黛玉和金莲。
这三个凑在一块,天天不太合群,不是吃吃喝喝,就是搁那修炼。
皇妃省亲这么大的事,别人都欢天喜地,得意洋洋,这几个却没什么感觉。
皇家威严?皇室恩宠?
我们正经门天天见大宋皇帝,尤其是金莲,天天都和皇帝睡觉。
要知道,大宋可是疆域和人口不弱于大明的帝国。
薛蟠胡吃海塞了一大顿,此刻正在呼呼大睡,他来到府上意外地发现,这里的人都不管自己,顿时高兴坏了。
本来还担心被长辈管着,生怕被束缚的薛蟠,在这里简直快待上瘾了。
还有一大群金陵旧日的酒肉朋友,纷纷找上门来,如今薛蟠可算是成了焦点人物了,毕竟他们虽然非富即贵,但是修士还只有薛蟠一个。
今日便是贾琏做东,邀请贾珍、薛蟠几个一道吃酒,喝的晕晕乎乎。
要说贾琏为什么请他们,其实是看上了贾珍的爱宠之一尤二姐,想要讨过来。
贾珍那边态度一直很暧昧,既不松口,也不放手,不上不下地吊贾琏的胃口。
越是如此,贾琏就越心急,席上说话都有些恭维了,贾珍大为受用。
其实尤二姐他已经玩腻了,送给贾琏这小子也没事,果然今天就松口了。
贾琏大喜,回到府上带着一身酒味,他院子里的丫鬟也都见怪不怪。他从京城回来之后,就没怎么回过院子,要是以前凤姐儿早就不干了,不过最近她被王夫人指派,掌管府上大小事务,忙的晕头转向,没有顾上。
凤姐事繁无片刻闲空,好不容休息一会,正好见贾琏回来,便顾不得累,拨冗接待。房内也别无外人,王熙凤便笑道:“国舅老爷大喜!国舅老爷一路风尘辛苦!小的听见昨日的头起报马来说,今日大驾回府,略预备了一杯水酒掸尘,不知可赐光谬领否?”
贾琏把她揽在怀里,摸了摸脸,笑道:“就你会作怪,对了我们到京城见到你亲娘舅了,那可真是威风大了。”
正好平儿端上茶来,看到他们两个这个样子,就红着脸要退出去。
贾琏咳嗦一声叫住了她,平儿只看凤姐,凤姐噗嗤一笑,“这小蹄子,叫你的又不是我,你看我干什么?”
平儿吃了这么一抢白,赌气道:“我不看看你,改天他走了,你又拈酸吃醋,还不是朝着我使劲,谁让我是丫鬟呢。”
凤姐一听,登时坐直了身子,撸起袖管露出雪白的手腕,“好啊你,我是说不得你一句了,眼看着要骑到我的头上。”
贾琏喜得哈哈大笑,平儿放下茶,趁机逃了出去。
“你看看,都是你惯的。”
贾琏笑道:“行了,咱们谁也别说谁,对了这次贤妃省亲,我可听说了,老太太让你来操持,你怎么想的?”
王熙凤一听,顿时来了精神,她心里得意,嘴上叫苦,“我能怎么想,这些事我也没管过!谁让我大字不识一个,娘们家的见识又浅,嘴又笨,心又直,人家给个棒槌,我就拿着认作针了。”说道急处,凤姐儿拍着自己的脸颊,道:“我这脸皮又软,搁不住人家给两句好话儿。况且又没经过事,胆子又小,太太略有点不舒服,就吓的也睡不着了。我苦辞过几回,老太太不许,太太也不愿意,反过来说我图安逸,不肯帮她们分担,我找谁叫苦去。她们只看到我发号施令,谁知道我是捻着把汗儿呢!一句也不敢多说,一步也敢妄行。”
贾琏笑道:“哪有这么严重,不过是管些琐事,又没让你去袭国公的位子。管好那些下人,让他们去干活,不就完了么。”
“咱们家的事你是知道的,所有的这些管家奶奶,那一个是省油的灯?你最好别出错,错一点儿他们就笑话打趣。”
“你不会收拾他们?”贾琏多少有些不信,但是他心里有鬼,所以一味地顺着媳妇说,让她把冤屈倒一倒,然后再显摆一下本事。
这些都是贾琏预料中的,他打定了主意把媳妇哄开心了,然后纳尤二姐当个外室。想要养外室,需要一大笔银子,贾琏有钱,但是不太够他挥霍的。
但是他已经想到一个好主意,也想趁着今天,和王熙凤商量一下。
“她们?哼,这些人精,插上个尾巴就是猴,偏一点儿他们就指桑骂槐的抱怨,‘坐山看虎斗’,‘借刀杀人’,‘引风吹火’,‘站干岸儿’,‘推倒了油瓶儿扶’,都是全挂子的本事,况且我又年轻,不压人,怨不得不把我搁在眼里。”
“对了,你这里还有闲钱么?”
凤姐儿眼睛一眯,狐疑道:“你要钱做什么?”
“干什么不得花钱?”贾琏压低了声音,说道:“你知道咱们府上的林姑爷么?”
“探花郎?”
“对啊,他身子不好,听说我那姑姑没了之后,他就一味地茶饭不思,眼看是要不行了。林家一直是单传,他又没有个子嗣,有个闺女吧年纪还小,没有婆家。”
王熙凤眼珠一动,搂着他的脖子,问道:“你待怎么滴?”
“他要是真没了,这个是个好机会,黛玉妹妹在我们贾府,谁去帮她收拾办理丧事,谁就有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