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听到崔云阳这么说,都觉得不无道理。都一副你说的对你说的有道理你继续分析的表情看着他。
崔云阳不太敢打那两个,只好拿着文件夹侧打了一下汪磊的臂膀:“怎么都不说话了,都一起来想一想啊,人多力量大哎!”
“知道了知道了,不是在想嘛,灵感都被你拍没了。”
崔云阳:是是是怪我怪我。
安歌仔细斟酌了一下那个人见到自己的表情,出言说:“我也觉得他是认识我的,或者说是知道我的身份。”
汪磊又退了几步,低头从门窗里看了看那三个依旧无动于衷的人,说:“看来……都是有备而来。”
安歌突然想起来李老板和那个巡警队,看向凌恒,生怕他和自己一样忘记掉了,一脸抱歉地说:“哦对了,凌恒,你今天下午去码头了吗,就那个巡警队的事……我忘记跟你说,李老板已经被我们带回警局了。”
“早就去了,李老板被带走的时间,我就知道了。要是等你想起来了才告诉我,这案子还要不要查了。”
这宠溺的语气……
咦,溺死人都。汪磊和崔云阳相视一眼,嘴角眼角都忍不住抽搐。
崔云阳睨了一眼安歌,把拳头虚握放在嘴边:“咳咳咳……”
众目睽睽之下,被人取笑了……安歌“恼羞成怒”地看着凌恒:看吧,都是你搞的。
凌恒收到安队的“指示”,于是由他打破这尴尬地局面,回归正题:“我已经把从昨天晚上到今天上午在89号船值班的几名警员带回来了。不过,还没开始审讯。”
“恩,李老板也被带回来了。你们看,是先给谁做个口供。”安歌问。
汪磊说:“要不先去审那个巡警队的吧,先从小的方面入手。”
大家都没意见,于是展开了第一批的审讯。
崔云阳交待下去:“把几名巡警队的人带1号审讯室。”
1号审讯室内。
只有凌恒和崔云阳坐在里面,安歌和汪磊在另外的房间里透过监控摄像头来监看。
一张桌子上,凌恒和崔云阳齐肩坐着。
他们的对面,是四个巡警队的警员,被带着手铐坐在椅子上。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也会被拷上手铐关押在小房间里审问。
“你们知道我们找你们来是为了什么事情吗?”汪磊的坐姿简直就是一副大爷相,要不是一身警服,这口痞痞的语气……
四人都纷纷摇头,有个比较胆小,一直低着头,像是……在哆嗦?
还有个人认出来了凌恒,昨天晚上他还和另外一名女警官出现在上边。
凌恒不动声色地把他们四个人的动作神情都尽收眼底。
凌恒目光很随意很懒散,淡淡地问:“你们是昨天晚上到今天早上在码头89号船值岗的巡警队一支队的,这个我没说错吧。”
四个人前前后后都点了头,不否认这个事实。
“很好,第二个问题,昨天晚上,你们有没有见到什么可疑的人,除了我和另外一个女警官之外。”
有个人回答说“没有”。
其它三个人还是摇头……
回答的那个人在说话时,眼光往右上方看人的左右脑分管不同的语言中枢。
崔云阳一副事不关已,把玩着手机,悠哉悠哉地说:“当人在思考回忆,试图做出诚实的回答时,眼睛会不由自主瞧向左上方;反之,当人琢磨怎么说谎时,眼光通常是往右上方看的。”
崔云阳说完这番话,那个人立马往左边看,然后反应到不对劲,低下了头。
崔云阳摇了摇头,唉,愚蠢的人类。
“好,继续第三个问题。今天早上有人在船上喊‘站住’,有人抱着箱子逃跑,你们为什么不拦下来,连检查都没有检查就放行,那……局里面派你们过去的意义在哪里。”
最后那半句话,凌恒的语气不是问句,而是肯定句,言下之意就是,你们一点用处都没有。
冰凉的语气,让那四个人不寒而颤。
有个人甚至忘了自己手上还有手铐,想抬手摸摸后颈,抬到下颚处才反应过来。
崔云阳又一副无辜装两手放在桌上玩手机,眼睛注视着屏幕,表现出很不正经的样子。
他说:“恩……这在心理学和肢体语言学上,左手摸后脑勺当一个人心虚时,会表现出某些焦躁表情,我们管这叫抓耳挠腮。当他说完一通谎话时,会下意识触摸或按摩颈部,以此来掩饰自己,同时擦擦脖子后面流的汗。”
闻言,他收回了手,紧张地咽了好几次唾沫,脖颈上的喉结上下来回滚动,还不自觉地看向了凌恒,随后又立马避开。
这一动作都落入到他们的眼中。
汪磊指着屏幕上的那个人:“有猫腻。”
审讯室里随着没人回答凌恒的话变得安静。凌恒和崔云阳也不继续问问题,就这么看着他们,望眼欲穿的锋利落在他们的身上。
一直在低着头的那个人两手合放在大腿上,小幅度地揉着指关节,或是摊开手掌在裤子上摩擦两下,把手掌里的虚汗抹干,又慢慢地复原。
崔云阳又说:“呀,这个动作也是有研究表面的,不停搓手手指搓动手掌或搓动双手可以用来缓解不安或紧张。”
另外一个房间的两个人都要被崔云阳的即兴表演给笑哭了。
安歌对比了一下他和凌恒,“哈哈哈,云阳这个戏精。”
“跟他搭档这么多年,他也就在这审讯室戏份才那么多。”
“恩……看出来了。”
凌恒这人本来就没什么耐心,就算有耐心,也只是也仅限于对安歌。
狭长明亮的眼眸渐渐染上了如墨般的深沉。在他开口之余,周身的气温都降了一丢丢。
“再给你们一个机会给你们解释,不然待会轮到我说的时候,事情就不是这么好解决的了。”
闻言,四个人面面相嘘,你看你我看你,大眼瞪小眼……
凌恒心里的限定时间已经过了,“既然你们都不愿意说,那我们就先看一段录像,让事实说话。”
他从抽屉里拿出遥控器,朝身后的投影仪的机器对准按了按。